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先生率先离开墓地,其他人紧跟着离开,徒留沈建林和代替吕杨梅祭拜沈老先生妻子的吕思怡。
一行人到了山下,沈建林气喘吁吁追过来,手一推,关上车门,拦下沈老先生上车:“爸,我让昶松娶思怡,刚刚通知了妈,妈没意见,我通知了助理订一间包间,包间订好了,我们去坐一会儿,商量一下两个人订婚细节。”
“我嘴挑,不像某人,脏的、烂的都往嘴里塞。”话音刚落,一阵刺耳的噪音划破沉静,一辆车窜了出去,携带一阵风。
沈昶松的话,拉回众人神识,一道道意味深长的目光落在沈建林、吕思怡身上,开车离开,沈昶青拉着年桃若的手,眯眼延展的眼尾上挑,俯视沈建林,学着沈建林用恶心的话、恶心的腔调,说:“你的爱情我不懂,你的话倒恶心到我了。”
不等吕思怡开口,沈昶青一副拿吕思怡没办法,说:“你——他就是看你好欺负,才不顾及你的想法,要我说,他要是再敢擅自做主把你当物品一样推出去,告诉你姑姑,虽然我挺反感她,但是不得不承认她对你真的不错,她一定帮你撕烂他这张和脑子脱轨的嘴,你不好意思说,我帮你说。”
说完,沈昶青握紧沈建林的手腕,只见沈建林脸扭曲,弯腰连续嚎几嗓子,沈昶青松开,扶沈老先生坐进车里,他坐到驾驶座上,年桃若坐在副驾驶座上,沈昶青开车离开,瞥了眼后视镜,沈建林气急败坏追了几步,暴跳如雷指着他的车,嘴巴一张一合,而吕思怡双目凄凄目送他远去。
沈昶青担心沈建林折腾沈老先生,把沈老先生送到沈建玫家,沈建玫厉害,沈建林在她这里,从未讨到便宜,就兴高采烈接沈老先生回家,坐等老爷子宣布公司破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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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下两人,年桃若环胸冷眼瞧男人,奇怪,机会难得,吕思怡怎么不纠缠男人了。年桃若不知道吕思怡忙着安抚众多男人,让他们不要撤资,同时又要联系牛俊峰,找他商量这次是不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有多大把握把沈氏公司变成他俩的公司,还要给沈建林出主意,帮助沈建林对付沈建林的家人,到时候她把公司收入囊中,沈家这群人不会碍着她的事,哪有时间联系沈昶青。
吕思怡的心思,沈昶青以为自己琢磨透八分,其实只琢磨透五分,不过这也足够了,他载着年桃若没回家,又去看了一场话剧,两人喜欢在这种氛围下欣赏艺术家演出,便抛去烦忧,沉迷于演员们演绎的情境中。
话剧落幕,两人沿着江边散步,傍晚被年母一个电话,叫到她家。
好长时间了,女儿、女婿没闹别扭,看着两个孩子感情稳定,年母笑容满面打发沈昶青陪丈夫听京剧,她拉着女儿到回廊散步。她从建玫、女婿妈那里知道两人的情况,也就没啰里啰嗦再询问一遍,只是嘱咐女儿经常回来看她,陪她逛逛商场,做做美容,一起练瑜伽、古典舞。
母亲喜欢用她的愚笨衬托母亲,年桃若肩膀下塌拒绝,年母说了句:“现在年轻人,精神世界贫瘠,真不如我们那一辈。”
“妈,你说的真对,昶青大伯精神世界不贫瘠,感情世界泛滥如洪水。”年桃若眯起眼睛说。
年母举起小拳头捶年桃若小胸胸,年桃若生无可恋转身跑:“爸~爸——我饿了,开饭吧。”
年母慢吞吞回到客厅,在女婿面前回归正经。
吃完饭,沈昶青、年桃若留下来,睡在年桃若的房间。
次日,年桃若心跳如雷上班。
九点半以前,沈氏公司受到重创,公司上下人心惶惶,有才华横溢的职工当即辞职,大多数职工讨论公司破产,他们能多领几个月失业救济金,热火朝天讨论,只有为数几人想办法帮助公司渡过难关。
九点半以后,任凭沈建林如何做,无法做到力挽狂澜。不知道沈建林心态好,还是其他原因,他风轻云淡坐在办公室里闭目养神,双手交叉,指尖不停敲击手背,听分针滴滴答答转圈,他突然睁大眼睛盯着手表,12:43,他赤红的眼珠子又隐藏在眼皮子底下。
他的下巴对准手机,身体僵硬也面对手机,或许他在等电话,一定是一个重要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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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建林等电话的同时,沈建华、沈母、沈建玫、欧阳从事不同的行业,因此不在一起上班,皆被点头之交的人绊住,人家请他们坐下来谈谈,找不到借口拒绝,不好撂了他们的面子,只能跟着他找一家饭店,坐下来聊聊圈子里的动向。
