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君侧(67)

作者:沉水沉沉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她一大早地跑来质问他,甚至连阿朝都不肯叫了,就为了那些大夏的百姓?

他还傻傻地以为,殿下这么着急地跑到御书房来,是因为想见他呢……

他的眼睛慢慢黯淡下来,没了方才见到她时的欣喜,只剩下浓浓的委屈和失落。

“陛下为何不回答我?”宋栖迟见他迟迟不说话,更是心急如焚,“那些百姓固然有错在先,但也罪不至死啊!他们也是为了生计,一时心急才闹了事,且大夏与楚梁已经停战和谈,陛下怎么能这样对待大夏的百姓?”

裴溪故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哀哀地看着宋栖迟,轻声道:“所以,你觉得我把那些大夏百姓关进死牢,是要杀了他们,对吗?”

“臣妾虽不懂朝堂之事,却也知道死牢二字意味着什么。”

宋栖迟嘴唇发颤,声音亦在轻轻颤抖,眼里却毫无怯意:“他们是有错,但陛下也不能因此而随意夺人性命,陛下这样做,和那些嗜杀暴戾的昏君又有何区别!”

裴溪故眼中流露出受伤的神情。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宋栖迟,轻声问道:“所以,在你眼中,我就是一个嗜杀暴戾的昏君?我在你眼中……就是这样的人么?”

“臣妾没有这样说。”

裴溪故忽然笑起来,笑里浸满了酸楚与无奈。他本来还想对宋栖迟解释清楚整件事,想告诉她他根本就没想杀那些百姓,关进死牢不过是想吓唬吓唬他们而已。

可现在,他却一句话都不想说了。

他转过身去背对着她,不愿看见她那双含着诘问的眼睛。沉默良久后,他终于哑着嗓子开了口:“在你心里,那些大夏百姓就那么重要吗?重要到你可以为了他们,来这样质问我?”

宋栖迟咬着唇,眼中掠起淡淡水光。

“陛下在清宁宫时便该知晓,臣妾自出生那日起,便是为大夏百姓而活。若不是为了他们……臣妾,也不会心甘情愿被朱大人带到楚梁。”

她微低着头,上前一步扯住了他的衣袖。

“臣妾来到楚梁,为的便是大夏与楚梁能永世交好。只要陛下愿意放了那些百姓……要臣妾做什么,臣妾都心甘情愿。”

裴溪故一直极力隐忍着的情绪,在听到她这番话的那一刹那尽数崩溃,如一面本就摇摇欲坠的墙,瞬间垮成一地狼狈的土石。

他猛地转过身,狠狠地钳住少女白皙的下巴,咬牙道:“好啊,为了那些百姓,你什么都愿意做是吗?”

他甚少对她用这么大的力气,宋栖迟细.嫩的肌肤一下子就被掐出了几道红痕。

她眼角噙着泪珠,望着少年发红的眼睛,颤声应道:“……嗯。”

裴溪故松开了手,发了狠似的将紫檀木案上所有的东西全都拂落在地,盛满了浓墨的端砚磕在地上,把一沓书卷染成狰狞的黑色。

他把宋栖迟抱起来,放到空无一物的紫檀案上,然后又拔去她挽发的金钗,少女如墨似的长发顺着案几的边缘垂落下来,发梢浸在地上刚洒的浓墨里。

裴溪故跪在紫檀案上,一只手垫着她的腰,另一只手狠狠地撕开她的衣裳。

“不是说我是个暴戾的昏君吗,嗯?”他嗓音嘶哑,报复似的用手蹂.躏着她的唇,迫使她张开了殷红的唇.瓣。

她被迫去迎合他的手指,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声。

裴溪故犹不满足,他倾身上前,伸手将少女垂落下去的一缕发丝绕在手上,然后用那沾了墨的发尾,在她饱满的雪峰上一笔一划地写着字。

宋栖迟的身体一下紧绷起来,她喉咙里溢出娇柔的声响,不安分地在紫檀案上挣.扎着。

细细的发丝撩.拨着她的身体,他落下的每一笔,都会带来一阵强烈的酥.痒之感,毫不留情地逗.弄着她。

她渐渐承受不住,声音里已带上了哭腔,颤抖着攥住了裴溪故腰间的锦带,哀求道:“陛……陛下……”

少年的目光陡然狠戾,骤然加快了落笔的速度。

宋栖迟的脸颊红艳如血,浑身软的没有一点力气,好不容易等裴溪故停了手,她垂眸看去,见他方才写的,竟是“阿朝”二字。

“不许叫陛下。”裴溪故用力咬了下她红透了的耳垂,然后又用手指轻轻揉.捏着,“要叫阿朝,记住了吗?”

