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毅一愣,他没想到宋锵玉会为了一个女人跟他拉下脸,与他带着冷意的目光相撞,他敛了敛眉,把心中的不虞压下。
还是霍山出来打圆场,“现在不是起内讧的时候,重要的是想解决的办法。”
李楠对梁毅一向不待见,他“呵”了一声,骂了一句:“无脑。”
梁毅挥着拳头,就想往梁毅身上抡,还好霍山在一旁制止了他。
郑意然被他们吵的脑瓜子疼,她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了一句:“阿玉,这就是你找来的帮手?他们都好幼稚。”
她语中满满的嫌弃狠狠的伤到了他们,质疑什么都不能质疑他们的能力,刚刚还在吵的几人声音出奇的一致:“我们听到了。”
郑意然心虚的低下头,她明明很小声的。
宋锵玉摸摸她的脑瓜子,“好了,现在天都快黑了。”
那骷髅出来后并没有马上来找他们,只怕是在到处作恶,借以恢复自己的实力来与他们抗衡。
要想进补,活人活物是他最好的选择,只是这石头岭由于他的存在,动物几乎死绝,一到夜晚,百姓也不可能到这山上,是以,可供他进食的生物并不多,他只能将这山岭上的骷髅吞入腹,但可能几千具骷髅都不如一个活人来的进补。
等他将郑意然解决了,他就会离开石头岭,离开石头岭,天下的百姓就会成为他的盘中餐,届时,他武力大增,只怕这天下没人是他的对手。
所以,他们必须在天亮前将这老骷髅解决掉,他们只有一次机会,错过了这次机会,天下必然会历经一次浩劫。
今晚,不是他死就是他们亡。
这周围,阳气最盛的就是西坡之地,他们在此地设好牢笼,里边贴面镇压他的符纸,只要他们讲他引入笼中,用斩寒刀直插他的脑门,再在外面贴上一层符纸,放火便可。
宋锵玉拿出小刀在掌心上一划,将血液滴入笼中,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符纸,将血也滴在上面。
郑意然看着心疼不已,把自己的手伸上去,“阿玉,用我的。”
宋锵玉拿出帕子胡乱裹在帕子上,“傻瓜,你的没用,我是骷髅王,只有我的血能对他起封印作用。”
郑意然把帕子重新拿开,往他掌心上吹了吹,擦干净血迹后再扎个结,“那我岂不是什么都做不了。”
“自然有你派上用场的时候。”
“我们回洞中等。”把陷阱弄好后,他们就返回了洞中,这洞壁他们费了一番功夫,骷髅王要想进来,也要花费些时间。
他俩这一番旁若无人的举动,险些酸死他们,也不嫌腻的慌。
这几日对着他们都没有过好脸色,现在这女人一在,说话的嗓音都小了不少,不到一刻钟的时间,笑了不下十次。
最看不过眼的就是福伯,坐立不安,着急的来回踱步,看到他们轻声细语的交谈,内心的焦躁更加的强盛,要是少爷出了什么事他们怎么跟老爷夫人交代?他大概只能以死谢罪了。
时间过得尤其快,转眼间,天边已升起一轮明月,宋锵玉还在簌簌叨叨的跟郑意然交代。
他说了很多,反反复复都在强调,打不过就跑,看的出来他是真的担心。
鼻尖有些酸涩,她两手将他拳头包裹住,说着没什么威慑力的狠话,“你也要好好的,你要是敢扔下我,我就嫁给别人,让你孩子叫别人爹。”
在一旁听到的凌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八字都还没一撇,就孩子,哈哈。”
郑意然眼中的泪水被他笑的硬生生逼了回去,她咬了咬唇,她好不容易酝酿起的情绪就这么没了,还有他这一副贱兮兮的模样,她想爆了她的头。
宋锵玉拍拍她的手安抚,不咸不淡的瞥向他,“凌寒,好笑吗?”
“难道你觉得我应该孤家寡人一辈子?”
“还是你觉得我能有孩子很好笑?”
