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寿这件事,他嘴巴可严,谁都没有告诉。
夏映浅站着门口,警告红茵:“这可是招待所呢,别瞎闹,影响别人休息!”
也不是说没有天眼的普通人,就一定看不见鬼。
有的时候比如说光线折射啊,或者是这人的气运比较弱,都有见鬼的可能。
这万一一会儿吓着了住招待所的人,就罪过了。
红茵要是一说就听话的性格,她也就不叫红茵了。
唯一好点的是,临近年关,招待所里没住几个人。
夏映浅也懒得跟她多费口舌,一转身还没有走到里头,就听见了门口的敲门声音,他以为是红茵捣乱,气呼呼地道:“你还有完没完!”
夏映浅大力扯开了门,顿时傻眼了,门口站着裹着军大衣的白青。
白青刚刚从底下的村子里上来,听秘书说今天夏映浅去看了黄玲。
他本来想发个微信问问情况怎么样,汽车开到招待所的楼下,干脆上来瞧瞧。
上回见白青,还是说重建清明观的时候。
最多有两个多月吧。
基层干部实在是累,夏映浅的第一反应是吓了一跳,感觉他老了一岁都不止。
不过也可能是因为他没有刮胡子,显得不修边幅。
白青笑了笑:“小道长,哎哟,方大师也在,聊什么呢?大老远就听见屋子里热热闹闹!”
说话的时间他又回头看了一眼走廊,“走廊的灯可能要坏了,总是一闪一闪的,一会儿小道长跟招待所的人说说,让他们修理一下。”
红茵就飘在白青的身旁。
夏映浅没好气地斜了她一眼,除了点头,又不能告诉白青,灯没坏,是鬼干的。
夏映浅慌忙让白青进了屋。
苏锦霓本来跪在茶几边玩叠叠乐,一瞧见白青进来,自动就让了位置。
白青不是空手来的,给苏锦霓带了一箱百香果味的酸奶。
他取了一瓶扎开,递到了苏锦霓的面前。
“谢谢叔叔。”苏锦霓在不太熟的外人面前,会扮演一个话不太多的乖宝宝。
跟她上综艺时的形象大相径庭。
但孩子嘛,有时候解放了天性,有时候腼腆也正常!
白青眯着眼睛笑:“不客气!”
苏锦霓吸了一口酸奶,酸的闭了闭眼睛。
白青被她可爱的模样给逗乐了,忍不住rua了一下她的头。
苏锦霓偏了偏小脑袋。
男人是不是东西这个问题,绕得她小脑袋瓜子发晕,偏偏不知道为什么表外甥也好,山羊爷爷也罢,都对这个问题欲言又止。
她问:“叔叔,我能问你一个可难可难的问题吗?”
白青笑:“好啊!快让叔叔听听到底有多难。”
苏锦霓正准备问,被夏映浅一把捂住了小嘴儿。
他表姨一张嘴,他就知道她想问什么。
夏映浅冲白青一阵干笑。
别说他了,就连方神棍也跟着尴尬地笑。
白青莫名其妙:“小道长,你让孩子问呀!没关系的,童言无忌!”
他大约能想得到,夏映浅是害怕苏锦霓说错了话。
夏映浅松开了他表姨的小嘴儿。
白青又说:“看看,把孩子的小嘴儿都捂红了。”
苏锦霓委屈巴巴地嘟嘟嘴。
但她不傻的。
既然表外甥那么紧张,那就是这个问题,不适合问白青叔叔。
她煞有介事地叹了口气,“叔叔,你是好爸爸吗?”
苏锦霓也就是顺口一问,这一时半会儿的,除了那个问题她也想不到其他的难题呀!
没成想,这就刺激的白青半天说不出话语。
他还真不算是一个好爸爸,上个月,孩子发烧三天,他都没顾上回去看一眼。
他叹了口气,认真道:“爸爸也是头一回做爸爸,希望他能理解吧!”
