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步上前,挡住狗身,穆轻延搓搓手,拯救狗命于危难,“这两个月胖了得有一圈,我这不正带它减肥嘛。”干笑两声,立马岔开话题,“不是说了十一点准时走,该带的都准备好了吧?”
程隐没听说他们出门,疑惑地看向江澈。江澈同样不解,“我怎么不知道我今天要出门?”
穆轻延哑然半晌,“昨晚咱们不是说好了吗?今天要去果园,我家,你家,都去。”
江澈回想了一下,好像确实是这样,但这也不能怨他记性不好。昨晚穆轻延跟他说起的时候都快半夜三点了,意识浑浑沌沌的,一觉醒来全扔梦里了。
回去收拾东西,程隐进屋随手想要关门,却不想江澈手臂往门上一挡,跟着进来。
程隐原以为他要说什么,却见他一手插兜,另一只手把玩着手机,往床边一坐,只静静地瞧着她。
“你干嘛?”程隐走到他身前,伸出手指点点他的鼻尖,“我要换衣服啊。”
她站着,他便需要稍稍仰头,瞳孔里映着明眸皓齿,他轻笑,戏谑:“那你换啊。”
再英俊的流氓,那还是个流氓。
程隐脸皮薄,面上微微泛起热意。论这方面的熟稔,她重活一世都不可能是他的对手,但见他眼中佻笑,半羞半恼之余,生出点儿报复心理。
“行,那我……换喽?”她说完,后退两步,依旧正正面向他。
江澈不以为意,做了个“请”的手势,长腿交叠,双手撑着身后的床,很随性的姿态,料定她只是出言唬他罢了。
程隐怎会不知道他是如何想的,压着眼中的笑意,摆出一贯平静的神色,且透着不容质疑的认真。
看着纤白的手将衬衫下摆从深腰休闲裤里提扯出来的时候,江澈微微挑了一下眉。看着衬衫纽扣一颗一颗以刻意放缓的速度往下解开的时候,江澈的目光也随之渐渐变得幽深。
直到第三颗扣子松开,露出里面蕾丝花边的抹胸,江澈内心险些抑制不住的滚烫直漫到全身血液。他喉间干涩,想吞咽一下都哽得格外艰难。
程隐的手并未停下,覆上第四颗纽扣准备解的时候,江澈的承受能力已经轰然崩塌。
“算了,我还是不换了……”程隐眼看要玩过火了江澈还没喊停,像是铁了心要坏到底。她抬眸,正对上他的目光,里边灼灼热意,似是烫到她心里,让她跟着一个胆战。
江澈一动不动,表面泰然,可这表象底下又像是在酝酿着什么,直叫人心惊。
程隐不动声色地往后退,而她脚才动,江澈已经倾身伸手过来。手臂一紧一拽,程隐踉跄着撞进他怀里。
江澈搂住人时身体往后倒进床里,程隐压在他身上,头埋在他肩侧,真正地密不可分。
他抱得那样紧,胸腔压迫,程隐呼吸都跟不上了。她撑手欲起,才挣开些许距离,又被牢牢按回去。
“江澈呐……”她轻喃,本意是哄他松手,却不知这完全是火上浇油。
第65章
“我对你不好么?”江澈吮吻着她的耳垂,激得她轻颤,“你不对我好,还刻意使坏折磨我,嗯?”
程隐不懂他口中的折磨二字从何说起,弱弱辩驳,“你不讲道理,明明是你先出言调戏我的。”
江澈哑声笑,“我女朋友我调戏一句也不行?”
程隐耳朵酥麻,在他颈侧蹭着,藏起来,不让他碰,“那我男朋友我使个坏也不行?”
