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重生日记+番外(80)

东秦放了工具,擦干净手,又整理一下衣服,确认自己看起来像点样子,这才去湖边找藏离。

藏离就坐在水边,低头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背影落寞,鹿角上站满青鸟,身边蹲坐着几只兔子和山羊。

东秦哭笑不得,走过去挥开藏离头顶的青鸟们,又抱走野兔,终于给自己在他身边腾了个位置坐下。

抱着兔子顺了会儿毛,东秦对他说:“大家都很担心你。”

藏离哑着声音,难过地说:“丑。”

东秦反驳:“不丑。”

“别哄我了,我自己心里有数。”藏离伤心极了。

东秦想了想,对他说:“看我。”

藏离抬头看他。

只见他闭上眼,低声念出一串咒语后,头忽然噗地变成一个巨大的野猪脑袋,獠牙尖锐,鬃毛灰黑,眼睛比铜铃还大,看起来又丑又吓人。

小动物们立刻被吓跑了,东秦指指自己的头,问:“丑吗?”

藏离看了一会儿,闷闷地说:“不丑。”

东秦道:“你骗人。”

藏离蹙眉,解释道:“我没有,我不会说谎。”

东秦又问:“哇,这么丑,我自己都不敢看,你为何觉得不丑呢?”

“我……”藏离下意识想回答,话到了嘴边却猛地梗住。

他觉得不丑,当然是因为东秦在他心中一直都是最好的,无论长成什么样,他都会喜欢。

但藏离没有勇气说,纠结许久,薄脸皮热得发烫,最终还是把真实原因糊弄过去。

他小小声地说:“……就是不丑。”

说完就低下头,不敢去看东秦。

东秦没有等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目光在他脸上停留,试图透过柔软的皮毛看清他的真心,找寻着每一丝能证实自己猜测的痕迹。

过了一会儿,他才轻轻地笑了笑,挪开视线,云淡风轻地说:“那么我也觉得你不丑。你是因为什么,我也就因为什么。”

说得云里雾里的,藏离听不太懂,但却敏锐察觉到对方话里的意味深长,心忽然轻轻跳动起来。

他在试探我吗?可刚才那番话我没听明白,是不是漏听了哪里?

万一他不是那个意思怎么办?我这样胡乱猜测太没礼数了,不能让他觉得我太轻薄,先前本就有误会,可不能再让他觉得我不用心。

第67章 他日若想起

藏离同自己较上了劲儿,分明是近在眼前的答案却不愿意相信。

内心剧烈拉扯着,头脑里一片混乱,他越绕越复杂,竟把自己弄得晕乎乎的。

他不由扶额皱眉,“头好疼。”

东秦往他头顶看了一眼,发现青鸟们不知什么时候又落回他的鹿角上了,沉甸甸一树,头不疼才怪呢,果断伸手挥赶。

这就像一碗放凉的粥,过了时候才想起吃,怎么着也得先热一会儿。

东秦不想逼他,也不想再令自己难堪,于是试探点到即止,立刻又恢复这些日子的相处模式,将藏离哄进屋中休息。

晌午刚过不久,越凉就又拿着灵流来换木材了。他这次带了三桶,身后跟着被当壮丁抓来搬木材的小玄武们。

东秦靠在门框边看他们热切忙活着,心事重重。

越凉好奇地凑过来,忍着笑,“你这脑袋怎么回事?”

比藏离还吓人的猪头,小玄武们都在讨论他是不是来的山神。

意识到方才试探藏离时用的法术还未消除,东秦慌忙摆手,把法术的云烟挥去,现出原貌。

“殿下见笑了,我这是……在同上神玩闹呢。”

“怎么你们还没把话说清楚么?”越凉嘴里叼着根草茎,双手闲闲枕在脑后,睨了他一眼。

都能豁出去变成野猪了却没勇气言好,藏离更是个嘴硬的死鸭子,看来这俩人有的耗了。

东秦虽有顾虑,但情深已久,且有自己的计划,现下不方便同越凉曝露更多,只好笑了笑,糊弄过去。

“说不清。”

越凉心有分寸,便没继续问下去。

小玄武们热火朝天地搬运着木头,身躯虽小,力量却大得惊人,胖短的身子套上皮绳,一只就能拖着木头跑。

然而木材太重,仅凭一只不好掌控方向,便见有的小玄武超速飞了出去,一头扎进雪地里,其他同伴赶紧过来帮忙,各处喧哗,森林里很吵闹。

越凉又看了一会儿,而后状似随意地提起了一件事,“对了,我听说这片地区有一位愿巫,你知道吗?”

