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为他折腰(145)

但裴旭天还是看见了。

他一直都觉着沈岁和很焦虑,焦虑到影响日常生活的那种。

还想着带他去上几节产前心理辅导课。

现在看来,上个屁的课。

焦虑吧。

活该。

-

沈岁和坐在办公室里,刷完了公众号文章之后坐立难安。

偏偏裴旭天也不回消息。

手头紧要的工作都做完了。

他坐在那儿,下意识又打开了公众号。

啊,危言耸听。

但好像很又有道理。

想关掉,但已经一目十行的扫完了整篇内容。

这就是他近期的日常。

其实最初只是想查一下哪个医院更好,哪里的月子中心比较靠谱,他想给江攸宁提前预订。

但查着查着就关注了很多孕期知识的公众号,每天发得内容都是这种,看似科普,实则惊悚。

然后他忽然就陷入了这种情绪。

有时候睡着了会做噩梦,梦里是倒在血泊之中的江攸宁。

他总担心江攸宁死。

噩梦惊醒之后就再不想睡,然后睁着眼睛到天亮。

医生给他配了药,不断调整他的精神状况,但里边有最重要的一条:早睡早起。

他根本做不到。

不到很累的时间点,他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脑子里都是江攸宁。

尤其是在他看完了一些分娩纪录片之后,血泊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然后越发焦虑。

他打开电脑,强迫自己开始工作。

一个字都不能完整进入他的脑子里。

算了。

他拿着手机直接去了裴旭天的办公室。

裴旭天还没回来,他坐在沙发椅上,闭目养神。

距离江攸宁的预产期还有一个月。

两天后是江攸宁产检的日子,上次见江攸宁还是一个月前。

除了每次产检能见到,其余时候他们从不联络。

江攸宁说:少联系。

——联系多了会拉黑。

沈岁和几乎从不给她发消息,只有在产检前一天约好时间几点去接她,叮嘱她带好相关的东西。

聊天从不超过五句。

他们维持这种客气又疏离到不行的状态已经很久了。

沈岁和想,要是没孩子的维系,江攸宁可能从此就消失在他的世界里了。

看似温柔,实则坚韧。

认准了的事情就不再动摇。

似乎从离婚后,沈岁和才对江攸宁的性格有了完整认知。

也是在离婚之后孤枕难眠的日子里,他会频繁地想起江攸宁。

因为有时他会忽然喊江攸宁,问她饭做好了没?或明天还要不要去上班?抑或是金天想吃什么?

都是些细枝末节的小事。

喊完了之后发现没人回答。

房间里空荡荡的,他才会恍然想起他们离婚了,他已经不跟江攸宁住一起了。

之后,是说不上来的失落和怅然。

他大概用了半年才又慢慢习惯一个人的生活。

但还是不可避免想起江攸宁。

尤其是陪江攸宁产检完那几天,看她挺着大肚子走路不便的样子,心头很涩,但他确实帮不上什么忙。

或许对江攸宁来说,他少出现在她的面前就是帮了最大的忙。

“呵。”裴旭天推开门进来,把西装外套搭在衣架上,看都没看沈岁和就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公文包打开,把资料分门别类,头都不抬。

“谈得怎么样?”沈岁和问。

裴旭天:“还行。”

“我让你问的事儿问了么?”

“问了。”

“然后?”

裴旭天面无表情:“没有然后。”

沈岁和:“……”

他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儿。

“你怎么了?”沈岁和问:“又跟阮言吵架?”

裴旭天睨了他一眼,“狗屁。别什么都往我跟阮言身上扯。”

沈岁和:“……”

他一脸“不然呢”的表情看向裴旭天,看得裴旭天直翻白眼。

“老沈。”裴旭天特别严肃地看他,“我问你个事儿,你得跟我说实话。”

沈岁和:“说。”

“你跟江攸宁,到底为什么离婚?”

沈岁和:“……”

“问这些做什么?”沈岁和往沙发后倚,显得漫不经心,“不管为什么,反正都离了。”

裴旭天:“……那你让我问个屁?”