句句紧逼,目光杀人于无形,太可怕了,他只不过笑了声,而他不止歪曲他的意思,还把他往不仁不义的路上逼,他诅咒谁都不敢诅咒他断子绝孙。
宋锵玉这一番话,把他怼的哑口无言,见识到凌寒的惨状,在场的几人再也不敢随意惹宋锵玉还有她女人了。
老骷髅来的比他们预期的还要晚。
郑意然迷迷糊糊之际,就听到耳边传来一阵阵呼唤,“阿意,阿意。”声音粗噶似瓦砾,难听至极。
她茫然的站起来,神情呆滞。
宋锵玉就坐在她旁边,她一动他就知道了,他站起来,一声声的叫她,企图把她唤醒,“阿意,醒醒。”
怀中的人毫无反应,显然是被控制住了,李楠走过来,将药丸放进她嘴里。
郑意然如梦初醒,害怕的缩进他怀中,怔怔出声:“阿玉,他就要来了,他要取我命,他说他对我势在必得。”
“他长的太可怕了。”那骷髅身形如同巨人般,红色的眸子闪着危险的光芒,身上挂满骷髅,身后也跟着一群骷髅,他大口一张,足足可以把两个骷髅吞入腹中,他一边走,一边咀嚼口中的骷髅。
宋锵玉将她安抚好后就将人交到凌寒手中,“凌寒,你来看着她。”
“阿寒,我没有求过你什么事,但今日,我想让你帮我保护好她。”
凌寒收起往日里吊儿郎当的模样,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放心,我在她在,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就不会让她出事。”
宋锵玉俯身在她唇上啄了几口,“等我。”
她拉住他的手不让他走,“阿玉,别去。”那骷髅不是他们能解决的,她不能让阿玉去冒险。
宋锵玉笑的有些勉强,“又在说胡话。”
第60章 结束
郑意然看着自己空空的手心出神,她今日没有把宋锵玉抓住,日后会不会后悔?她猛一抬头,向着宋锵玉离开的方向大喊:“宋锵玉,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所以你一定要给我安然无恙的回来。”
宋锵玉背影一顿,又继续向前走去。
原地只留下了她还有凌寒和福伯。
夜色昏沉,如意鸟将繁星遮掩,天上黑压压的一片,让人心情也染上一层暗沉郁色,“阿寒,你告诉我,梁毅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凌寒支支吾吾,目光闪躲,心虚的回她:“我不知道。”
她将目光转向福伯,“福伯,你不可能不知道。”
福伯长长的叹息,“少爷不说,我也不敢妄言。”
“都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因为一个女人而让阿玉丧命,不值当。”
“你别激我,我不会上当的,阿意,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而是就算是你出手,也不见得能成功。”
凌寒其实被她说的都有些松动了,但他知道他绝对不能将实情说出,咬了咬牙,继续说:“消灭那老东西本来就是阿玉的职责,就算他今日因此而丧命,那叫死得其所。”梁毅所说的办法根本就不算办法,想要老骷髅死,必须牺牲郑意然,她必须提前将斩寒刀和沾有阿玉血迹的符纸吞入腹中,老骷髅吞食她时,就是他死亡的时候,牺牲一个人来换取的胜利,在他看来并不是君子所为。
郑意然捂住脸,泪水从指缝滑落,她抽噎着说道:“可我不要他死的其所。”
她将泪水擦干,语气中带着决绝,“你带我去见他好不好?”
凌寒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她,“不行。”
郑意然轻笑一声,“凌寒,他是冲我来的,你以为就宋锵玉能挡的住他?这破洞壁能把挡得住他?”
“这里距离西坡那么远,宋锵玉想要将他引到西坡就要花费不少心思,何必那么麻烦,只要我待在西坡,他自然会来,届时,只要将他引入牢笼中就行了。”
凌寒目光复杂的盯着眼前的女人,他见过她跟阿玉撒娇的样子,娇的不像话,让人心软的一塌糊涂,他也见过她哭的模样,一抽一抽的,格外惹人怜,如同往人心上戳刀子,一阵阵的痛。
现在的她,又是另一副模样,坚强而正气凛然,无论哪一种,都让人讨厌不起来,他突然有些羡慕阿玉了,阿玉这辈子能有这个女人爱着他,也算值得了。
“走吧,我也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了,今日,我要让那孙子哭爹喊娘的求饶。”
“福伯,走不走?”
福伯拎起地上的大刀,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在前面,如果忽略他略显踉跄的身形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