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她母亲一脸温柔的看着他, 然后跟他父亲聊天:
“这下好了, 覃家主母经历这么多波折,可下得了个嫡子,我们带着琛儿去认认门,往后让他们两个多多走动。”
石家几代为官,到了石琛父亲这一代,官运更是亨通,眼下京中因为倭寇案革了不少官员。
上头坦言, 过不了多久,他又可以高升了。
这消息一出,周围巴结他们家的人更多了。
只是他们夫妻二人平日里素来低调惯了,唯独走得近的,也就只有覃家一家。
这主要是因为当年石母怀着石琛去寺庙进香时,路上恰逢山匪劫人,一起被劫的还有覃家夫人。
覃家夫人见她怀有身孕,便处处护着她,就在二人被救前紧急时刻,她还不顾性命替她挡了一刀。
若不是她挡这一刀,恐怕石母和石琛根本活不到现在。
所以待二人被救后,石母对覃夫人的感激之情难以言表,两家就此成了过命之交。
覃家经商,有了石家的扶持后,五年时间,早已经从一个小门小户发展成了如今赫赫有名的富商。
而那原本就要因无子嗣被休弃的覃夫人,也被覃家当成了宝贝供着。
五年后,她终于有了自己的子嗣。
看着自家夫人那开心的样子,石父不禁摇头暗笑。
而小石琛,也因为马上有个玩伴开心的不得了。
他们一家三口兴高采烈的进了覃家,还没等坐稳,就听后院产婆急急冲到门外惊慌道:
“不好了老爷不好了,大夫人她……她大出血,已经去了……”
听到这个消息,石母的眼泪当即落了下来。
覃家人哭成一片。
小石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扯了扯母亲的衣袖,问她:
“母亲,是不是覃家弟弟不愿跟我玩儿?”
石母冲他摇了摇头,领着他进了外屋,屋子里,覃夫人的大丫鬟怀里抱着刚出生的孩子站在那里等着她,见她进来,她赶紧说:
“石夫人,我们家夫人临走前让我把小姐托付给您。”
石母赶紧走上前接过孩子,她看着棉被里那小小的身影,不禁难过。
“可怜的孩子。”
她看了眼石琛,乡下了决心一般,冲覃家当家道:
“覃大哥,您若是不介意,不如把这孩子跟我家琛儿定个娃娃亲如何?”
定亲??
石琛不明白那是什么,可是从那以后,他就多了个名义上的媳妇儿~
火盆里的碳噼啪的烧着,屋子里被烘的很暖。
石安秋盖着厚厚的棉被,煞白的脸上,浮满了冷汗,整个人都颤抖着,仿佛做着什么噩梦,挣扎着,想醒却又醒不过来。
就在天刚放出第一抹微光的那一刻,他的房门被敲响,小春子低声在外面唤了声:
“石总管,已经寅时一刻了,您要起身了吗?”
听到小春子声音的瞬间,石安秋从睡梦中惊醒,他猛地坐起身,面上还带着一丝迷茫。
似乎还没有从睡梦中清醒。
等了片刻后,站在们在的小春子再次出声询问:
“石总管,需要奴才进来服侍您更衣吗?”
石安秋这才缓过神,他伸手揉了揉眉头,冷声到:
“不必。”
说完他起身下床,换好暗红色宫装后,出了房门。
今日并不是他当班,而是那个得寸进尺的狗东西李德权。
可他偏不想他在皇帝面前过的顺当,所以在他值夜时,总会给他找点事做。
一出门,寒风一吹,石安秋不禁冷的打了个寒战,小春子见状赶紧往风口紧走了几步,替他挡风。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不多时,石安秋突然开口问他:
“她怎么样了?”
小春子闻言先是一怔,随后立马反应过来他说的人是谁,回话道:
“奴才将覃姑娘安排在了奴才隔壁房间,里面东西一样不少,碳火也都安排上了,保证冷不着饿不着。”
听了他的话,石安秋眉头一皱:
“谁让你给她安排那么好待遇了?不过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宫女,犯得上浪费那些个东西!”
小春子一听不禁犯了难,难不成他想错了??
于是他赶紧问:
“那……奴才把东西撤了?”
