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午等他下班来着,他跟我说的。”
王红叶便当真了,去睡去了。
一直到十点钟。
西爱接电话,办公室主任打的。
“明天早上六点,来这边看一眼吧。”
西爱一下子就笑了。
“行。明天早上我过去,在清风苑是吧,那边人能进去吗?”
“给你写好申请了,你要送被褥可以送进去,问题其实也不是很大,只是现在案子在调查,从严处理。”
“您辛苦。”
外面下了雪,过一夜去了,车子是没法子开的。
别说车子了,就是路也不好走。
在山上的清风苑,哪里是那么好走的呢。
谁也没想着这一点,就是黑布鞋也没想到,只觉得这事情他办成了,要说的话也说了,人家态度也还可以,允许家属探视。
送点东西换洗衣服进来看看,但是其余的,他说了不算,他已经尽力了,作为领导,能做到也就这些了。
西爱爬上去的,她能喊着谁呢?
谁也喊不着。
打包一个背包,里面是衣服被褥,吃的用的,衣服捡着最朴素的穿着。
老棉裤老棉鞋,她自己起来把牛肉跟鸡肉蒸着,然后带着就走了。
这都是熟食,在冰箱里面的,厨房里面都是肉的味道,西爱开着窗户,内里关着门。
自己开门就走了。
门刚关起来,王红叶门就推开了,她自己站在门口看半天。
眼泪呱嗒呱嗒的,张平躺在床上开了灯,“走了?”
“走了,我就说不对劲,她一直瞒着我,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了。”
西爱那是什么性格啊,她能让人家去蒸桑拿,然后自己回来吗?
不是的,她不是那种性格和善的人,不是那么好心眼的。
我不想蒸桑拿,不能蒸桑拿了,那小刘肯定也不能去。
哪里能她回来了,伸伸在哪里玩一晚上呢。
谁养的闺女谁知道,她没有那个好心眼。
又连续几天不见人,她更睡不好了。
晚上睡得浅浅的,西爱外面动她能听得到,晚上就闻到味道了,肉香味儿。
张平就叹气,“等明天回来问问什么事情吧,她不肯说,肯定是大事儿。”
“你养的好姑娘,什么事情也不说,平时叽叽歪歪的,一不如意就跟翻脸一样的,每回到了这时候了,用人的时候了,就一声不吭的。”
王红叶哭着说张平,没地儿撒气,就跟张平说。
“又不见人,还拿着东西出去,说不定就给人关起来了,去探监的呢。”
越想越没谱。
张平拉着被子,“你睡你的,天塌下来的大事高个子顶着,你别着急,着急也没用,人家也不跟你说,再说了,说不定是误会了,她出去带着吃的喝酒去了。”
“她傻啊她,下着雪出去喝酒去。”
人又懒又馋的,自己养的姑娘还是知道的,下雪的时候从小推开窗户看看雪,从来不出去玩,最会享福了。
张平挨着一顿骂,说什么也是错,不说话了。
心想,也不是我养的,你养的才对。
憋在嘴边咽下去了,何苦来哉,大晚上的受气。
那山是真不算小啊,西爱开着车到山脚下,雪已经冻上了,轮胎一直在打滑,索性路上没有人。
她在山脚上,握着方向盘,到底是没敢上去。
自己拎着东西往上。
她穿的很厚很厚,带着帽子跟手套。
可是走一会就热了。
她十二点爬,鼻子冷冷的。
月色亮亮的,下雪后整个世界都是银色的,那么清辉,那么美丽。
她抬眼看看月色,抬眼看看雪色。
再抬眼看看山上那一点点光亮的地方。
还有灯,山顶还有人在问询。
人最有力气的时候,是拼尽全力去为自己为别人的时候,肩膀上背着人的选手,其实才是跑的最快的,而不是最慢的。
因为他要带着别人一起跑啊。
雪天走路都难,更何况爬山。
凌晨六点,西爱准时在门口。
两个人见一面。
伸伸还不知道,“谁?”
