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觊觎我两世(双重生)+番外(68)

夜晚柳河畔,无数男女齐放孔明灯。无疾看着对面的楚棠棣,跑到他身边忽地看见了他写的话:

唯愿江山无恙,百姓安宁。

无疾牵强着扬起一抹笑容:“江山无恙,百姓安宁。挺好的,咱们也该走了吧。”

是啊,他的胸中装的是万里河山,哪会被一个人绊住脚步。

楚棠棣拉住她的手指,手中提着花灯走入人海中。

只是他永远也不知道,那个时候无疾在孔明灯上写下:

愿棠棣多喜多乐少烦忧。

少女眼中满是那个手持一柄红樱长—枪的青年,可他总是把她当成长不大的孩子。

十一月十八日,北地风雪盖路。

胜仗归来,身穿银色铠甲的楚棠棣怀里抱着一位柔弱女子匆忙进入主帐。

无疾似是一盆冰水自头浇灌而下,心中也是一片冰凉。

明明出征前,他还笑着揉着她的脑袋对她说:“等我大胜归来。”

无疾走到帐外,刚撩起帐帘就听见里面郎中说:“夫人身弱且有心疾,只能靠昂贵药材吊着口气。

倘若大王能寻得通神一族的后裔,他们的血可以救这个夫人一命。”

无疾默默地走出帐外,望着冰天雪地里扔开放的腊梅,她低头苦涩的笑了。

次日无疾和楚棠棣碰面了,楚棠棣只看了她一眼转身便要走。

无疾拉住楚棠棣的手腕低声问他:“你难道就没有话要与我说吗?”

过了许久,楚棠棣才开口:“白姑娘是与我自幼一起长大的,也是我日后的妻子。”

说完,他就走了,连目光都不肯施舍给她几分。

十二月末,楚军大胜于长庭,进军北上。

次年三月,楚棠棣即位,国号为大启……

“大人,更衣了。”无疾捂着嘴咳嗽数声,身旁的丫鬟听着就揪心。

暗紫色的袍子穿在她身上到有几分空荡荡的,丫鬟怕冻着无疾,便拿来斗篷给她披上。

洁白的雪花落在她的眼睫上,似是误落凡尘的雪精灵。

无疾嘴里哈出白气:“又是一年下雪天,无趣至极。”

伸手便折了一枝腊梅,手腕上竟伤痕累累。

每走一步,祭司服上的银饰便叮当作响,甚是悦耳。

在祭台上她是大启的守护神,柳枝为两位新人祛除污秽,带来美好的祝愿。

他早已是这方土地上的王,无疾见多了他穿黑袍的模样,头一次见他穿着红袍,模样倒也俊美。

王后捂着胸口轻咳几声,那西施之姿怪惹人心疼的。

楚棠棣搂着王后的腰肢,心疼地问:“梅儿,这些天药有没有好好吃,怎的又咳了起来。”

王后一脸娇羞,温声细语地回答:“早已吃了,不过也多谢国师了,竟能找到如此良药。”

无疾笑着回答他们的话,她感觉她的灵魂此刻正凌驾于她的肉体之上,冷眼耻笑着看着面前柔弱的女人做戏。

全国上下都为帝后大婚而欢呼雀跃,无疾只觉得身上很冷,早早地便回宫歇着了。

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中的她在南平之乱后,给楚棠棣说了是她用心头血救得他,而不是那个女人。

