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大家拍得很顺利。到了中午,苏檬蹲坐在小矮凳上,手里端着盒饭,大口吃着。
郭远则是在一旁削苹果,削好了,切成小块,放在保鲜盒里。
“你快吃啊,饭冷了,就不好吃了。”苏檬小声道。
郭远点了点头,盖好了保鲜盒,端起盒饭,吃了起来。
“刚刚的话,你别往心里去,我是为了气梁爵,故意那么做的。”郭远大口扒着盒饭,嘟哝着。
“别这么见外,咱们姐弟俩谁跟谁。以后姐姐有一口饭吃,绝对不饿着你。”苏檬笑得开朗,引得一旁房车里的梁爵将饭推到一旁,直接扔到了垃圾桶里。
听到“姐弟”两个字,郭远握着筷子的手颤了颤,接着抬起头,露出阳光般的笑容:“一切听姐姐的。”
苏檬宠溺地揉了揉郭远的头发,就像摸小时候村口的狗狗大黄,心里暖极了。
梁爵坐在房车里,看到苏檬的手碰触到梁爵头发的那刻,将手边的筷子折成了两段。
一下午,梁爵拍得很投入,把太子的嫉妒与吃醋拍得入木三分,连孟导也是连连赞叹:不愧是影帝梁爵。经常一条过。
可就是廖伟比较悲惨,他彻底沦为梁爵发泄的对象,不仅要按着剧情被梁爵踩在脚底,还要被拳打脚踢。
最后收工时,廖伟向经纪人喊着下次再也不要客串什么悲催男配了。
梁爵靠在蓝色的跑车旁,抽着烟。
烟头凌乱地掉落在地上,手里的火光在漆黑的夜特别显眼。
整个人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更加落寞、孤寂。
等了好一会儿,才看到卸了妆的苏檬走了出来。
此刻的苏檬是他没有见过的。
她是那么阳光、开朗、自信,和身后的郭远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不像和自己居住时,那样的沉默寡言、谨小慎微。
梁爵弹灭了手里的香烟,走了上去,弯起生硬的嘴角:“苏檬,我有些话对你说。”
苏檬望着周围进进出出的工作人员,不想让彼此难堪,点了点头:“就五分钟。我也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了。”
“喝杯咖啡吧?就在两公里外,开车很快。”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那个,”梁爵抓着头,支吾了半天,“我们重新开始吧?过去三年,我真的错了。你再给我一个机会。”
苏檬苦笑:“你和秦蔓离婚了?”
“我和她只是假结婚,不作数的。”
“梁爵!你害了我三年还不够,还想让我当小三?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苏檬红着眼,扭头就走。
梁爵抓着她的手:“是不是我和秦蔓离婚,你就会和我复合?”
苏檬闭上眼,两行泪从眼角滑落:“太晚了。”
一切的一切,都太晚了。
自从车祸失去孩子的那一刻,我就彻底对你死心了。
你的荣辱、你的悲喜,都与我无关了。
曾经,我愿意为了你跳冰湖、洒热血,也愿意为了你放弃演戏,做你的助理。可我的一切,在你眼中都一文不值,今后,请不要再招惹我。
苏檬倔强地抹去自己的眼泪。
梁爵突然跪下,泣不成声:“求求你,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秦蔓突然从一辆红色的跑车下来,她走到苏檬前,“真是好手段,一个郭远还不够,现在又借着演戏,勾引起我的老公?”
苏檬瞪着她:“嘴巴放干净一些!”
秦蔓怒极反笑:“怎么?被我说中了吗?”
苏檬轻瞥跪着的梁爵:“这种垃圾,请你收好,不要再放出来污染空气了!”
说罢,便抓着郭远的手,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挑衅地看向秦蔓:“我爱的是他,懂吗?”
秦蔓气得浑身颤栗,她将手包仍在地上,冲了过去。
郭远转身抓住秦蔓的手,将她往后一推:“请你自重,秦小姐。”
秦蔓喊着泪跌坐在地上,一脸难以置信地望着郭远。
自己在事业最火的时候息影,跑到美国陪了三年,到头来,竟比不上认识不到三个月的苏檬?
她低下头,豆大的泪珠一颗颗落在地面,溅出细细碎碎的水花,就像她已然碎了的心。
“为什么?为什么突然说不喜欢我?是因为她吗?”秦蔓抬起惨白的脸,问道。
看着秦蔓痛苦扭曲的表情,郭远的心升起一丝奇异的快感。
母债女尝!
