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少见平成还是沉寂在悲伤之中,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道:“殿下,还请彻查”。
清少话音刚落,天上雷鸣哄哄,又劈了三道闪电。清少吓得不轻,公主会不会以为自己的话不详?
好在平成注意力全放在了外面,顺着敞开的门看向外面,然后又走下台阶。
“那是什么方向?”平成注视着闪电余光问到。
“禀监国,像是在太液池附近”。
平成倒是觉得这三声干雷是上天的警示,这祸患定是起于后宫。先是传了大理寺与御史台善断案者数人进宫排查,又传唤了钦天监询问一二。
鸾镜中电光明灭,亦是让淑妃惊得颤抖了一下。但是淑妃却不敢推开门去看......
回想起来这是六年前的事了,那时淑妃怀孕五个月,宫里调养的好,孩子也长得快,只是淑妃还难以适应这肚里的孩儿。膳房一日频频送来滋补的东西,淑妃为着孩子,即使频频孕吐也会逼着自己吃些。
只是这陈惠妃,得了空就找茬。譬如让乐工在自己的宫里演奏欢快激昂的曲子,声音总是传到淑妃宫里,惊扰了休息。又或是送给淑妃带有瑕疵的送子观音。淑妃呕着一口气,在一日宴会后滑了胎。
那日淑妃的姐姐那日也在宴会中,暗中张罗着从宫外接了大夫给淑妃医治。再后来,淑妃一直装着怀孕,直到临盆时淑妃的姐姐又从宫外抱来了刚出生的孩子。好在淑妃怀孕时一直胎像稳定,后来很少传唤太医也没有被人察觉。
淑妃对这孩子视如己出,今日也确实是痛心不已,甚至悲痛的顾不上细想这事,还内心里责怪着平成。直到雷鸣声响,淑妃像是大梦初醒一样,在心里说了句:“缘是我的错,这皇家的血脉到底是天命授之,无法乱改”。然后打起精神来,在寝殿中点着烛火,思索了一夜。
天亮的越来越早,百官入丹凤门时天就已经大亮了。皇帝乘着步辇到大殿上,被王可成等人左右搀扶着回到象征着九五之尊的龙椅上。
清少与杨世怡则随着平成站在了台下,都是眉间心上写着个“愁”字。
几位大臣提议免了平成的监国,这些都是不出平成所料的。不过御史台与大理寺的人也排查出惠妃宫里的内臣在马球场附近出现过,御膳房一名叫采心的宫女是专门给惠妃宫里送膳食的,她连续半个月每日都邀大皇子宫里的婆婆吃酒。
可把事情指向惠妃,说她是蓄意谋害却又没有确凿的证据。况且,还有种种证据是指向平成的。
早朝散后,皇帝召了几位臣到明政殿议事,这些大臣都是皇帝亲信亦或是在朝中声望极高。他们深知陛下是不愿苛责自己的妹妹,也明白这件事说到底也不会是平成有心为之。
“陛下,臣有一言”,清少壮着胆子从平成身后迈了出来,跪在地上,等皇上示意后,清少才斗胆直言:“御史台与大理寺既然查出来此事与后宫有关,那臣......”
“陛下,后宫里内官宫女打发时间四处转转是常有的事,都是臣平时约束不严”,王可成抢了清少的话,然后面儿上毫无表情的看了清少一眼后继续道:“淑妃丧子心痛,大可如早朝时各位大人所言立为皇后”。
“你”,清少将话咬在嘴里,然后悄悄回头瞪了王可成一眼。
“是啊陛下,当务之急是册立中宫储君”,中书省大臣亦是附议。
清少皱了皱眉,心凉了半截。也是,朝臣虽倾向淑妃的更多,但对平成监国确是诸多不满。如此也是为了既能平衡后宫,又能将平成从监国的位置上拖下来......朝廷的事清少深感无力,可是王可成竟也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哪怕他有千万种理由,清少还是很伤心。
皇帝犹豫片刻后,面色温和,缓缓开口:“平成帮朕主持朝政,辛苦了”。说完皇帝有气无力的闭了会眼,恒王当时在狱中诅咒他的场面再一次浮现出来。皇帝皱了皱眉,睁开眼,然后再道:“但是,这次的事,你也有过失,所以”
“陛下!”淑妃破门而入,施了一礼后跪在殿前,“平成的监国不可免”。
待朝臣面面相觑一番之后,淑妃才含着一丝泪水,深情地望着皇帝道:“陛下,平成最重皇家亲情,皇儿夭折,她亦是伤心,昨日臣妾也是伤心过头了才不见她。但是有平成在,陛下就可放心去修养,朝臣也不敢因为陛下龙体有恙就肆意妄为......”