跟认识却不熟悉的人聊天,他们以为不舒服,却没想到相当惬意,许多观点跟他们不谋而合,聊着、聊着,饭菜过半。
第64章 异性间没有界限那点事(婚后)11
中途, 四人分别接到一通电话。
因为他们选择在清幽的饭店吃饭,如果在这里接电话,声音太突兀, 影响其他客人就餐,所以他们到洗手间或者吸烟区接电话。
只见点头之交的人神色紧张在对面的杯中倒入一包白色.粉.末,端起酒杯晃了几下,待粉.末与酒水融合, 那人坐下, 眼睛虚晃,抿了一口酒。
“嗡嗡嗡——”
杯中酒差点洒出来,那人放下酒杯,心跳声震痛耳膜,他的呼吸声被放大, 手忙脚乱接通电话, 仅仅犹豫一秒钟, 就要挂断电话,却被电话那端人说话的内容吸引, 那人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开, 或许想用声音稳定心神, 音量比平时高了三成不止, 引来两个邻桌顾客扭头看他。
一双双目光实在是太刺目, 导致那人无法忽略,那人抱歉朝他们笑了笑, 抱着电话朝吸烟区走去。
那人刚走,就有人将那人的酒杯撤掉,将那人对面的酒杯放到那人位置上, 又重新拿来一杯酒放在那人对面的位置上。
不到五分钟,两个人重新坐下,相谈甚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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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家侦探同步传来视频,吕杨梅看到尾端,沈建林提前踩好点,破坏那个角度的摄像头,沈建林贿赂的人自食恶果,沈建林也只能哑巴吃黄连,吕建梅解恨在心里骂了一句活该。
她惴惴不安的心平静下来,端起水,放到嘴边又放下,腰板挺得笔直,说:
“沈老,吕思怡和沈建林勾搭在一起,他俩算计沈建华四人染上毒.瘾,威胁他们交出股权,威胁李明娟帮公司度过危机,怎么样,结果出来了,证明我没有骗你,可以给我五千万美金了吧。”
那张载满岁月痕迹的脸无丝毫表情,眼睑下合,遮住翻涌激起惊涛骇浪的眼睛。他细细品茶,茶入口中,却如何也咽不下去,回忆起那日,吕杨梅找他和他谈合作,他怎么也不相信建林抛弃吕杨梅,和吕思怡搅合在一起,更加不相信建林和吕思怡合伙毁掉建华夫妻、建玫夫妻,便可有可无和吕杨梅打一个赌,赌赢了,吕杨梅自发和建林离婚,赌输了,他支付吕杨梅五千万美金,帮助吕杨梅和建林离婚,并且借给吕杨梅一个律师和建林打离婚官司。
想不到,沈老先生死也想不到大儿子竟然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
他猛地咳嗽不止,脸憋的通红,脸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在吕杨梅再三催促下,沈老先生抑制失望、悲痛,佯装镇定,放下茶杯,走到一旁拨通座机:“……嗯,申请保护性破产,对,我依旧是沈氏最大的股东,只不过委任沈建林掌管公司,三天前已经终止委任,不需要知会他。”
一个月前他安排人陆陆续续提交申请材料,三天前,那边部门审核完毕,今天则是有关部门盖章批准沈氏公司保护性破产的最后一道关卡,那个章一旦盖上,沈氏公司将不复存在。
沈老先生怅然若失坐下,抛却破产的事不提,接着吕杨梅的话:“你倒是一个聪明的,知道建林不成气候,立刻踹开他,顺便能多捞点钱,就拼死命多捞一点钱。”
沈老先生始终未看她,身体往后仰写字,放下笔,将支票往前推。
吕杨梅急迫拍了一个视频,发送给一个人,对方没让她久等,“嘀嘀……”来消息了,她艰难吞咽口水颤抖打开消息,惊喜叫了几声,那张支票瞬间进入她的包里,拉链被拉的严严实实,跑了几步,像是想起什么,她转身,墨黑色眼珠子滚来滚去,说:
“沈建林倒台了,没办法满足吕思怡某些要求,吕思怡百分百缠着沈昶青,沈昶青被吕思怡迷的神魂颠倒,根本听不进去别人的话,和吕思怡待久了,沈昶青绝对移了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