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女配做佞臣(72)

这么多年他习惯了受排挤忍耐,也从不在燕帝面前喊冤叫屈,与张皇后装出一副母慈子孝图,使得燕帝心安理得对他的委屈视而不见。

杜欢笑他笨:“殿下难道没听过,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封晋既不能对着张皇后撒娇,在她有意无意的排挤之下更没机会对着燕帝撒娇以求取更多的宠爱,总想着自己只要更为懂事忍让,燕帝终归会待他更多几分父子之情。

“往日竟是我想岔了。”

不过也不要紧,他的目的已然达到,很快便要离开洛阳前往舒州,天高地阔,总有他大展拳脚的时候,又何必执著于燕帝的宠爱呢。

朝中情势已然明朗,燕帝弹压不住国丈,又没有先帝的雷霆手段收走张承徽的兵权,他留下来在张承徽的手底下别说争大位了,便是性命恐怕都难保,不如及早脱身,另寻活路。

“阿欢,你会陪我去舒州就藩吧?”

封晋好像准备出门旅行的小朋友一般兴奋,更计划着就藩之后做些什么事儿,还没讲完他的美好愿景,外面便有下人来报:“殿下,大魏太子跟国师求见。”

守门的仆童不敢让他们在大门口等,跑的飞快。

封晋一张俊脸垮了下来:“请他们先去正厅喝茶,本王随后就到。”转头期冀的望定了杜欢:“阿欢,你不会抛弃我吧?”

杜欢差点被他这用词呛住——什么话嘛,说的好像她是渣男一样。

第六十三章 二更

燕魏两国和谈成功, 双边达成友好协议,约定暂时不动刀兵,魏太子谢润此行出使算是功德圆满, 正好趁着还没过年, 可以收拾行装回国了。

不过有临行之前,凌子越还有桩事情要办, 他自己脾气暴,知道见了小徒弟没好话, 便拖着谢润一起过来, 还再三明示:“这小丫头以前最是啊你的话, 就算是伤了脑袋也没忘了你, 今儿你无论如何也要说动她跟我们回国去。”

谢润:“……”女大不由兄。

何况这“师兄”的重量还不是那么重。

他对自己的口才实在没什么信心,委婉阐述了自己并非故意推脱, 只是能力有限的事实:“……总之她是个很有主见的姑娘,孤的话她未必肯听。”在凌子越的眼神变的凌厉之前,他连忙改口:“孤尽力一试, 尽力!”

凌子越才把一颗心放回肚里,又指着俩徒弟交待:“你们今天要好好哄着她, 可不许惹她生气, 先把人弄回去。”

莫鸿扫了一眼冷阅, 为自己分辩:“……我可没惹师妹生气。”

冷阅马上露出桀骜的神色, 但在凌子越眼神的逼视之下, 只能含恨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 不甘不愿的说:“弟子知道了!”

凌子越这才满意。

一行人到达端王府, 众人入了正厅,自有丫环奉上茶水点心,不多时端王与杜欢便从外面走了进来, 等众人坐定,谢润在凌子越催促的眼神之下硬着头皮开口:“小师妹,使团此行出使顺利,过得几日便要回国了,你不如收拾东西跟我们一起回去?”

凌子越师徒三双眼睛巴巴看着她,好像只等她点头了。

杜欢:“……”

来自陌生人的关怀猝不及防,若不是她与封晋合练功夫事半功倍,狗系统从中作梗,为了自救她不得不留在封晋身边,倒也可以去魏国散散心。

“这个……其实魏国于我实在很陌生。”杜欢艰难拒绝。

谢润不遗余力:“住一阵子就熟悉了,我大魏饮食精致,一定合你的口胃。”

杜欢推脱:“将来……总有机会的。”

凌子越原本就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听他们两人打太极般推来挡住,又按捺不住性子,气的哇哇叫:“臭丫头,你若不回去,等三生蛊的毒发了,到时候看谁来救你!”

冷阅:“师父——”这次可不是我乱发脾气啊!

杜欢对这个坏脾气老头抗拒的很,总觉得若是跟着他回去,说不定会被家暴:“毒发也比被你打死的强。”对他第一次见面就想要动手揍人记忆犹新。

凌子越差点又伸出大掌去拍她,总算记起来此行目的,忽想到三生蛊毒复发的时间,略微一算顿时惊住了:“丫头,你最近有没有感觉哪里疼?”

