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和我们神女意欢住了这么些年，情况都没有好转，好像最近还加深了，肯定是天上的神灵都看不过去了，指不定哪天她就死了。”
鹿氏女郎鹿绒得意的说，她用蔑视的目光看鹰蕤，高傲的抬起头，故意提高了声音。
女郎和郎君的席位隔断得远，在场的夫人女郎没有听见鹿绒的话，习武的郎君、有灵体的玄武族等人则听见了。
或隐或刺人的目光看向鹰蕤，想看看这位来自南州大氏族——鹰氏的郎君要如何的处理。
鹰蕤当然听见了，不止他听见了，鹰珅也听见了。
鹿氏家主也在场，当即要呵斥鹿绒，哪知鹰蕤先开口了，“女郎说话刻薄至斯，想必将来是无人敢娶。
大女郎和念念同住羊氏，念念的病情没有好转，那大女郎还常住北州呢，怎么没见北州的流民减少至全无，怎么没见北州再无路遗的骸骨，怎么没见北州的百姓喂饱。
难不成，是大女郎身上的神女的能力变弱了？！“
说完，鹰蕤做出冒然说破的歉意的微笑和动作。
这次，鹰珅对这个和自己性子南辕北辙的儿子赞许了。
鹰蕤也发现了，心里高兴琢磨着涉及到羊常念的事情再来几次，他就不会被父亲耳提面命的每天念个三十遍了。
“鹰……鹰郎君，您听说了重伤念念的流言，可那些流言真不是我让人放出来的，您怎可如此毁我的名声！”美人落泪，羊常念哭得身体摇晃，好似下一秒就要倒下。
鹿绒见闺蜜的伤心，怒怼鹰蕤，“要我说，没有丝毫底线毁人名誉的鹰郎君，将来才是无人可嫁，孤老一生的人。”
鹰蕤丝毫不在乎，“说一句就哭了？请问羊大女郎日后嫁到玄武族，处理族内的事务也是靠哭吗？”
闻言，羊常念抹眼泪的动作停了，眼泪挂在睫毛上要落不落。
羊意安作为羊常念的弟弟看不下去了，“鹰郎君好生威风，欺负一个女郎！有本事来和我比划比划！“
玄武族早些年便有与姐姐结亲的意思，他从中也得到了进入玄武族族学的资格，鹰蕤又怎可能比得过他，连父亲都说，待他及冠便会放心的把羊氏交付与他。
一个20岁的郎君，竟然还没接任家主的位子，这样的浪荡子真是可笑！
“好呀。“鹰蕤丝毫的不怵。
他看出来了，这场诞生礼美名其曰说给羊氏两位女郎办的，不如说是为羊常念一个人举办的诞辰礼。
既然一个不用心的诞辰礼，毁了后他再给羊常念补办更好。
“住手！”羊亟轩站了出来。
鹰珅与他对上行礼说，”蕤儿年幼，羊家主想必不会与小孩计较。“
鹰蕤喝茶：“噗嗤”差一点就当众吐了。
鹰蕤：父亲喂，您儿子20了，及冠成年了！
羊亟轩忍着没骂人，笑着说，“自然，意安年方14，是不该血气方刚怒火上了头。“
来参加宴会的宾客一片的哄笑，“这次鹰氏丢脸丢大发了咯！“
“鹰郎君未来着实是无人敢嫁了。”
当事说话的人丝毫的不在意，“当然，大女郎长念念一刻钟，任由身边的女郎胡乱议论念念，想来也是小孩的脾性，血气方刚了，定是念念平日里有做得对不起大女郎的地方了。
念念的生母早已去世了，我这个做舅舅的给大女郎说声对不住了。
只是北州也是念念的根，我也想要北州好，依我看大女郎的孩子心性还要再多磨砺啊。我提个意见，羊家主采纳与否都是你的事，你应该再把大女郎多留在身边几年。”
“噗嗤”
鹰蕤这次是真没忍住喷了出来。
鹰蕤：釜底抽薪啊。羊家主本想嫁女，父亲借小说大，玄武族那可要好看了。
娶一个心性不熟、让其他的人诋毁同族姐妹的羊大女郎。
焉知她日后，会不会由人诋毁玄武族。鹰氏的人都说他没遗传到父亲的稳重。现在看来，他是没遗传到父亲的狠辣。
羊常念没搞清情况怎么迅速发展到了现在的状况，没反应过来正正的接受了鹰珅的道歉。
鹿绒也懵了。
云珠在羊常念的耳边高兴的说，“女郎，您快瞧瞧，堂郎君和舅主真是太厉害了！”