确定重建清明观之前,白青在老街上做过调研。
他对苏锦霓的了解,来自于老街上那帮奶奶团。
听说她是寄养在道观,这其实是不合法的。
苏锦霓要是去告她父母弃养,一告一个准。
但有些事情,是民不告官不究。
他只当小姑娘,是想起了自己的爸爸,才有此一问。
然后跟弃养孩子的爸爸一对比,他觉得他这个忙到顾不了家的爸爸,还是有些优越感的。
白青的儿子跟苏锦霓差不多的年岁,都是当爸爸的人了,优越完了之后就又替小姑娘觉得心酸。
他一rua苏锦霓圆润的小脸,兴奋地提议:“我给你当干爸爸好不好?”
苏锦霓和夏映浅对视了一眼,有点发愣,主要是没想到事情的发展来了这么个神转折。
一旁的方神棍哈哈大笑。
夏映浅感觉到了他的恶意。
方神棍:“那敢情好,咱们小道长多了个镇长姥爷!”
白青一听这话,顿时莞尔,他没想那么多。
就是有点心疼苏锦霓,哪想到小姑娘的辈分比较高呀!
白青这么年轻,也没想过要当谁的姥爷,更何况便宜外孙比他儿子的年纪都要大,于是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
闲话完了,倒是聊起了正事。
白青:“小道长,我有话直说吧,黄玲的病我让人查过了,确实是非常古怪的病,连仁科的医生都束手无策。咱们呢本着慈悲为怀的大义,我的意思是咱们给黄玲母女捐款的时候,搞一场直播。”
夏映浅:“她的病,能治!”
白青真以为耳朵出了问题,惊呀地“嗐”了一声。
夏映浅觉得全部隐瞒也不大好,他思索了一会儿,决定拣能说的部分,透露一点给白青。
毕竟有些事情绕不过他。
夏映浅斟酌后说:“那个白镇长,你小的时候看过武侠小说吗?应该知道什么叫下蛊吧!不过我说这个蛊,跟咱们华国苗族的蛊不大一样,这个蛊是T国那边的,比较邪恶。其实也不能叫蛊,但是你可以这样理解。”
白青越听越觉迷惑。
“小道长,咱俩说的是一码事吗?”
夏映浅点头:“是一码事儿呀,黄玲中的就是T国的蛊,只要找到下蛊的人,她这个病就能好了。”
白青笑了起来,明显不相信。
这要是在大街上遇见个人跟他这么说,他一定会送他三个字儿“神经病”。
他跟夏映浅也聊过几回,觉得这孩子还挺正常的呀!
白青下意识看向方神棍,但他随即又挪开了眼睛,他忘记了这位大师可是个算命的神棍。
这一屋子除了他,可能就没有正常人。
他的反应,在夏映浅的预料当中。
他笑着说:“白镇长,我知道你肯定不相信我,今天那个黄玲一开始也不相信,哪怕就是到了现在她也半信半疑,我跟她约了三天后。你要是不说直播的事情,我都没打算告诉你。”
白青觉得自己还是要消化一会儿,因为夏映浅说的太认真了,一点都不像是开玩笑。
到底是个成熟的政客了,白青很快就想到了替代方案,“如果小道长真的能治好黄玲,那到时候咱清明观重新开观的时候,请他来当第一批香客。”
夏映浅:“那应该没问题的吧!等三天后我见了她,跟她提一下。”
白青:“小道长,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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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天,很快就过去了。
夏映浅和苏锦霓按照约定的时间,又到了黄家楼下。
这一次,不仅带上了红茵,还带上了范阶。
上楼的时间,撞见了那个赵大妈。
赵大妈见黄玲这两天的精气神比前一段时间好多了,只当是夏映浅给治了病。
她热情地说:“哎哟,小道长又来了!小道长,我这腰间盘突出,你能给治治不?”
夏映浅:“我那儿倒是有强筋健骨的膏药,但是现在没带,你什么时候去清明观一趟,我给你配点!”
赵大妈顿时喜笑颜开。
夏映浅跟她点了点头,抱着他表姨,径直上了三楼。
他们来的正是时候。
黄玲的身体舒服了三天,就在刚刚,忽然又像三天前一样,胸口发堵嗓子奇痒。
夏映浅一看黄玲咳嗽的架势,立刻放下了苏锦霓。
“表姨,一会儿我拿符咒封住她体内的血咒,你的力气大,你得给我帮帮忙才行!”
苏锦霓还当是什么难事儿呢!
她拍着小胸脯,信誓旦旦地道:“放心吧,表外甥,你让我干什么尽管说,我肯定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