“家属。”
“哪个家属?”
“你爱人。”
他出门口,踩在院子里去前面,脚底下的雪咯吱咯吱的,半个鞋面都进去了,这么大的雪。
院子里有人在扫雪了,刷刷的慢慢出来一个小路。
天气晴朗,太阳东出见红。
空气清冷,伸伸腿酸的很,昨晚上雪大,他也怕冷,在房子里面没有暖气火炭,冷的人腿脚都舒展不开,盖着被子衣服的,勉强睡一会儿。
现在脑袋一片的空白,看着西爱坐在那里的时候,眼泪刷一下就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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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1章 案中案
“你放心,不是你的事情,你就不要认,我一定拉你出来。”
这是第一句
“你如果里面不舒服,就闹。”
这是第二句。
旁边的人就已经不耐烦了,有这么说话的吗?
还不满意就闹腾,这是跟组织对着干?
西爱知道没几句话的时间,“你照顾好自己,我照顾好家里,大不了回家。”
伸伸眼泪八叉的,没这么哭过,他这人怎么说呢,从小命不好。
人家老话儿不就说了,从小没了娘,到老也了了。
打小没妈的孩子,平白的就是命苦。
那伸伸可真的是这样的,他看着挺和气的,但是命比西爱苦很多。
没了妈,跟着姑妈长大的。
有个后妈,死了多少年了都活在后妈的阴影下,备受迫害,生活工作处处受影响。
好容易结婚了稳定下来了,结果就自己想不开去外调下乡去了,有起色了回来遇上变革领导换了。
好容易新领导来了工作上手了,结果审计又牵扯进去了。
人生,着实不容易。
外面的人看着特别难,但是内里的人,没觉得自己苦,伸伸眼泪都擦不迭,“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好好照顾你自己啊。”
看着西爱,那眼神,你就不忍心再去看一眼。
看守的人脚尖动了动,终究是没走过去。
他们看多少人了,专门干这个的,人老实不老实,都能看出来,性格什么样子的,也能总结出来。
伸伸看西爱那一眼,有多深呢,就不比当年张建国看梅如的眼神差在那里,那种未来无知无畏的坦荡里面,全部都是无能为力的伤痛跟疼痛,跟身不由己的无奈。
西爱就笑着点头,笑着笑着眼泪就下来了。
“我走了。”
转过身就走,不在这里了,没意思。
扭身就走。
出了门,到院子里,还有很多人在扫雪,侧目看着她。
伸伸突然喊了一句,“你怎么来的?”
“西爱,你怎么来的啊?”
西爱听见了,但是不说了。
谁知道后面一阵响动,伸伸声音近了,“西爱,你怎么来的啊——”
这么大的雪,你怎么上山的啊。
“我是仙女,我会飞。”
西爱笑着挥挥手,“我会飞。”
扭头就走了。
伸伸就不行了,难心啊。
自己一屁股坐在地上去了,拉着人家就说了,“你们抓我干什么?”
“这工作我也不要了,你要说这钱是我拿的,就让法律来决裁我,把钱补上又或者被辞退,开除,去监狱都行,你们关着我什么意思啊?”
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你们到底图什么啊,谁给你们这么大的权力,要你们这样走流程的啊。
人就不吭声,这就是他们的工作,他们有自己的流程跟规章制度,“事情还没有结束,案子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牵扯很多很多,你知道的一五一十的交代了,那别人的事情呢。”
“别人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
伸伸冷笑一声,指着门外,“那是我老婆啊,你说她怎么来的啊,她到底是怎么来的啊?”
手掌拍在地上,雪沫子飞起。
没有人回答他。
你自己的案子你说了算,可是别人的案子你说了不算,你也不清楚内情。
伸伸的前办公室主任已经进来了,已经追查出来了,顺便牵扯出来了前领导。
前任已经调走的领导。
发现问题了,这个领导作风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