羊常念看了一眼不关心的收回了目光。
鹰蕤注意到了。
柳芯然走过来笑着打哈哈，“我们意欢最是疼爱念念了，刚才只是鹿女郎说得太快了，意欢本着礼节的问题不好出声打断。”
鹰蕤笑了，有些话他来说最好，“哦，原来是鹿女郎。鹿女郎刚才啪啪的换了那么多口气，羊大女郎没找到气口打断。嗯……真是棒棒的礼节。”
说着，鹰蕤肯定的点头，外加鼓掌。
啊啊啊啊！
羊常念真是恨不得叫人缝上鹰蕤的那张嘴。
第3章
“诸位！诸位！”
鹿家主是个身材胖圆的发福的人，喘着气擦汗拉着鹿绒来到鹰珅和鹰蕤面前，“事情皆有小女所起，鹿绒，你还不去跟鹰家主和鹰郎君赔罪！”
说到最后一句，鹿绒本来是想反驳，可看到父亲眼中的狠戾泄了气。
鹿绒咬牙绞着手帕，踱步到鹰珅和鹰蕤面前，刚张嘴被鹰蕤阻止了。
鹰蕤：“慢着，鹿女郎，你道歉的对象是念念。”
“跟她，哦！”鹿绒气愤反驳，腰间被父亲的一双手掐了腰。
“道歉、道歉。”鹿家主躬身笑道。
鹿家是中等的氏族，本来搭上了羊氏的路，若是羊常念嫁不成或晚嫁了玄武族，鹿氏都要亏损好多。
鹿绒来到羊常念面前，姿态高高在上，“……对不起。”鹿绒聂诺的说出三个字。
跟来监督的鹰蕤说，“鹿女郎不像是来道歉，倒是像来寻仇的人。“
鹿绒回头，眼里要冒出火花了，她鹿家也要上大氏族了，鹰氏在她面前拽什么拽！
鹿家主头要炸了：“鹿绒，道歉！“
“父亲……”因她和羊常念成为姐妹，从来要什么有什么的鹿绒委屈了，“对不起。”
这一次，鹿绒说的好一些了，只是羊常念像个木头人的不说话。
“羊常念，你什么意思！说话啊！”鹿绒高喊。
羊常念一惊，看见她，惊恐的后退，面前的人牙齿上沾着血肉，手里拿着小孩子的骨头，上面已经没肉了，她的目光像是在挑剔下一个该吃谁了。
在她的身后是同样恐惧的小孩子，他们一起抱团，眼睛里充满了惶恐，他们低着头，生怕成为下一个。
“啊啊！！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众目睽睽下，“二女郎发疯了！“
羊常念推到了身前的茶几，茶水、糕点、汤汁洒了一身。羊常念熟练的钻到了一个角落瑟瑟发抖，她的妆全花了，头发撒开了，手里自卫的握着发簪。
第一次见识了羊常念发疯的全过程，云珠不敢靠近羊常念，只能蹲在她身边软和的说着话。
鹰珅和鹰蕤看羊常念的手臂被瓷片划伤了，持簪右手上又烫伤，怕染死的裙摆上也有烫伤。
鹰珅唱起了小时候母亲哄妹妹鹰璟唱的摇篮曲，小时候，只要母亲一唱，妹妹就会笑着甜甜的睡觉。
鹰珅：“囡囡乖乖，快点睡觉，梦里有糖果……”
鹰蕤见羊常念有一瞬间的恍神，从羊常念手中夺下了簪子，羊常念陡然拔高了声音，张嘴要咬这个夺了自己武器的人，鹰蕤反手扣住了羊常念。
羊常念发疯似的呐喊，这次所有人都听清楚了她后面的碎碎念，“不要、不要、不要吃我！”
“这是真的疯了吧。”
“好可怕，看到没，刚才二女郎要咬人，你们说被她咬过的人会不会被传染上疯病。”
“不是吧，太可怕了。二女郎过来了，走，我们站远点。”
鹰珅脸色铁青，鹰蕤无奈打晕了羊常念，抱起她回到益华阁。
有羊常念当场发疯，羊常念的及笄礼顺畅的结束了。
羊常念说着道谢的话，心中埋怨羊常念早不发疯，晚不发疯，偏偏选择了这个时候，让她的及笄了失去了精彩。
羊常念的及笄礼后，本来该到羊常念了，可是在场的人默契的略过了。
“羊家主，墩心仪令府大女郎久已，想结两姓之好，不知您可否答应？”屋内的视线都集中在桃花眼隽美的玄墩和面容娇美的羊常念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