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芯然面色痛苦的回忆，“当年绿蕊安儿身边的侍女，谁知她心大了，竟然勾引了安儿，随后珠胎暗结，我发现时孩子已有六个月大了。
可我身为母亲，怎能容忍一个侍女勾引安儿，成为他上进路上的绊脚石。于是，我叫人趁安儿离家时悄悄的处死了绿蕊。想着，绿蕊好歹怀了安儿的骨肉，遂叫人抬了出去立了无名碑。”
“母亲，原来是你。”羊意安神情恍惚，用不认识柳芯然的眼神看得她心疼。
柳芯然抹泪，“安儿，母亲是为了你好。”说完后，柳芯然向玄墩行大礼，“玄族长，我是真的不知道绿蕊的尸体为什么会出现在益华阁啊，还请玄族长明鉴。”
“哦。”
玄墩淡淡的飘出一句，也不知他到底相信与否，玄墩再问玄真，“大巫，还有什么发现？”
“暂时没有。”玄真说。
“好，”玄墩看向底下的一众羊氏的人，“羊家主，您病了，告一段时间的假吧。”
玄墩扔下这句话走了，羊意欢犹如听见了不可思议的事，她的婚事会不会……
第12章
看了几天的书，鹰蕤终是坐不住了，再看下去他就先变成一本书了。
“念念，你再做给龙族长的回礼，表哥就要吃醋了。”
鹰蕤抢走羊常念手里的刻刀，羊常念明亮的眼睛直白的注视着他，鹰蕤用笑容回应，两人相持了一分钟，羊常念点了点头，“……嗯。”
“对嘛。”
鹰蕤高兴了，喊云珠，“进去收拾东西，把念念的衣服多带几件，我们要出去住上三五天。”
一听要出去，羊常念想反悔了，鹰蕤看出来赶忙保证，“念念，你放心，表哥全程保护你。这次去的地方我们住在家里的庄子上，随行的全是家里的护卫，你每天呆在家里，看你的小脸惨白的很，多出去晒晒太阳，到处走一走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羊常念心中还是抗拒，被鹰蕤半推拉的上了马车。
去往汤山的路上，鹰蕤带着羊常念进入了一家客栈。
“小二，点一个鱼汤、汉白鸡，再来一壶暖酒和清茶。”鹰蕤说道。
“好嘞。”店小二记下出去。
二楼临窗，羊常念无意注视街上的人流，鹰蕤顺着她的视线看见吆喝买冰糖葫芦的老翁，招来安糯一声。
安糯很快拿着一根插满了冰糖葫芦的杆子回来，鹰蕤抽出其中一根又红又圆的冰糖葫芦递到羊常念眼前，“给，念念，看你一直看着冰糖葫芦，快尝一尝好不好吃？”
羊常念回神，又红又大的冰糖葫芦令人很有食欲，把它握在手里，又听鹰蕤说，“念念尽管吃，这些都是你的。”
羊常念注意到安糯手里的杆子，羊常念很想说她刚才没有看冰糖葫芦，可眼眶里堆积了一层薄薄的水汽，鼻子在慢慢的发酸。
咬下去第一口，口中四处布满了甜蜜的滋味，随着咀嚼，口腔里咔嚓、咔嚓的响起了让人心情愉悦的乐曲。
咽下去，咬第二口、第三口……好像，甜甜的滋味落入了心里，淡化了丝丝的怅然。
“喜欢吃，让云珠记下，以后专门去买。”鹰蕤笑道，“我鹰氏的女郎缺什么都不会缺钱！”
“郎君，请问可以上菜了吗？”店小二在门外问。
“上吧。”
菜上齐了，鹰蕤问羊常念，“还是不吃鸡？”
“嗯。”羊常念挑着鱼刺，想了想多说了几个字解释，“有血腥味。”
“鸭也是同样的理由？”鹰蕤再问。
“嗯。”
“葱姜蒜……”鹰蕤见羊常念在吃饭前特意把三样挑了出来，“念念，不要挑食。”
羊常念想了想，分出一碗鱼汤阻止鹰蕤的絮叨，鹰蕤一碗下肚，胃里充满了暖意，之后独自喝一壶酒乐得自在，“唉，有妹妹就是好，哪像梓溪那个混小子。”
吃饱喝足，鹰蕤带着羊常念继续向汤山进发。
在天黑前，一行人到达了汤山。
汤山上的管事王远恭候多时，一间到马车靠近，带着庄子上的人行礼，“奴请大郎君安，请二女郎安。”