两国和谈,他作为副使忙着跟燕臣吵架,天天吵的头昏脑涨,竟然忘了小徒弟毒发的时间,结果算算竟然已经过去了半月之久。

杜欢回想自穿越以来,除了最开始脑袋受伤痛过,此后活蹦乱跳能吃能睡,最近系统吞食了不少宝石做能量,运行速度丝滑,她与封晋合练内功心法,进境更是飞快,竟不觉得哪里不舒服。

“并无。”

凌子越架也不吵了,起身过去抓了她的手腕把脉,又打入一点内息进去,结果立即就遭到了反弹。

小徒弟练功从来三心二意,她那点微弱的内息在凌子越眼中约等于无,没想到有一日却有内息与他对抗,虽算不上磅礴,却也犹如潺潺溪水已有了奔流之势,着实喜人。

“你……你内功何时有如此进境了?”他记得小丫头背起内功心法口诀都是磕磕巴巴,练功更是能偷懒则偷懒,习惯性怠惰,故而每次毒发除了要配各种珍稀药材,他还要用内功替她压制毒性,没想到她自己内功精进之后,三生蛊毒反而被内息压制,竟然推迟了毒发时间,简直意外之喜。

“从……发现我与端王殿下合练内功之后,进境就飞快了。”杜欢总算找到了说服凌子越的理由,不然这老头三天两头留下来纠缠非要逼着她回魏国也有些头疼:“端王殿下的练的功法刚烈霸道,伤了经脉,我试着用内息替他调理,结果发现两人合练大有益处。”她别别扭扭说:“反正我一时半会是不会离开他的!”

工具人端王殿下:我可谢谢你吧!

凌子越恍然大悟:“我说你这丫头一向迷恋太子殿下,怎的没多久就非要跟燕国端王在一起了,原是为了练功啊。”他大感欣慰:“你也不早说,省得为师着急。”

杜欢:“……”

老头也太好哄了吧?

“端王殿下练功之事也不好外传。”若非年后他要离京就藩,而暴脾气老头步步紧逼,还用内力探她深浅,何至于暴露,她少不得叮嘱他:“这事儿若是传出去,将来咱们便不必再见了。”

凌子越脾气再暴躁,也是在朝堂上立足的人,来洛阳之后没少听燕国内政,不就是元后早逝,张国丈一手遮天,于是元后所出步步艰难,只能养病示弱。

他无意插手燕国内政,“为师知晓了,不就是端王对外装病,好让张国丈放松警惕,免得对他下手嘛。”

“早下手了!”杜欢没好气的说:“你那位师姐,就是最近张大将军到处派人通缉的那位秦姑姑在多年前就给端王下了蛊毒,若非碰上我,他早死了。”

冷阅听她的语气半信半疑:“小师妹,你会解蛊毒?”

杜欢在师门几位眼神里看出了赤*裸裸几个大字“你就是废柴”,自尊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伤害,竟跟赌气的小孩子般非要他们承认自己的能耐:“自然,不信你试试替端王把脉。”

冷阅:“试试就试试。”

凌子越已经松开了小徒弟的手腕,亲去替封晋把脉,他越把脉越惊讶,受过蛊毒啃噬的患者脉象与常人大为不同,就算取蛊成功,总也需要三五年的悉心调养,严重些的十来年都未必恢复,端王的脉象确实是受过蛊虫损害,且时间不短,按理说他也离鬼门关没两步了,但此刻不但体内蛊虫失去了踪影,连带着脉象也强劲不少,正是恢复期。

“真是你取出来的?”

“自然。”

封晋为了增加真实度,吩咐符炎:“去把本王身体里取出来的那只虫子拿来给国师瞧瞧。”

符炎出去片刻,拿了只瓷瓶进来,奉于凌子越:“国师请看,当时姑娘取出来的虫子便在这瓶子里。”

凌子越打开瓷瓶,从里面倒出一只狰狞的虫子,身上扎着好几根金针,过得这许多日子,竟然还未死,爪子跟触须还在微微颤动,极为吓人。

“这是张师姐养的蛊虫十二年,说是十二年如一梦中,若是被此蛊虫寄身,先是神情萎靡,接着渐渐精力不济,还伴随着各种小毛病,最后缠绵病榻,这虫子在宿主身体里寄生约莫十二年,宿主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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