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女配翻身后(183)

而此时,咔嚓一声巨响,城墙一角碎开。

元仑嘴角弯出讥笑弧度:“看来是天助我族。”

九月面若冰霜,被郜隼死死拖着,根本腾不开手去管面的情形,心中顿时一片冰凉。

远处,十几不弱的息打头,飞快地朝这边奔驰而来。

“他们回来了。”九月侧身探出一掌,清喝:“将邪族拦住!”

元仑眼神阴鸷,他放弃与南柚纠缠,仰天长啸,手掌往自己胸膛处重重一拍,三血箭便射入当邪族大军里,不见踪影,而后,郜隼和须测齐齐令:“给我冲!”

六界那么大,想找到几只刻意隐匿气息的邪族,多难啊。

千年,万年,万万年,邪族生命力顽强,有那么多新鲜血肉供养,未必不能再出一个邪祖。

就如同当年,邪祖也不过是六界一只叛逃大妖,还是成了候,差一点彻底吞并六界。

远处人还在竭力奔赴,而古墙已毁,第一波数百名邪魔甚至已经踏过了墙,迈入古城中,眼看着就要彻底消失踪影。

而就在此刻,南柚定定地立与城墙上,发丝被风吹得高高荡起,双眸禁闭,周身势以一种常人难以想象速度攀升。

古老而厚重威仪渐渐吸引混乱战场上所有人的目光。

一个金色的玄奥纹路在她额心处缓缓显现,像是虚空中,有人执着画笔恭谨描画。

郜隼和九月过了一招后,各自退开,云仑捂着胸口,兀自惊疑不定,他们感应着那股几乎能将他们脊梁骨压弯,并且还在不断增强的威压,面色变化精彩纷呈。

南柚睁开眼,容貌并未有多大不同,然由里及内势已然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若说从前南柚温婉,含蓄,和,那么如今她,便是黑夜中酌得人眼也睁不开曜日,是身处至高位,不曾落凡尘神灵。

她足尖眼看要落到泥泞不平的黑地中,一段红色的绸缎托起了她的身子,妖异鲜艳的颜色格外引人注目,整片战场安静得如同被施了定身法。

而此刻,苍蓝及十位神使也赶了过来。

南柚一步踏出,纤细身子轻飘飘落到了邪族的阵营中,她满不在乎一瞥,好看杏眸落在元仑身上,声音很轻,带着些空灵的意味:“想往六界跑?”

她足尖落地的那一刻,邪族为首三人就都跪了来,她的息,对他们的压迫基本上已到了生不出半分抵抗之力程度。

邪界若不是生了这么个圣女,他们早就吞并六界了。

她生来镇他们,担了个圣女名衔,平时不管他们怎么闹,只要在自己地方疯,怎么都行,懒得管。可一旦要出去喝六界那些生灵的血肉,就不。

邪族是凶恶之族,同类尚且能生咽其肉,骨子里好斗,六界简直是他们的乐土,他们对这块地上生灵有着天生渴望,想要杀进去,想要征服,而圣女月落,是他们想法变成现实巨大阻碍。

可偏偏,邪族之人,不管多高深的修为,都无法在她面前说一个不字。

就连染上了邪族血脉,修为突破至与神主并肩地步邪祖,对她,都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的态度,想要攻打六界,还将人先哄出去。

饶是这样,也还是避免不了被封结果。

原以为她死了,便是邪族的新天地,谁曾料到,她竟有生于世一日。

三人皆以头点地,邪魔匍匐一片,被点名元仑连辩解勇都生不起。

“不说话?”南柚青葱一样的指尖点在他额间,声音当真好听得很:“屡次犯我戒令,当诛。”

她说得理所应当,指尖收回时,元仑也倒了去。

同时倒去的,还有那些已经冲进古城中邪族。

九月看着她的背影,沉默了半晌,总算明白苍蓝口中那两句“你当她真是邪祖送予公子取乐玩物?我们让着她,避着她,都是因为公子偏袒?”,是什么意思了。

南柚看向郜隼,眉尖微簇:“带着你人,去。”

“两界界壁,我会出手修补,有违我令者,不饶。”

郜隼脊背折了去,声音沙哑难辨:“领圣女命。”

