“我原本是京城人士呢。”
“咚”一声,沈怀郎放下了书籍,“你到底想说什么。”
江苒依旧一边吃瓜,一边跟他说话,就算他现在表情看起来可怖,她也不受影响,“我想知道自己是谁啊。”
这是一个借口。
她毕竟做鬼这么长的时间,如果有需要她做什么的话,奶娘或者她的亲人应该会留给她线索。如果没有,那她也不想主动去找寻。
如有机缘巧合就另说。
他又被气狠了,刚放心下来却被她这么直接打破。她根本没放弃离开,只不过是在让他自己退一步。还真是打的一手好计算。
“你想知道什么,我派人去找。”所以别用这种借口。
她耸肩,“我先自己去,也许并不是想找到什么,只是想去寻着看看。”
说来说去就是想离开而已。
她放下吃了一小半的西瓜,微微仰着头,“我想去,小坏,我想去。”
如此直接,她不避不躲,看着他的眼睛表达她的想法。愣是让沈怀郎说不出一句不是。
“想去就去!”他站起来,脸色黑的很。
她不动。
他走来走去几步,最后还是没憋住,蹲下在她身边,捏住的她下巴往上抬了抬,“真不肯留?”
“不是不肯留,而是我想做自己计划好的事。”
被他这么捏着下巴不太方便说话,一个气着一个淡定等着,两人就着这个姿势好久。
“酸。”她可怜兮兮的道了一句。
他被气笑了,“倒是娇气。”
放开了手,沈怀郎看着带着湿气的眼眸突然想通了。自然,他还是不愿意她离开,但她也为了自己妥协了不少。
也许让她出去外头看看,就知道有多不容易,也该知道不要乱跑留在他身边才是最妥当。
她非要自己经历过才后悔的话,那就这样吧!
第238章 离别之怨
照顾了沈怀郎十天之后的江苒重新整装出发。她因为照顾人而耽搁,吴开泰已经先过去了。
这次跟上一次相比,她身上又多了些盘缠,还有马车和行礼也是某人特意准备,更不用说还给她找了一个既能保护她,又能在路上照顾的马夫。
出发的那天,沈怀郎没出现。
江苒越想越不满意,中途折回来一次。结果在半路就碰到了来送行的人。少年坐在马背上,表情肃穆。她冲他笑了起来。
在马背上的少年整张脸的黑了。他翻身下马,“怎么?不走了?”
知道不可能,但还是忍不住气呼呼说。
她一点都不生气,对离别的人生气是非常不理智的行为。这一次离开,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面。现在生气闹脾气,等之后想起来就有的后悔了。
“小坏,好好照顾自己啊。你现在本事大,但也要万事小心。”
“……”沈怀郎心里那叫一个无奈,对她生气不起来,但的确又懊恼她能走的这么轻松。
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想着她也许根本支撑不了太久,越短越好,让她早点吃苦头后回来。
“到了地方之后让人带信给我,我会回。”他憋了很久憋出了这句。
她又眉开眼笑,“好~”
这样才算是没有遗憾的离别嘛。
江苒重新出发,沈怀郎也不再跟着送她。
这一天,从小还是就生活在一起人,更在他六岁开始朝夕相处的人,在这一天各奔东西。
沈怀郎回去之后就看了一整天的棋盘。棋盘上的棋子一个都不能少的啊,她却企图跳离棋盘。真的是有够不听话。
……
在路上走了半个月,江苒在靠近平洲的时候越到吴开泰。
说遇到也不准确,应该说是吴开泰在等她。
“天哪,江江,你知道你建议早点启用堤坝救了多少人吗?”吴开泰在客栈碰到她就抓着她好一顿激动夸。
江苒在路上已经听说了。
那场大难的确还是发生了,不过因为有河道蓄水和泄洪的帮助,并没有造成像原先的那种困境。再加上朝廷出面协调赈灾,自然这损失就减少大半不止。
至于木娉婷那边怎么样,这就不是江苒需要考虑的了。
“先生那边怎么说?”江苒询问。
“先生说天家那边非常重视,这次过后可能还会加大人力物力!”