东秦点点头,“知道,我还和她做过交换。殿下为何忽然提起她”

越凉笑了笑,轻描淡写地说:“进来体内灵脉脉象不稳,听说愿巫有些好的草药,我想同她换一点来治治。”

如果只是寻常的脉象不稳,找帝君补一补就行了,何至于要找愿巫。东秦说:“愿巫代价太大,还是由我帮殿下看看吧。”

说着就伸手,向越凉探要脉象。越凉笑了笑,似有意避开般将手背到身后,轻松道:“无碍,一点小毛病而已,就不麻烦你了。”

“殿下若找愿巫,愿巫就在东边瀑布下的帘洞里,但她心胸狭隘,以掠夺他人之美为乐,如非必要,还是别见她好。”

越凉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知道了,我也只是随口问问而已。”

说罢,他便换了其他话题,不再谈论愿巫。东秦有些担忧地望着他,不好开口问,只得就这样罢了。

他能听出越凉有非找愿巫不可的理由,找也无妨,但凭借他对愿巫的了解,越凉殿下如果想要做交换,可能得吃上一番苦头。

愿巫最不喜的有三:囚笼,背叛,成双的恋人。当初他便是因为最后一项而遭了殃,不过帝君与殿下从来都是形影不离,由帝君陪去,想来应该闹不出乱子。

.

太炀遵守诺言,带着在考核中胜出的武兽咕咕头修炼三天,对方灵力大涨。接下来的几天,他都在山顶训练咕咕头基本功,与越凉相处的时间倒是少了起来。

越凉倒也乐得清闲,带玄武把矿山的机关弄好开头,就交给惊蛰练手,自己则在一旁看着。

一连好几天,皆是如此。

这天早晨,越凉醒得有些早,坐起来,习惯性看了眼窗外,发现东边光亮更盛了些,有的地方已经能清楚看到光源的余晖了。

看样子天亮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

他掀开被子,打算下床拿衣服。身后揽过来一只温暖的手,将他拉进怀抱中。

“这么早就醒了,不多睡一会儿?”

越凉笑了笑,闭上眼,鼻尖同对方轻轻碰触磨蹭,含混地说:“睡不着了,做了个梦。”

“噩梦吗?”

“美梦。”

越凉睁开眼,抚摸着太炀的面颊,眼神凝望着他,“今天我打算去藏离那边见一见青鸟族,相互搞好关系;晚上回来和族里的孩子们一起吃饭,你来吗?”

太炀最反感闲人多的场合,这其中又以呆坐一天,当个德高望重的精神图腾最讨厌,又何况越凉肯定忙着同其他人聊天,就不顾上他了,他只能缠在越凉身上睡觉。

他登时便找借口拒绝了,“孤今日还有些课业要授,你且先行,晚些时候孤再与你汇合。”

一边说着,揽着他的手同时松开,颇有些嫌弃他催他快走的意思。越凉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下床穿衣。

果然,早膳之后,太炀立刻心不甘情不愿地出门了,生怕晚走一步越凉就会抓他去和小玄武们交流感情似的。

虽然和那只叫咕咕头的武兽呆在山顶一整天也很讨厌,但两厌相较取其轻,帝君宁愿忍耐武兽的愚笨。

越凉同他道了别,往东走去,途经鹿神森林,没有和藏离他们打招呼。

他径直走向东边溪谷的那处瀑布。

现在是冬季,瀑布的水量很小且结了冰,但越凉还是花费好一番力气才找到东秦所说的那个帘洞。

走进去,迎面一扇朱红色的巨大暗沉木门,门后有六座木牌坊,一直通向深处的洞穴。朱红大门旁立有一块大石头,上书四个暗红漆墨的大字:愿神祁己。

越凉才走过三道牌坊,里头就响起一个老妇沙哑的声音:“……真稀奇啊。”

“你竟然来了,越凉。”

一位半人半蛟龙的神祗倚靠在美人榻上,银色龙尾占据石洞大半地面。她只在胸口蒙了一块薄如蝉翼的丝绸,几乎全.裸,越凉只瞟了一眼,立刻自觉地挪开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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