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一开始与爱情无关的,反而携手过了一辈子,而爱地轰轰烈烈的,则更容易分手。
最近她的三观接连收到冲击,并且在重塑中,盛稚觉得自己像是变成了另一个人。
第二天一早,盛稚就被小A吵醒,她指着手机屏幕里显示的新闻,颤抖着声音说:“盛姐,昨晚李泽山跳楼自杀了!”
盛稚噌地一下子坐起来,一把夺过手机,看了一遍又一遍,始终不能相信,重复地喃喃着一句话:“李泽山死了?”
他还没接受惩罚,就这么轻易死了?!
巨大的震惊之后,就是愤怒。拨了严获的手机,好一会儿他才接,似乎已经知道了她打这番电话的意图,开门见山问道:“醒了?看见新闻了?”
“是不是你干的?”
听到严获的声音,盛稚的脑海里蓦地冒出这个念头,她心直口快,直接问了出来。
严获轻笑,“他是自杀,跟我有何关系?小稚,是现在是不是觉得全天下所有的坏事都是我一个人干的。”
“哼,有没有关系你自己心里有数。”
盛稚不是傻子,李泽山干过的那些事儿,严获估计没少掺和吧。
如今李泽山被她爆出来,引发了这么大的舆论,相关部门定会把他当做典型,追查到底。
李泽山一死,来一句“畏罪自杀”,他背后的那些人全都保全了,这买卖划算。
手机那头又传来了严获的声音,像是恶魔在低语:“小稚,不该有的念头一个都不要有,你往后只能和我绑在一起……”
盛稚心底发寒,身体忍不住打颤,不待严获说完,挂断了电话。
李泽山的死,成为压垮盛稚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对严获已经是无限恐惧。
严获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她哆嗦着手将周意又从黑名单拉出来,想通过他联系上冯然,可是一眨眼又打退堂鼓。
不该再将周意牵扯进来,想其他办法联系上冯然吧。
令盛稚没有想到的是,两天后冯然主动联系了她,约她见面聊聊。
冯然将见面地点定在了Q大附近的一个咖啡馆。
听到是Q大,盛稚一开始内心是拒绝的,但转念一想,周意坚持要跟去的话,地点定在哪里都一样。
时间是晚上七点多,是个文艺氛围很浓的咖啡馆,盛稚一进门,不光闻到了咖啡的醇香,更嗅到一丝书香。
四周摆满了木质书架,各种书籍陈列其上,像是走进了书店。
果不其然,周意在场,还是他先发现了盛稚,笑着朝她招手。
坐在他对面的冯然也扭头看向盛稚,朝她点头示意。
盛稚不由得叹了口气,周意似乎又忘记了上次的不快,他总是这样,对她的任性、坏统统既往不咎。
走到他们那一桌,她也不再矫情,坐在了周意的身旁。
上次没仔细看冯然,今日一看,他相貌周正,算不上多么英俊,却自有一股正气凌然的气质。
但是可能疏于管理,眼角的细纹和略微发福的身材,令他看起来比严获老许多。
盛稚忽然想起曾听屈恒建说过,当年冷安妮选了严获,她父亲还叹息说她做了个错误的决定。如今看来,老人家甚有眼光。
冯然同样在观察着盛稚,他一直知道严获不爱冷安妮,见了盛稚更加确信。
她与冷安妮一看就是不同类型的女子,冷安妮是温室里培育的百合花,而盛稚,像是带刺的玫瑰。
相比之下,倒是她更适合严获。
两人都没开口,还是周意搞小动作,将盛稚的注意力吸引到了他身上。
盛稚放在大腿上的手突然被他握住,她侧头用眼光示意他放手,周意却无辜地笑笑,不肯放开。
温柔的触觉令盛稚心烦意乱,却又怕被冯然识破,只能任由周意放肆。
这时,冯然终于开口了,“盛小姐,你最近可曾见过安妮?”
他这话没头没尾,盛稚一愣,心里不由得纳闷,冷安妮应该还被严获关在精神病院才对,难道她逃出来了?