吴开泰很激动。这是他参与而且造成了影响的历史事件,他现在年纪还小,经历也少,自然没有以后足够强大后来的淡定。
两人就着这个话题聊了很久。
“对了,你弟弟终于同意你来了啊?我总觉得你弟弟有点可怖。”临分开回房之前吴开泰才忍不住埋怨了一句。
“怎么了?他有跟你说什么?”
“恩,他跟我说让我离你远一点来着。”他可不是告状啊,他当时被这么一恐吓是真吓到了。
江苒尴尬摸摸鼻子,“你别理他。”
吴开泰也就把这事给撇开,“江江早点休息啊,明天我带你去见先生。”
“好。”江苒赶路的确很累。
只是没想到,第二天她才安顿下,后脚就有人带来了沈怀郎的书信。
第239章 回避
路程大半月,因为她自己的关系所以也算是走的慢。如果沈怀郎派人过来的话,可以缩短一半的路程。
但!这不是他现在就给她送信来可以解释的通的。
也就是说她才出发七八天,他就给她写了信让人带来?而且,她也还没报她的地址,根本就是一路跟着来的。
想了一通,最后她也是无法。
没有当天回信,她对信使的说辞是等安顿下来可以说的具体一些。但事实上,她是有心这么做的。
她又不傻,虽然迟钝了一些但也回过味来了,这么多日子相处下来,再加上最近他的表现都表明了一种状况。他没当她是姐姐,但用了另一种身份,具体到底是因为两人相处太久还是她是他身边唯一的女子所以让他有了这种想法就不得而知。
但她自己的感情是怎么样她却是知道的。
别说从小时候开始,她对他的定位就不是心上人,而这么多年,她可以顺着他,帮住他,甚至为他牺牲,可却也一样是明确的,她没把他当爱着的男子。
在平洲留了三天,是因为他们要改走水路。
一早起来,吴开泰已经在边吃早餐边等她。看到她来就招呼她,“江江以前坐过船吗?”
他说的这种坐船,跟她们之前这种游湖泛舟之类的可不同。虽然是内河,到要走几天的路程,不习惯的人也是受不住的。
江苒摇摇头,“我也很担心,我觉得我会晕船。”
“我就知道,所以给你准备了药呢。”
“哦?没想到开泰兄这么细心啊!”她忍不住调侃。
少年被夸脸红了起来,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吃过之后两人都准备好,等到通知就去了码头。上船的时候气氛有些不对,对周围环境一向迟钝的吴开泰都有所察觉。
“江江,好像不对劲,你看那边几个,怎么看都不好惹。”他提醒江苒。
江苒也注意到了,“反正跟我们没关系,我们不要往那边船舱过去就好了。”
两人敲定,就去了她们定好的船舱。这船还算不错,因为吴开泰家里小有资本的原因,所以江苒也算是托福,不过再怎么豪华也不可能跟陆地相比,也不可能跟以后的船相比。
她的房间四四方方是个小的,一张床,一套桌子凳子,还有洗漱之类的套装,再也放不下其他。
船开了。
很不幸运的,哪怕是喝了药江苒还是晕船了。
在房间里难受的站不是坐不是。跟吴开泰说过要在屋里待着以免惹事的她,自己却还是出去了。这种晕船的感觉真的是很不好。
到船头,还没有走近,远远她就看到了一男子面对江面而站。
男子身形消瘦,一席白衣,长发束起。没看到正面,却也一派风流姿态。
江苒脸色苍白,风吹过稍微好一些,但她下意识认为这个男人附近还是不要过去的好。所以她选择往船后头过去。
“姑娘可是晕船了?”一声清朗的声音打断了江苒回避的动作。
她抬头看去,那男子转身过来了。
正面的他完全没有输给背面的气质,什么叫天人之姿,眼前的少年便是了。
十七八岁的模样,唇红齿白。只不过再怎么说话温柔,再怎么气质温润,眼神确实骗不了人,这是一个骨子里清冷的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