宋栖迟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红着眼眶点头。

裴溪故逼迫着她,一声又一声地喊着阿朝,直喊的她嗓子都哑了,才肯让她停下来。

他垂眸看着躺在桌案上的少女,她眼里含着晶莹的泪珠,在眼尾处盈盈欲落,脸上还有几道未干的泪痕,楚楚可怜,娇柔妩媚。

裴溪故怔了怔,放在宋栖迟腰的手慢慢地松了几分。

他本想着要好好地欺负她,惩罚她,让她知道她方才说的那些话有多让他伤心,可一看到她现在的样子,他的心一下子又软了。

他叹了口气,慢慢替她理好破碎的衣裳,又俯身过去,将她脸上的泪痕吻的干干净净。

这是他的殿下啊。

他终究,还是对她狠不起来。

他从地上拾起一块干净的帕子,在她垂落于地的长发后跪了下来,一言不发地替宋栖迟擦着头发上残留的墨。

少女似乎是累极了,安安静静地躺着,裴溪故只能听见她气息不匀的呼吸声。

他的眼睫蓦地一颤,接着便扔掉了手里的帕子,从后面轻轻搂住了她的脖颈。

“殿下,不要再说方才那样的话了好不好?”他咬着唇,声音里带着哭腔,似在求她,“阿朝……真的很难过。”

第56章 劝解 “那是她的名字。”

宋栖迟没有说话, 仍旧微微地喘.着气。她身上被折腾的没有半点力气,颈间布满暧.昧的红痕, 雪峰上的墨迹还未干,浓墨的香气氤氲在她身畔。

她虚弱地撑着桌案坐起来,如瀑的长发散落在胸.前,宛如画中的香艳美人。

她看着裴溪故,极费力地朝他笑了下,轻轻问道:“陛下现在,可以放了那些百姓了吗?”

裴溪故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了。

他扶着桌案,慢慢地站起身,垂眸掩去眼中的委屈, 轻声道:“嗯, 我会放了他们。”

他一言不发地把宋栖迟从桌案上抱下来, 拿了件干净的衣裳裹在她身上, 又唤来守在外头的王年:“去叫两个宫女来,送宋贵妃回去吧。”

*

月色寂寂, 御书房里的灯明明灭灭。

云青枝在门外站了好久,才终于鼓起勇气, 推开门走了进去。

昏黄的烛灯旁, 几只喝空了的酒壶凌乱散落。

裴溪故半趴在桌案上, 手里还捏着一只盛满了酒的玉盏,抬手就往嘴里灌。酒顺着他的唇角淌下来,在他月牙白的衣领上染出一大片酒渍。

云青枝小心翼翼地把他手里的玉盏拿开,低声劝道:“陛下, 别再喝了。”

自从宋栖迟从御书房离开之后,裴溪故就把自己关在御书房里,独自一人喝了整整一天的酒。

她也不知宋栖迟到底说了些什么, 才让裴溪故成了这个样子。

云青枝叹了口气,轻轻扯了下他的胳膊,想把他拉起来,“陛下,您醉了,臣妾扶您去榻上睡吧。”

裴溪故醉的迷迷糊糊,脑袋昏沉的厉害。云青枝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他拉了起来,他踉跄着,晃晃悠悠地栽倒在旁边的软榻上。

“殿下……唔……”他含糊不清地喊着,带着极浓的醉意,字字缠绵缱绻。

云青枝手上的动作登时一顿,但她很快回过神来,继续帮裴溪故把身上那件沾了酒渍的外衫脱掉。

“殿下……别再说这样的话了好不好……”

裴溪故仍在不断重复着相同的话,他眉心微蹙,眼尾泛着淡淡的红,看起来既难过又委屈。

云青枝听的心疼,却也无可奈何。她把裴溪故的头扶起来,塞了个枕头给他垫着,他胸.口处洒了不少的酒,衣裳几乎湿透了大半。

云青枝犹豫了下,还是决定帮他把那件被酒打湿的里衣也脱下来,好让他睡的舒服些。

她低头去解裴溪故腰间的锦带,又把他素日贴身带着的那块白玉佩取了下来。

那玉佩触手温润,质地极好,云青枝一眼便认出,这玉佩所用之材,乃是白玉中最为名贵的苏玉种。

这块玉佩的正面光洁莹润,背面却有刻字,云青枝好奇地翻过来看了一眼,见上头刻着的,赫然是“清宁”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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