当年你母亲王雪让闺蜜逼疯自己母亲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的女儿会在十五年后也受到这般屈辱?
郭远没有回答,只是讽刺地笑了笑。
这笑,犹如一把刀,插在秦蔓的心口。
她眼看着郭远小心翼翼地护着苏檬坐上车,那是自己从未见过的温柔。
原来,这就是爱啊。
原来,他并不是木讷,而是他深爱的人,根本不是自己。
梁爵起身将秦蔓扶起,漠然道:“咱们离婚吧,反正是假结婚。”
天空下起了雨,秦蔓站在雨中,脸上的妆容化成一团,惨白的脸比女鬼还白,她笑道:“这么急着离婚,是为了苏檬吗?”
梁爵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你想也别想!苏檬这个贱人,枉我之前一心帮她,借她钱,给她工作,现在竟然这般害我??你给我等着!”
看到秦蔓置若癫狂的样子,梁爵吓得后退了几步,连忙跳上车,猛踩油门,快速离去。
车外的雨噼里啪啦,苏檬坐在车里,不时地看向郭远,疑惑道:“你们都谈婚论嫁了,怎么就突然分手了呢?”
郭远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低声道:“我不想骗自己,我真的无法爱上她。”
苏檬一阵唏嘘:“可她陪了你三年,为什么不早点说?”
三年真的很宝贵,特别对女人来说,有时候,三年抵得上一辈子。
“因为,我遇到了你,才知道什么是爱。”
第43章 车外下起了暴雨,突然间……
车外下起了暴雨, 突然间电闪雷鸣起来。
“轰隆”一声,苏檬捂着耳朵,低声尖叫。
“你刚刚说什么, 我没听见?”苏檬大声道。
郭远放慢了车速, 轻瞥了一眼脸色有些发红的苏檬, 笑了笑:“不会吧,你还会怕打雷?”
苏檬的眼神暗了暗。
小时候,每次打雷,母亲就想起那个夜晚:也是雷雨夜, 父亲抛弃一家子, 带走所有值钱的东西, 和邻村的一个寡妇私奔。
喝了酒的母亲,便会拿着鞭子发泄心中的抑郁。
那时候自己不过七八岁,被母亲按在椅子上, 边抽边骂:“都是你!如果不是你,他就不会找那个寡妇做你的袄子, 就不会和她勾搭上。你怎么早些死?”
小小的身板被抽得青一块、紫一块, 第二天依旧得早起干农活、洗衣服, 否则便会被抽得更狠些。
苏檬揉了揉自己的手臂,衣服下的臂膀上还有淡淡的鞭痕,她沉声道:“我怕的东西有很多,比如惊雷,比如别人的喜爱。我不怕被讨厌,因为一直以来, 我都是被厌弃着长大的。可是,如果有人喜欢我,我便会觉得不自在, 变得患得患失起来。就像一个饿极了的人,突然被施舍一碗热粥,她的身子是受不了的。”
郭远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低声说了句:“抱歉。”
“没什么啦,”苏檬又笑了起来,“你是一个很好的助理,也是我的好弟弟。”
郭远点了点头,继续开车。
车子到了小区的地下车库,两人走进了电梯。
电梯里,苏檬站得比往常远了些。
夜已深,空荡的电梯里只有郭远和苏檬两人。
“叮”,电梯到了十二楼。
苏檬刚要出去,就被郭远拉了回来,捧着她的脸,亲了上去。
郭远吻得热烈,苏檬有些无法呼吸,双手推着郭远的身子,可触碰到的却是郭远厚实的胸肌。
她的手就像触电了般,弹了回来。
郭远动情地吻着,电梯继续上行,到了二十楼,一个胖乎乎的大妈看到里面接吻的两人,轻轻咳了声,然后走了进去。
郭远松开苏檬,把她搂在怀里,用外套遮住她的头,按下12楼层,在她耳边低声道:“很快就到家了。”
胖大妈一脸严肃,训斥道:“女孩子家别不学好!我女儿这样,我可是要打死她的。”
电梯到了12层,郭远将苏檬抱了出去,转身向胖大妈笑道:“现在是二十一世纪,再说就凭你的强大基因,我觉得你没必要担心你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