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在上古,乃至今日都是非常受人尊敬的。
可在长时间的改变下,从巫中又分出了游巫。
游巫在最开始也是受人赞许,直到数不胜数的游巫以人血来做巫事,到后来又创造出各种邪恶的巫术。
这才开始五州各地都严禁游巫,而在之后,五族发现游巫身上带有早已消失的邪神的力量,对于这种游巫只有一个必死的结局。
而其他出现的游巫,也会有人严加监视。
“游巫,羊氏。”鹰珅找到可以让羊亟轩写和离书,带走羊常念的最快方法了。
两日后,鹰珅带着鹰璟的骨灰和羊常念在龙族的帮助下回了南州,在走之前鹰珅叫鹰蕤给玄墩写了封信。
羊氏有游巫出现,那必然是天下人的事,鹰珅不会因为和羊亟轩的约定而手软。
龙族,龙芜月的书房。
龙琦花慵懒的靠在扶案上,“二哥,这都什么事啊。不过也好,羊亟轩那个糊涂虫,您可以不必搭理了。”
席凌把这些天羊常念发生的事情,和他探听的真相传了回来。
龙芜月把玩着羊常念送他的回礼,里面的发簪,他起了久违的玩心。
龙芜月发现,发簪上雕刻的小故事也好,画也好都是顺序的。
龙琦花看龙芜月发冠上插的木簪,再看他手腕上带的木戒指咂舌,“二哥,您不会把二分怜惜当成了对二女郎的爱了吧。”
龙芜月想到那个怯懦有礼的小姑娘,对龙琦花说,“二女郎是我未来共度一生的妻子,二分的怜惜在人生漫漫的时间里自然会变成十分的爱。倒是你,和懋仪整天的斗气吵架,有时候你也收敛一点。“
“您也说了,人生漫长,我遇见的姑娘每一个都付出了真心。对懋仪,我也是真心的。您说她怎么就不能理解我呢?”在这事上,龙琦花很苦恼。
龙芜月没正面回答他,“苦恼就去监督司农部把棉花普及一事就好。”
“我不,我一个司礼部的掌司去司农部干嘛,有楚雪澈在就行了。二哥,您能别看簪子了吗?弟弟心里苦啊,您就不能帮我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龙琦花起身要夺走龙芜月手里的簪子,龙芜月收起簪子起身送客,“看你精神气十足,想来是没有太大的问题。”说完龙芜月看书不搭理龙琦花。
龙琦花心苦,二哥不帮他,大哥是族里的大巫继承人,又醉心医术,更不会赏他一眼,四弟龙承雪……算了,那就是个毛孩子。
龙琦花:所以,兄弟要来有什么用!
羊常念醒来,乍然发现在一个陌生的环境,对上一个陌生的人。
羊常念迅速的躲到了云床的角落,像只小兽警惕着周围。
鹰老夫人看见唯一的外孙女的眼神,心疼的擦干的眼泪又掉落了。
鹰老夫人轻声的哄着羊常念,“囡囡乖,我是外祖母啊。这里是鹰氏,在这里有外祖母给你撑腰,有人要想伤害你,除非从我老婆子的身上走过去!”
听见里面的动静,出去端药的鹰夫人看见里面的情况脸上喜悦。
鹰夫人是个贤淑的女人,鹰氏上下被她打理得井井有条,看见羊常念醒来步子快了几步,“念念,我是你的舅母,今后啊,你就鹰氏安安心心的住下,住到元宵节再回去。”
这是鹰珅和夫人林南沫商量的结果。
“对,对。”鹰老夫人满眼的疼爱。
羊常念瑟缩埋头抱着膝盖,不敢正眼瞧人,林南沫让云珠上去,“念念对你熟悉,你来给念念喂药。”
“是,夫人。”
林南沫看云珠接手了,搀扶着鹰老夫人出去,“母亲,念念不会走了,有我们护着会好起来的,您呀随时都能看见她。
媳妇把正南朝阳的院子让下人收拾出来了,打算改成念歆院,一来离母亲近,方便母亲时常看顾念念。
二来,念念也是大姑娘了。
媳妇看念念聪明,离了羊氏这病肯定能好,等好些了媳妇也打算教念念一些后院的手段让她自保。”
“好,好,好。”鹰老夫人握着林南沫的手,“鹰氏有你是鹰氏的福啊。”
第8章
来鹰氏有一段日子了,羊常念也熟悉了鹰氏,至少不会见风就躲了。
念歆院的屋子里堆满了成品的玩偶,羊常念闲暇无事时总爱在院中的梧桐树下睡觉。鹰蕤来了十几次,次次想要把羊常念拖出去走一走,次次都没有成功。
这次鹰蕤不放弃打算要继续他的失败,“念念,今天浮华台有凤凰族的凤老夫人举办的马球会。
表哥看好些郎君的妹妹都去了,就只有表哥一人孤苦伶仃的,表哥哥好可怜的说,念念你陪表哥去吧。
到时候,你就坐着看表哥怎么赢球就行,你当换个地方躺着行不行?”