起来的时候,几乎要咽下喉间的一股血。

不到半刻,邪族退得干干净净,悄无声息。

南柚足尖一点,跃到古墙上,目光落在苍蓝脸上,如寒烟般的眉蹙了蹙。

苍蓝嘴角扯了,几乎挂不住笑。

“苍蓝,我人呢?”对视片刻后,南柚轻声问。

第143章 大结局(下)

古城墙上, 两相对望,略却夜风长啸,耳边只剩水滴石阶的冷清和寂静。

苍蓝以拳掩唇, 看了看古城的片乱象,道:“等会再与你细说。”

察觉到她陡然拢紧的眉心, 他苦笑了声:“他先回去了。”

南柚纤细的肩头微不可见往下拉了拉, 目光略过狼藉片的城墙,连绵起伏的火把长线,还有残败破落的战旗, 终是微颔首,略退半分:“你快些。”

她再次靠在这方城墙上, 看着每一个人来来往往, 竖战旗,为战死的同胞遮上眼, 蒙白布, 修补城墙角漏洞,时间在眼前仿佛被拉成了根极长的线,她站在外面,陷在局里。

她阖上眼, 那些纷杂的轮回记忆,便化作了长长的卷轴,花开,是一幕,花落,是一幕。

兔缺乌沉,鹤归华表,光阴真成了手中虚握的沙, 颗颗从指缝间漏下去。

她不是个能吃苦的人,入了轮回,也还是一样的性子,怕冷,怕累,怕委屈。

可轮回路上,有道身影伴她左右,同苦,同悲,同生死,次,两次,次次如此。

身边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南柚拢了拢耳边的乌发,侧目,杏眸被夜风吹得半眯着,“切收拾妥当了?”

苍蓝看向不远处的天边,那里黑气蒸腾肆虐,日光和昼夜皆被隔开。

“其余的都差不多了,只是界壁还需时间修复。”

南柚目光挑剔,将他从头至尾扫了圈,声线悠悠:“都多少过了,你的修为,怎么还跟蚂蚁爬似的。”

苍蓝胸膛像是被射了箭,他吸着凉气笑,心道扎心窝的话语,也真算是久违了,“都受了伤呢,修补界壁,恐怕还得你出手。”

“麻烦。”南柚说完,青葱一般细嫩的食指点了点眉心,道:“修完界壁,我先去神山。”

苍蓝不敢让她先回,怕等下找不到闭关的人,她将神山给炸开。

他捂着腮帮,含糊其辞:“起吧,修完界壁也没什么了,星沉闭关前不放心,特意叮嘱让我看着你。”

南柚嘴角往上翘了翘,“他不是不用星沉个名么?”

“你何苦拿这话刺他。”苍蓝道:“别人不知他是怎样的性情,你我还不知?贯嘴硬,口是心非,若让他将心里的想法如实说出来,只怕比登天还难。”

南柚提了提裙摆,倏而问:“次身入轮回,天道必谴,你可知,他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是一桩不能言说的秘密。

苍蓝摊了摊手掌,眼睑垂下,“他怎会让我们察觉到。”

“不过,不论过程怎样,至少结果,是他所祈愿的那样。”

南柚盯着天边隐隐现出轮廓的月影,猛地握了握手掌,再转过身来时,突然又变了张脸:“给你两个时辰,赶紧收拾好,天亮之前若还不能回程,你就自个留下来扫城墙吧。”

翌日一早,神山的队伍整顿完妥,苍蓝声令下,启身回程。

衡州告捷的消息在同时传遍了六界,沿路皆见欢腾喧闹情状。

到了神山,安顿好受伤的兵将,逐将后续宜安排妥当,已是日暮时分。

苍蓝和十位神使才聚在一起,就听见往日在神主身边伺候的两名神官前来禀告:“诸位大人,圣女请往正厅叙。”

尘书和十神使几乎同时用手抵住了额,九神使已经准备开溜,才踏出一步,就被十神使的玉笛挡住了去路。

“我旧伤未愈,添新伤,再被那位虐虐,余下百年,只怕真离不开床榻了。”九神使连连摆手:“你们没去接邪祖那一掌,哪知是怎样的力道,我身子,再经不起半点风浪了。”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根本瞒不住。”尘书叹了口气,“还有公子下的那道神谕,月落一听,二话不说,就得去掀那座沉棺。”

正厅,见他们踏步进来,南柚随手放下茶盏,黛眉微挑,道:“我探查过了,整座神山,没有他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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