这其中原委她不清楚,如实回答:“没有。”
冯然沉思不语,周意给她解释:“严樱樱的妈妈被冯哥找到了,但是前两天,她又失踪了。我们找了两天了,还是没有线索,所以问问你。”
冯然接道:“安妮的性格和以前不大一样了,万一你以后见到她,还是提防一些的好。”
他说得晦涩,盛稚心里的警铃大响,随后释然。当年的一面之缘,盛稚对冷安妮印象甚好,心想冷安妮应该对她没有太多敌意。
冷安妮遇人不淑,先是被心爱的人背叛,又被关在精神病院多年,无论是谁经历这一切,性子都肯定会变。
倒是严获,要小心了。不过她绝对不会提醒严获的。
“对了,还有一个人,你以后遇见了,也得小心为上。”
冯然的话令盛稚回神,她察觉到周意手上的力道加大,还没问是谁,周意先开口了,“冯哥,谁啊?”
“严荻!”
第 47 章
周意没听过这个名字,但是心知此人肯定和严获有关系。
盛稚却是知道,之前听屈恒建提起过,于是她问冯然:“严获大哥不是在牢里吗?”
冯然点头,神色不爽,“严荻外祖家也很有来头,当年他故意杀人,情节恶劣,却只判了死缓。后来他家人多方周旋,让他得以不断减刑,前段时间已经出狱了。”
盛稚明了,却还是不解:“冯先生为何提醒我要小心他?”
“严获与严荻同父异母,兄弟俩向来不合,当年严荻犯事,说起来十分蹊跷。”
冯然说着,见盛稚和周意都是一份感兴趣的模样,便给他们详细说了其中的原委:“他酒驾撞人,撞到的人偏偏是严获的一个远方表舅。严获表舅在事发前一个多月才来B市,而那段时间,恰好严获刚从国外回来,探望他生病的父亲。后来的证据表明严荻撞到人后曾下车查看伤者,两人发生了口角,严获气急之下回车内拿出砍刀将人砍死。严荻交代说是死者威胁他,他才杀人的,但这不足以作为证据来减轻他的罪行。这还不算完,更奇怪的是严获这位表舅,死之前已经查出得了胃癌,而且是晚期,时日不多。他死后,严获对他家人颇多照顾,但之前两人并没有太多交情。”
严荻获罪时,严获还不到二十岁,已经是如此深的城府。盛稚发觉她还是不了解严获,他的狠毒、卑劣、猖狂远超出她的想象。
“之所以让你防着严荻,一是因为你与严获的关系”,冯然说到此,盛稚的手都快被周意捏碎了,她气得去踩他的脚,听到他倒吸一口气,心里终于舒坦。
冯然早发现了他们的小动作,也不点破,只不过脸上带了笑容,继续:“二是严荻此人,怎么说呢?不知道你们相不相信,这世界上真有一种人,他们看起来和正常人一样,但天生没有一点人性。严荻就是这样的人。”
盛稚听了,不由得绷直了身子,手还被周意紧紧握住,她没有慌乱害怕,觉得无论未来有什么狂风暴雨,只要周意握着她的手,她就能勇敢面对。
事到如今她是真得后悔了,之前不该那么轻易地放开周意的手。
情不自禁地转头看向周意,对上他满是担忧的双眸,如果不是冯然在场,盛稚早就扑进了他的怀里。
严获看着硬闯进办公室的男人,挥手示意试图阻拦的助理出去。
来人毫不客气地走到严获的座子上径自坐了下去,手指划过放在桌子上的文件夹,随后顺手拿起严获的杯子,狠狠朝前方掷去,哗啦一声,玻璃碎成一地。
严获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见他盯着自己,目露凶光,轻笑一声,“那天我派人去接大哥,结果接了个空。大哥今日不请自来,可是有什么事要交代?”
严荻翘着二郎腿悠闲地靠着椅背,一手一拍桌子,抬眼斜视严获。
“你害我在牢里过了这么多年,倒是说说打算怎么补偿我?”
二十多年一晃而过,入狱时他不到三十岁,如今就要到了知天命的年纪,两鬓斑白,满脸皱纹,早已没了当年的风流倜傥、意气风发。
再看看严获,风华正茂,女人金钱地位一样不缺,他恨不得扒了严获的皮,喝他的血、啖他的肉,把他的一切都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