鹰蕤的身姿修长,蹲在榻前可怜兮兮的,像只求主人怜幸的小狗。
云珠不知怎么的想到了这个比喻,又飞快的把想法抛出去,她想羊常念肯定是不会答应鹰蕤。
云珠轻叹:又是一次失败。
羊常念不说话,鹰蕤只当他又失败了,陪羊常念说了些外面的趣事,想马球会要开始了,跟羊常念说了一声要告辞。
哪知这次,羊常念跟在他后面来了。
鹰蕤:“!!!念念,你答应了,是吧!那快走,云珠去给念念拿帷帽。”
林南沫为羊常念配了好些得力的下人,可羊常念只亲近云珠,但她们昔日受到的训练可没忘记。
这次去浮华台,念歆院的下人很快把需要的东西都准备齐全了。
席凌在旁边点头,这才是正常的下人,秩序有度的氏族嘛。
林南沫和鹰老夫人知道羊常念要出门了,十分的高兴,鹰老夫人更想让身边伺候多年的婆子跟去。
鹰老爷子把激动又担心的鹰老夫人拉了回来,“蔡婆子跟在你身边多少年了,人老了腿脚都不利索了。媳妇儿,去调一队的侍卫跟去保护。”
一队侍卫有百人。
氏族有独立的护卫军,小氏族五千人、中等氏族3万人、大氏族5万人。
作为鹰蕤的好友兼林南沫侄子的林梓溪笑话他,“你家这阵仗,是要去抢亲呐。”
“我带念念同去,祖父祖母和母亲不放心。”鹰蕤解释。
“念念来了!”
林梓溪以为里面坐的是林南沫,没想到是羊常念,“怎么样,念念有好转吗?”
鹰蕤骑马回望车厢,笑着说,“父亲求凤族长,凤族长派大医和大巫来过,排除了念念被邪气附身的可能,大医开了方子调养着,病倒是没发了,只是人还是不爱说话、受不得惊吓。”
“都是羊氏遭的孽,也不知玄族长查出来没有?还有啊,表哥,您说羊大女郎和玄武族的亲事会解除吗?”
林梓溪骂羊氏,把他关心的问题问了,要是这样,羊常念的事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不大可能,当年的预言是许多的巫和大巫共同演算的结果。”鹰蕤摇头。
“也是。”
沉重的话题没一会儿,林梓溪换了个愉快的问题,话中还带有看鹰蕤的打趣。
“表哥,这次的马球会听说是凤老夫人组织的,力邀了主城年轻一代的郎君,您知晓是为什么吗?”林梓溪冲鹰蕤挤眉弄眼。
“无非是为了那位美艳的凤大女郎挑选如意郎君。”
鹰蕤一说,林梓溪一副‘你原来知道,没戏看的表情’。
鹰蕤见了捶打林梓溪的胸口,“你小子,想什么呢?凤老夫人挑选的是上进的青年才俊,我肯定是早早的排除了。”
“表哥您自己及冠了不愿意接受姨父的安排的少家主位置,还不愿意靠官,您说您咋没被姨父打断腿。”
林梓溪抱怨,“我天天被父亲逼着,要不是这次母亲说万一撞了大运被凤女郎看上了为由让父亲放我出来,我现在还在书房里背书呢。
您说,天爷怎么这么不公平,有天赋的不想努力,没天赋的拼死了努力。”
“谁叫我善解人意。”鹰蕤摆手微笑,“父亲身体健朗,还能干个二三十年,我自然是要好好的逍遥了。”
“唉!”
林梓溪叹气,生活不易啊。
浮华台
是凤族开辟的地方,历来供人游乐,所到之处、所见之物上都有翩飞与天的凤凰。
南州天气湿暖,这个季节正是梧桐开花的时候,茂盛的梧桐树削减了太阳光,把路上照得懒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