沈岁和:“她怀着孕呢,我关心一下不行?”

“那你是关心她呢还是关心孩子呢?”

沈岁和:“……”

他忽然沉默。

关心谁?

这问题好像有点难回答。

他脑子里出现的第一个答案是江攸宁。

但他现在好像连关心江攸宁的立场都没有。

“我两个都关心,不行么?”沈岁和仍旧是那副慵懒的态度,声线一如既往地清冷,“你突然问这些做什么?”

“随口一问。”裴旭天懒得搭理他,言语之间都带上了怨气。

很冲,也很敷衍。

“你真跟阮言又吵架了?”沈岁和盯着他看,不错过他每一个微表情。

裴旭天瞪他,“你他妈整天关心我这点儿事干啥?有时间不如多关心关心自己那点破事,到底干了啥不要脸的事。”

沈岁和:“???我怎么了?”

裴旭天看他一脸无辜,看着来气,干脆转过了椅子,朝他背过身,“你自己干了啥自己清楚。”

沈岁和:“???”

他干啥了?

“江攸宁跟你说了什么?”沈岁和问:“你今天吃炸丨药了啊?”

“狗屁。”裴旭天愈发暴躁,“我不想跟你说话。”

沈岁和:“靠!从阮言那儿受了也别撒我身上啊。早跟你说了,分手解决一切问题,你这隔三差五就吵一架,离分手也不远了。”

“操?”裴旭天直接起身,“你倒是分手,不对,离婚了,但你解决问题了吗?”

沈岁和:“……”

“再诅咒我跟阮言分手,我跟你急。”裴旭天说。

沈岁和见他这样,也有点口不择言,“我又不是诅咒。就你现在跟她这样儿拖着,她都不是言言,她是你爷爷。”

裴旭天:“……”

他直接把沈岁和往办公室外推,“滚滚滚,他妈的活该你单身。”

沈岁和:“???”

“我让你问得事儿你到底问没问?”沈岁和还不放弃。

裴旭天:“没有,想知道就自己问去。”

沈岁和:“老裴你还能不能行?”

“跟你有屁的关系。”

“你疯了么?”沈岁和站在办公室门口,不可置信地看向三十多岁了还像一头炸毛狮子的裴旭天,“出去一趟怎么这样了?”

“用你管?”裴旭天瞪他一眼,直接关上门,但声音还在沈岁和耳边回荡。

他义正言辞地说:“好好找找你自己的原因吧。”

“渣男!”

沈岁和:“……”

谁能告诉他发生了什么?

他站在裴旭天办公室门口,两分钟都没晃过神来。

他干了什么?怎么就成渣男了?

在回办公室的路上,他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最后只得出两个结论。

一,裴旭天疯了。

二,裴旭天幼稚。

三十多岁的人了,说话都说不清楚?

真废。

他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办公桌上的材料堆叠如山。

他瞟了一眼,所有的材料都已经拿各种颜色的便利贴写好,写得不是材料的类型和名称,而是时间。

好像从他开始焦虑以来,他的拖延症就越来越严重。

不是紧要的任务,他不会提前完成。

所以从前的分类方式也改掉了,交到他这里的资料全都按照时间顺序排,他会挑最重要的看。

但现在,他什么都不想看。

拿着手机戳屏幕,想发短信给江攸宁。

又觉得没必要。

最后兜兜转转,跟他的主治医生约了个时间。

-

因为案子办得比较顺利,江攸宁在双方签订完合同之后就提前休了产假。

原定于10月份开始休的产假提前到了9月20日。

她收拾东西离开办公室那天,岑溪委屈巴巴地一直看着她,眼里都积蓄了泪花。

“以后又就我一个人。”岑溪说:“我太孤单了。”

江攸宁摸摸她的脑袋,“跟着涵姐好好做,我休完产假就回来了。”

“那小宝宝那么办?”岑溪问:“谁帮你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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