可是梦做到最后,楚棠棣看见那位白姑娘落泪,便毫不犹豫地撇下她走向白姑娘。后来楚棠棣回来后,一脸嫌恶地对她说了句“你可真让我恶心”。

无疾惊醒坐了起来,眼角含着的泪水滑了下来。

可梦终究还是梦,说好要护她一生的青年此刻正陪在另一个姑娘的身边,那时手执长—枪的英雄也化作了绕指柔。

无疾划破旧伤,鲜血从小臂上流到碗中,接了满满一碗后,无疾便让侍女给王后送了过去。

她的手臂上是密密麻麻的伤痕,无疾数了数,然后笑了。等伤口再添二十八条,她就还了楚棠棣的救命之恩了。

这人间太苦了,她也累了。

凤鸾宫内温暖如春,侍女端上来一碗汤药,白梅儿满眼嫌恶地把汤药倒进花盆里。

“那女人竟还不死心,早早离开皇宫多好。非要让我对付她,啧。”白梅儿眉宇间满是不耐烦,她无法容忍她的夫君心里装着另一位女子。

帝后大婚后的一两周普天同庆,没有宵禁。无疾睡醒后便问宫女要了个孔明灯,宫女有些茫然但还是给她寻来了。

墨发被寒风吹起,无疾捂住嘴咳嗽几声后提笔在孔明灯上认真地写下她想对楚棠棣说的话。

她的心思太过隐晦,也是不敢宣诸于纸上的。

“既然无法与你相守相爱,那我就祝你岁岁平安,即使生生不见。”无疾看着孔明灯笑了,眼底是暖黄的烛光。

男人的手掌接过无疾手中的毛笔,在“岁岁平安”下方缓缓写下:

愿阿无安宁喜乐!

无疾感受到背后那燥热的温度,低头看着那双曾教导她认字读书的手。无疾有些晕眩,她想大概是今夜的风太冷的缘故了吧。

她的理智告诉她此刻应该推开楚棠棣的怀抱,冷语问他来这干甚。可是无疾却沉默了,她觉得她就像是个小人,沉溺于偷来的幸福中。

孔明灯带着他们对来年的祈愿飞入高空,直至消失不见。

无疾转身仰头望着楚棠棣,她不想以这般败者姿态离开皇宫,所有的事情今日总该有个了解的。

“我不是想让你怜悯我或者想让你爱上我才说的下面的话的,第一:南平之乱那次是我救的你,而不是那位白姑娘。

第二:白姑娘每日喝的药都用了我一碗血熬成的,而她似乎并不那么珍惜,或许……她根本就没病吧。我仔细算了的,加上这些年我为你观星占卜,我也不欠你的了。

第三:我的确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你,可也只能到此为止了,我的自尊不允许我……再继续这么下去了。”

楚棠棣拉起她的手腕,轻抚那些疤痕。

无疾抽回手腕,笑着在楚棠棣手腕上系上一条红色的丝带:“我说这些并非是要让你怜悯我的,再说了通神一族自愈能力很强的。

前几日我问你的问题,想来如今的大婚就是你给我的答案了。既然你的愿望已达成,那我也该走了,我想看看你像我描述的太平盛世是否是那般迷人和谐。”

楚棠棣手指缓缓收紧:“阿无你能否再等一等我,这天下太大了,我怕到时候我会寻不到你。”

无疾叹了口气,她看着面前无措的男人抬手摸摸他的脑袋:“既然成婚了,便好好生活吧,别想这么多了。

我替你看看大启的锦绣河山,不知你有什么要紧的事办,三年后我在这里等你,皇宫我还是能够摸进得去的。”

楚棠棣望着眼前这个小姑娘笑了,这个笑容一如往昔。他指腹摩挲无疾的脸颊,低头吻在了他自己压在无疾嘴上的手指:“可能是今晚月色太美了,三年后你记得要回来找我。”

无疾却从面前男人的话语里体味到了些许委屈,无疾抬手把他额前的碎发揉乱:“知道了——”

明明该感到委屈的是她,无疾回想起前几日她满心欢喜地拿着她亲手绣的红丝带去找楚棠棣,她要楚棠棣在她与白姑娘之间做出一个选择。

当时的楚棠棣面无表情地让她回去,她听到里面有道苍老地咳嗽声。

她哭着跑了出去,她在皇宫里一派骄纵任性。她并非是痴傻之人,她选择给楚棠棣最后一次机会,倘若他真对她无意,他自会护白姑娘周全的。

无疾看着面前苍葱的树林吐出口浊气,刀子已经递给楚棠棣了,就看他接不接了。

这几年无疾每日都游山玩水,尽情地花着楚棠棣的私房钱。

这一有钱,时间一久无疾便觉得似乎有没有楚棠棣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可每当她看见什么好看的景色或是吃到什么好吃的东西后,无疾总想和楚棠棣分享,心里也空出来一块地方。

才一年多点,无疾便觉得已是相思缠入骨,无药可治了。

各城池都张贴了皇榜,无疾听到街边商贩都在讨论这件事。

说来也奇怪,这皇榜上只写了几句诗。无疾挤进人群后,把皇榜撕下就跑了。

即使连续几天的阴雨天,也未能让无疾翘起的嘴角落下。

暗红色的靴子踩在泥泞小路上,无疾身着一身红袍,去奔赴一场风花雪月。

楚棠棣站在城外的桃花树下,手里拿着两三枝桃花,言笑晏晏:“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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