“起吧。”
“多谢大郎君。”
王远抬头，眯着眼看清了下来的二女郎，听闻这位从北州回来的二女郎极得家主和大郎君的宠爱。
夫人多年只得大郎君一子，底下倒是有三位与二女郎年纪相仿的庶女和一位庶郎君，只是那位都没有这位的派头。
连身边跟着的下人都是夫人院里的两个一等侍女，更别提那位老夫人身边伺候已久的孙婆婆了。
听说，不久就要嫁给东州的龙族长了。
只是一眼，王远就清楚该用那种态度去对待羊常念了。
“奴准备好了夕食，请大郎君和二女郎赏脸。”
王远亲自在前面引路，鹰蕤看他准备的丰盛的一桌夕食，叹道，“你准备得到丰盛。”
“大郎君和二女郎吃得欢喜，对奴来说就是准备的回馈了。”王远说道。
可惜，羊常念在马车上颠簸了近一天，头晕的厉害，身体疲倦只想躺下去睡觉，吃了点小菜和一碗白粥就向鹰蕤告辞了。
鹰蕤点头，让王远记得叫厨房留火。
王远感叹：二女郎是真得宠。
昨夜，鹰蕤听了王远两个时辰的庄务报备，今早起来仍旧精神奕奕，
“云珠，去喊念念起床了。”鹰蕤欢喜的等在堂上，安糯从食盒里摆放好朝食。羊常念一身的起床气没散去，出来时灵魂放空，鹰蕤见她招呼道，“念念，吃完饭，表哥带你去个地方。”
羊常念对这些没兴趣，只想赶紧吃完饭回屋，可鹰蕤那能让她回去啊，抓着她的手腕把人带走了，这是鹰蕤在和羊常念的相处中想出来的办法，羊常念不想动、不想改变现状，可她到底不太会拒绝别人，带出去了说几句软话也就无事了。
鹰氏在汤山上的庄子后山上，种下去的棉花一眼望去绿油油的一片，红薯田里零星能看见几片绿意。它们在地里宛如闪烁着绿光的宝石。
风一吹，棉花田里的棉花苗舞动着叶子，红薯田里的红薯动了动长出的几片新叶。
“王远，你做的不错。”耳闻不如一见，鹰蕤打心底的高兴。
王远弯腰老泪纵横，“棉花和红薯比老奴的命都重要，老奴就是不吃不喝也要把它们护理好。若是真能有大郎君说的结果，天下饿死、冻死的人就会少了。”
鹰蕤心知王远是个心里又把秤杆的人，但一向在大事上从不出错，这才是鹰蕤把这项大事交给他来做的原因。
“念念，你看看还有没有需要注意的地方？”鹰蕤问。
王远诧异，大郎君怎会去问二女郎。
羊常念看了开垦出来的田地，听了王远的话，补充道，“……还可以种……水稻、玉米、土豆。”
又从羊常念口中知道了两种估计是粮食作物的名字，鹰蕤心一惊，席凌和龙二十对视一眼，鹰蕤先说话了，“念念，回去你把水稻、玉米和土豆画出来，表哥派人去找。”
“好。”
回去，羊常念把水稻、玉米和土豆画了出来，鹰蕤复刻了一份给安糯，把羊常念画的给了席凌，“凭龙族的飞行能力，交给你们才有可能在最短的时间把它们找齐。”
席凌郑重的接过：“是。”
凭借这份功劳，龙族的声名能传得更远。
至于为什么不上交给凤凰族，鹰蕤有他的考量，五族的大巫的预言虽没传出去，但父亲收到了风声，十死九生的风雪季即将来临，龙族长是从上而下的治理。
凤族长面临的是朝中分化的各个群体，耽误的时间太多。
有万分之一的几率，百姓们都消耗不起。
况且，鹰蕤认为，趁着这个时机，南州的官场可以借机清理一轮蛀虫。
鹰蕤摸了摸羊常念的头顶，“念念，你会的知识，表哥不逼问你，若是你想告诉表哥了，表哥必定会认真的倾听。”
说完，鹰蕤拉上羊常念出去，“后山你也看了，这次表哥带你出来的主要任务是画消寒图。
汤山上不止有我们家，其余的大氏族也在汤山上有庄子，每年这个时节，各氏族的郎君女郎都会来这里画图聚会。
直白的说，在氏族里的各位家主夫人默许的情况下，这个惯例已成为另类的相亲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