“行啊,你想做什么都行。”江澈说着,松开她,手臂张开摊在床上,一副任君为所欲为的模样。
他本就长得招人,但因为自小环境熏陶,总带着点高冷疏离,又浑身透着些许霸道威势,只能让人畏而远观。
当他愿意放下身段,全心全意哄着一个人的时候,这份真挚和热烈,少有人能不为之心动。
程隐也不例外。
“我可以吻你吗?”她在他眉心轻触一下,这般问道。
江澈还是那句话,“你做什么都行。”
程隐有些害羞,伸手蒙住他的眼睛,才试探性地低头在他唇上轻柔地碾了碾,然后分开两秒,再低头吻住。
感觉到她的舌尖生疏地探进来,江澈心里默笑,却故作不知,齿间严合,叫她寻入不得。
他故意问:“我要张口吗?”坏胚还是坏胚,这个时候本质尽显。
程隐面上滚烫,仗着他看不见,自然也胆大无惧,轻声回:“要的。”
江澈浅启唇齿,手环住她细瘦的腰,温声说,“别怕。”
休闲衬衫有些宽松,随着刚才扑拽的动作,已经凌乱不整。江澈抚上细腻的皮肤时,指尖都蜷缩了一瞬。
柔情乱了夏日芳华,蜜意足以清空心底的尘埃,在这短暂的时间里,他们心里没有凡尘世俗,只有彼此。
“江澈。”
响亮的喊声伴随着敲门声从走廊里传来,正是迟迟不见两人下去过来催促的穆轻延。
他一边拍着江澈的房门,一边说,“你磨蹭什么呢江澈?能不能有点时间观念啊你?”
等了三分钟,身后的门锁咔哒一响,穆轻延闻声回头,见江澈拎着一个女士的小背包出来,上边还有一个可爱的玩偶挂件。
“程隐呢?”穆轻延问。
江澈也不看他,径自往楼下走,“她还要换衣服,我们下去等。”
穆轻延看看紧闭的房门,再看看江澈的背影,转身跟着下楼,面露疑惑。
两人自小一起长大,虽说算不上特别相知,但好歹也算比旁人熟识。江澈乍看风轻云淡,沉然自若,但穆轻延还是从他收敛的情绪里察觉到了一丝克制的火气。
谁惹他了?程隐?
但看着又不太像。
穆轻延摩挲着下巴,难道是自己?然后第一时间否定这个想法。他才刚上去,应该不至于。
明明平日里的作风俨然一个情场风流的浪子,可关键时刻脑子里白得跟打印纸一样。
想不明白,穆轻延干脆抛之脑后,权当是三伏天燥引得人心火旺盛。
穆氏集团旗下产业纷杂,而他们所说的果园,却是穆轻延父亲的个人投资。
投建的初衷,是因为穆轻延的母亲孕期时曾无意说的一句话。每个人怀孕时喜食不同,而穆轻延的母亲则极其爱吃水果。
“那时我爸正退伍创业,生活条件算不上好,我妈也只能买些便宜的水果。那时她说,要是自己家有个果园就好了,想吃什么就种什么。但后来,愿望实现了,她却没机会享受。”
从楼顶望去,百亩果树,硕累一片,负责采摘的工人穿梭其中,朴实地忙碌着。
穆轻延迎风而立,遥看着远处,沉湎在某段不为人知的回忆里。江澈倚栏,说不出什么安慰人的话,只递给他一只打火机。
“我戒烟了。”穆轻延接过,金属外壳在阳光下发出一道刺眼的光芒,“你又不怎么抽烟,为什么身上总带打火机?还限量版。”
江澈淡言,“习惯了。”
“两年前养成的习惯吧。”穆轻延背靠栏杆,仰头看着湛蓝的天空,叹息,“其实现在想想,教咱们钢琴那老头人还挺不错的,负责任,又有耐心。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有钢琴天赋的学生,结果却是个空有技术没有感情的弹琴机器。只能说,爱才心切,自然对你更加严厉。”
空有技术没有感情的弹琴机器……
言犹在耳,当初被当众评嘲的画面依旧清晰。江澈多么高傲的一个人,怎能容忍旁人踩在他无关紧要的天赋上践踏他的自尊。
江澈冷嗤,眼里极为不屑,“什么时候为人师的严厉能跟当众羞辱学生的行径划上等号了?这是两个性质。”
穆轻延缓缓笑开,“那你都当众烧琴谱了,这事儿还没过去啊?”
一个当众出言羞辱,伤的是学生的桀骜。
一个当众烧了琴谱,伤的是老师的信仰。
“一开始我就和他说过,我不想成为也不会成为他口中所说的享誉盛名的钢琴家,他若有心,去培养别的人就好。是他执念太深,怨不得我。”
江澈轻描淡写,穆轻延却一语戳破,“你要真觉得无所谓,那为什么从那以后都不碰钢琴了?”
江澈静默,垂眸望着楼下,“你其实也没有自己说的那么洒脱。”
母亲的离世,父亲的再婚,穆轻延其实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般的恬不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