话音一落,石安秋眉头皱的更紧,脸色黑了黑,不悦道:
“既然都已经安排了,就算了。”
……
小春子闻言,嘴巴一瞥。
得,说到底还是舍不得,还以为多硬气呢!
*
覃年年自回来以后,一直睡到日上三竿,睡醒后,她洗了个热水澡,又换了身姚福早早给她准备好的厚棉花的宫装。
穿着这身暖和的衣裳,她感觉自己瞬间活过来了。
就在她刚刚梳好头发,准备出门时,她房门被敲响。
她轻声问了句:
“谁啊?”
姚福应了一声:
“覃姑娘是小的姚福,石总管回来了,让您过去伺候着用早饭。”
他说完,覃年年当即翻了个白眼。
这太监还挺会玩,真当她脾气好了,折腾来折腾去,这会儿又让伺候用早饭,她替他吃了行不行?
然而就算她在不愿意也不能表现出来,她磨磨蹭蹭的出了门,跟在姚福身后一起去了石安秋的房间。
第五十二章 总管太累在线黑化
石安秋的房间一如既往地奢靡, 每一样摆件都价值不菲。
此刻他正坐在圆桌前,净了手,神色悠哉的等着覃年年给他夹菜, 伺候他吃饭。
覃年年也不墨迹, 她深知自己任务, 一脸顺从的站到他身边,冲他甜甜一笑:
“石总管早!”
石安秋冷哼一声,白了她一眼:
“这个时间能说出早的恐怕只有你一个人。”
他说完, 覃年年看了眼窗外挂在正空的日头,确实是不早了。
她瘪了瘪嘴,垂着头立在他身旁,时不时给他夹点菜。
说来石安秋安静的时候看起来还是挺顺眼的, 也不挑食,覃年年给他夹什么他就吃什么。
见他难得这么顺从,覃年年倒是来了坏心思, 专门挑那些酸的辣的给他吃。
她挑的欢乐,小春子却看的心惊胆战,“我说覃姑娘哟,您可悠着点, 我们石总管他不能吃辣的!”
说着他赶紧给石安秋倒了杯水递了过去。
不能吗?
覃年年疑惑的看向石安秋, 之间他涂着厚厚水粉的额头上,已经浮现一层汗珠,可见是真的扛不住。
她咬了咬唇,有些不好意思的轻声问了句:
“总管您还好吗?”
石安秋抬眸瞥了她一眼,冷哼一声:
“死不了。”
说完他动作缓慢的擦了擦嘴,随后道:
“今晚有宫宴,你们不必等我。”
小春子屈身拱手应了一声, 想了想,开口问了声:
“覃姑娘如何安排?”
听他提起自己,覃年年也竖起耳朵听着。
石安秋站起身接过姚福递过来的大氅,穿戴好之后,冷言道:
“不过是一个小宫女,既然想来就不能待着,安排她些打扫的工作,不做完不许吃饭。”
……
小春子和姚福一副无语的模样抬头看了一眼覃年年,而后者则是一副憋着气的样子。
乖乖,就这还生气??
她怕是不知道石安秋住的这地方有多干净,哪里用得着她伸手,这不是明摆着就怕她遭人排挤嘛……
送走了石安秋,覃年年吃了点简单的早饭,随后在小春子的安排下,拿着小破抹布,左一下右一下的打扫着卫生。
等到中午空闲时间多,她还补了一觉。
睡醒后,她继续打扫,溜溜转转一整天下来,她发现整个院子大多都是小太监,几乎没有伺候的宫女。
她算这院子里独一份。
到了晚上,她跟小春子姚福凑到一起吃了晚饭,顺便还打探了一些石安秋的日常喜好。
许是好感光环的缘故,她走到哪里都十分招人喜欢,这些小太监们也是真心喜欢帮助她,跟她聊天。
到了晚上她回到房间,小春子还贴心的差人送来了热水让她洗漱。
覃年年也确实很久没有洗过澡了,她就着热水里里外外洗了两遍,直到身体搓的发红才停下来。
屋子里的碳烧的暖烘烘的,虽不及石安秋的屋子,但比起在浣衣局和教坊司的待遇,好了简直不止一星半点。
洗完澡,她穿着新亵衣亵裤钻进被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