淑妃讲了平成的种种好处,让几位大臣哑口无言,这又显得淑妃果然是识大体的,若不是清河崔氏的影响力过于的大,怕是淑妃早就该被众臣推上国母之位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吃棒棒糖的小孩儿~的营养快线!
各位读者胖友们,我的太监儿子老毛病又犯了,但是虐不过三(章),我一定会让他甜回来的。而且这次我的女儿一定会更争气一点的,不能的话我就努力让她争点气。作者先恰饭了,一会继续努力,争取明天再来一章~
第40章 清少:妈的智障
昨夜劈了干雷到今夜才下出了雨,清少点了两只蜡烛,守在鸿都殿里。本就是为了躲开王可成,但王可成在尚仪局里扑了个空之后便找来了。
清少没精打采的抬了抬眼,便抽出了卷宗,又用毛笔沾了沾朱砂。
陈越收了伞后便退下了,等陈越一出门,王可成张望了四周没有人,但还是稍微压了压声音说:“我知道你在为早上的事置气,但你要知道,如今只剩下惠妃名下的这一个皇子,日后必然要做储君的。若是惠妃有大罪,这影响的可是未来的天子的声誉”。
“惠妃本就不是生母,况且连钦天监都说此事乃后宫有妖......”
或许是清少清冷的音容让王可成多了些怒意,王可成略带呵斥的语气打断了清少,“你住口!”。而后王可成走到清少身旁,扶住清少的肩膀,将人转过来面朝自己,这才耳语:“你当我不知道,钦天监是你买通了的?”
清少听着心里一惊,瞪大了眼睛看着王可成。
“夫人守在前朝便兼顾不得了解后宫了?难道不知道多查阅一下后宫彤史?皇帝有多少日都是召了惠妃侍疾,近来又是多么重视惠妃,况且惠妃如今在朝堂上也没少拉拢,这些难道你都不清楚么?”
这话说的让清少感到王可成在对自己不屑,一种似曾相识的疲惫感突然涌上心头。王可成在家不怎么约束自己了,但他骨子里还是会有些不满。
几番对峙后,清少也懒得跟他再争吵些什么了,只带着试探的意味对着王可成悄声说了句:“若是我就是厌恶惠妃呢?我就是见不得她耀武扬威的样子,就是不想她有朝一日做了太后能与淑妃抗衡,甚至左右朝政”。
“国家大事,哪能容你一人的好恶呢?在家我大可让着你,但如今涉及”。
清少听着便觉得头大,亦是不留面子的打断了王可成的话。“罢了罢了,如此冠冕堂皇的话我也不想听。我原先以为你是靠得住的,没想到你们男人总是口口声声大局为重,实则都在考虑自己的前途利益。我本就不该指望你什么,你、你快出去,守着你的国家大事过上一辈子才好”。
说着清少将王可成往外推,推了几步后,王可成不再让着,清少便也推不动了。
“好了,休要在胡闹了”。
清少听着愈发生气,趁王可成毫无防备时,狠狠推了一把将人差点推倒,然后哭着淋着雨便跑了。王可成追了一路差点滑一跤,没想到清少跑到尚仪局后直接进了杨世怡的房间,王可成跟到了屋檐下,侧耳一听,杨世怡竟然破天荒的没回家,自己也不大敢进去了。
后来几日,王可成得了空时便去找清少,只是宫里珮园里,包括清少的小宅院里都寻不到人,王可成内心虽然有些急,但是总想着清少一言不合就不回家的毛病自己不能惯着,故而表面上总是看似漫不经心的。
直到这一日午后,王可成毫无滋味的坐在珮园的柳树前喝茶,而李庭元慌慌张张的过来拜见。
“大监,这事儿你一定得帮帮我”,李庭元眼里带着泪水,几乎快要给王可成跪下了。
王可成将人搀扶上坐下,然后使了个眼色让馒头上茶。“什么事?你慢慢说”。
“大监,车我都备好了,还求您能赏个脸陪我一块儿去把世怡劝回来。实在不行拜托您夫人给世怡多说点我的好也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