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烟罗见她沉默,大概明白了点什么,也明白她心里的顾虑,她也不是想为谢准说话,只是她这么几年作为他们感情上的旁观者看的太清楚了,她可以说,没有人比谢准更爱叶舒桐了。
作为旁观者的应烟罗都清楚,那叶舒桐作为当事人,又岂能不明白,她当然知道谢准爱她,不然以他那么执拗的性格,她的一些话一会规定,他分明不喜欢不愿意,但为了她还是会记在心里,努力遵守,当然她也没有质疑过谢准对她的感情,只是他们之间横了不可跨越的七年,她不可避免地要为他多考虑点。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她们此时的沉默,是沈星杳。
“没有打扰到你们吧?”沈星杳笑着问道。
叶舒桐微笑回应,“没有,怎么会呢?”
虽然沈星杳跟叶舒桐同在娱乐圈发展,但两人发展的方向不一样,因此并没有什么机会合作,平时在一些时尚盛典上见面,也不过是淡淡的点头之交,要不是应烟罗成了她的嫂子,她也不会知道,原来她跟叶影后之间还有这样的一层关系。
沈星杳现在过来,除了是过来看看她们,刚重要的是她得给应烟罗化妆,她这场订婚宴的妆容造型由她亲自负责,众所周知,演员并不是沈星杳的主业,除了这个身份之外,她还是知名服装设计师Yoyo,对妆造的研究更是超越不少金牌化妆师,沈星杳愿意过来给应烟罗做妆造,那真的是因为自家人的缘故。
在后面上妆的时候,沈星杳不可避免地注意到了她颈侧淡淡的痕迹,她抿嘴笑了笑,倒也没有调侃她,但即便是这样,应烟罗还是红了耳根。
在沈星杳给应烟罗上好妆之后,应烟罗忽然打开了一直放在桌面上的锦盒,里面放着一只莹白细腻的翡翠手镯,她小心翼翼地将这只手镯戴上手腕。
沈星杳自然是注意到了她这一举动,如果只是一只普通的翡翠手镯,那她应该不至于这么珍视,她觉得这只手镯对她来说应该有着很大的意义,所以也没有开口询问。
而叶舒桐也看到她戴手镯的动作,沈星杳不知道是只手镯对应烟罗的意义,但她却是清楚的。
订婚宴与结婚宴有一点不同,作为新人,苏为初跟应烟罗要亲自迎接来宾,苏为初穿着一身白色的高定西装,应烟罗则穿的是V领的淡蓝色渐变星空晚礼服,两人往宴厅门口那么一站,这宴厅内外宾客们的视线谁不落在他们的身上。
苏为初跟母姓,所以在敬茶的时候,应烟罗先随他敬了苏老先生,后面才敬的沈爷爷与沈奶奶。
应烟罗的订婚宴虽然全程由应老夫人负责,但在问候长辈这一环节的时候,应如天跟陶兰枝还是得坐在长辈席上接受敬茶仪式,应烟罗看着坐在上面的陶兰枝,无意识地摩擦着自己手腕上微微冰凉的翡翠手镯。
同样坐在上席的应老夫人注意到了应烟罗这无意识的小动作,应老夫人觉得这只翡翠手镯看起来有些眼熟,她好像在哪里看到过,待再仔细一想,她倏尔想起。
这只手镯是烟罗母亲宋敏留给她的。
苏为初双手持杯,上半身微微鞠躬,先是将第一杯茶递给了应如天,苏为初的这声“爸”喊的应如天这段时间以来积压着的郁气都散的一干二净,他笑着接过苏为初敬过来的茶,说了几句祝福的话,随后苏为初又给陶兰枝敬茶。
苏为初声音温和恭敬,不卑不亢。
“陶阿姨,请喝茶。”
第50章 第三者
敬酒之前,应烟罗去换礼服,叶舒桐陪她一道过去。
“也不知道你看没看到,苏总那声陶阿姨,那女人脸上的笑意瞬间便僵硬住了。”
要她说,应二家的这位继母脸皮也是够厚的,要说与继女的关系和睦,坐在新娘母亲的位置上也就罢了,但她们之间的关系究竟如何,她心里没点数?竟然还能如此坦然地坐着想要接受新人的敬茶改口?也配?能喊她一声陶阿姨就已经够给她面子了!
今天参加订婚宴的嘉宾虽然不多,但那可都是他们两家直系亲戚,她这个脸可真是丢尽了!
应烟罗自然是看到了的,说实话,在看到她笑容僵硬的瞬间,她的心底升起一阵隐秘地舒畅。
叶舒桐帮她将侧面的拉链拉起来,随后帮她整理了下裙摆,“嗯,好看,一会漂漂亮亮的出去敬酒,气死她。”
应烟罗无声地笑了笑,继续抚摸着自己手腕上的手镯。
“扣扣——”门被敲响,苏为初的声音传进来。
“烟烟,我能进来吗?”
叶舒桐笑着看了她一眼,然后立即过去开门。
苏为初礼貌地喊了她一声“叶小姐”。
叶舒桐与他颔首,道:“已经整理好了,苏总进去看看吧。”
苏为初道了声谢,进门。
应烟罗面容柔和,“你怎么来了?”
苏为初朝她走了过去,“过来接你一道出去。”
应烟罗心中一甜,面上的笑容愈盛,眼眸里带着光。
苏为初没忍住伸手将人往怀里抱了抱,摸了摸她的头发。
应烟罗察觉地到他无声地安慰,温顺地靠在他的肩膀上,纤细地手臂紧紧地抱住他劲瘦的腰身,在看到陶兰枝心安理得地坐在本该属于她母亲的位置上时,她心底涌起一阵愤怒还有丝无助。
她也清楚,陶兰枝之所以能坐上那个位置,是爷爷奶奶默许的,即便爷爷奶奶再不待见她,但在外人面前,他们还是会给她留点颜面,这也不仅仅是为了她,更是为了应家。
苏为初察觉到怀里人情绪不对,将人松开了点,果然看到她那双清澄的眼眸泛上淡淡的雾气,眼尾都红了,他温热的手指摸了摸她的眼角,“不许哭,老公不是给你出气了吗?”
应烟罗被他这句话说的破涕为笑,伸手捶了下他的肩膀。
苏为初笑着将她的拳头握住,目光落在她腕间的翡翠手镯上,他记得这只手镯,她只在他的面前戴过两次,第一次是他们领结婚证的那天,第二次便是今日,这两天对她来说,应该都是她人生中非常重要的日子,而翡翠这种饰品,一般都会是长者赠送。
应烟罗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眼眸中增了几分柔和,“这只手镯,是我妈妈留给我的。”
……
应烟罗与苏为初一道出去给宾客们敬酒,好在每桌他们只需要抿上那么一口就好,不然这几十桌敬下来怕就得走不出这个宴厅了在敬到应家的时候,除了应如天与陶兰枝除外,其他人的脸色都挺正常的,尤其是大伯母赵芸香,笑着说了不少祝福的话。
苏为初也很给面子地朝她颔首,“那就承大伯母吉言了。”
赵芸香见闻言,面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应如天看向应烟罗,应烟罗与他对视了两秒,随后平淡地挪开视线,应如天被她这反应激的差点,没有控制住心中的怒气,而陶兰枝恰到好处地伸手拍了怕他放在桌面上的手背,笑容一如既往地温柔。
敬完酒之后,他们并没有久留,当下去敬下一桌。
应烟罗从休息室出来便看到了站在走廊的应迟西,他还没有注意到自己,看他的样子,似乎有些犹豫踌躇。
“是找我吗?”应烟罗开口。
应迟西倏尔抬头看过来。
应烟罗朝他走了过去,她净身高165,脚上的高跟鞋差不多十公分,跟目前身高还没有过180的应迟西站在一起,倒也没有什么压力,她开口问:“找我有事?”
应迟西摇了摇头,又点点头。
应烟罗看着他,问道:“是因为你妈妈……”
“不是。”应迟西开口打断了她。
“那是什么?”
应迟西将手伸进口袋里,在里面捣鼓了一阵,但却一直没有拿出来。
应烟罗皱了皱眉头,“十六七岁的人了,犹犹豫豫磨磨蹭蹭地干什么?”
应迟西一个激灵,当即便将口袋里的东西掏了出来。
是一个长方形的黑色首饰盒,看样子里面装的应该是项链?
应烟罗有些不解,“这是?”
“给你的,订婚礼物。”应迟西说完之后又想到了什么,“这是我自己兼职赚钱买的。”
应烟罗看着眼前的少年,他们虽然是同父异母,但如果仔细看他们的五官,还是可以看出不少相似,不过应迟西更像应如天一天,她则是更像她妈妈,这也是她一直以来庆幸的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