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柯游神了片刻后问。
“你没生气吧”。
“生气了？”
视频里也同时传来了低沉的男音。
秒间回绕着她的周围。
纪柯呼吸声瞬停。
☆、21
贺钦凡半蹲在门前，手不由的攥紧手机。屏幕里传来软绵的慰问声，让他稍松了口气。
眉目抬头观摩屏幕里的小姑娘。
眸子清澈若水，神情似乎有些紧张。这姑娘好像并没有生气，反倒觉得自己有脾气。
他眸子缓变柔和问：“干嘛去了”。
纪柯左手举着手机，右手借力坐在了书桌上便和他解释：“我刚刚去吃饭，没带手机。”
“男的女的？”
纪柯对准屏幕里的人微微一笑：“女的。”
贺钦凡顿时目刻，低头沉思了一秒。
挑眉话间带着挑逗：“所以你忘了我？”
纪柯急了：“没有…我这不给你回视频了吗？”
“哦。”贺钦凡表情冷漠。
贺钦凡回话后气氛瞬间尴尬。
纪柯感觉他好像是吃醋了，想开口说什么时被下楼的脚步声给打断了，应该是纪大伟回来了。
她压低声音：“我先挂啦，我爸回来了。”
贺钦凡低下头没有回话，他也有想说的话，但怎么也开不了口。
见他没啃声，纪柯就知道这人一定是生气了。
思考了片刻：“那我以后每天和你打一个视频，你心里会不会就平衡了一点？”
贺钦凡插在左边的手忽的一间捏紧兜里的烟，纪柯把他在心里酝酿了很久的话，一下就说了出来。
刹那间他的心头上流过一道温泉。
两秒后。
语气少有的温柔说了句好。
听到他的回答，她才如释重负的挂了通话。
贺钦凡将手机放进兜里又从右兜里摸出了一根烟点上，沉酿一些事。
看到了她发了朋友圈，有那么一刻他是不信的。
不好的东西容易让人蒙蔽双眼。
手指间的烟燃尽，他只吸了一口。
他淡笑。
如命已选，那就信命吧。
人总要抛下所有的顾虑，勇敢一次，他跌过次次，再多一次又如何。
大不了把命给她。
站起身向巷口走去，今天和阿城林正他们约好的去泡吧。
出了巷口就看见阿城站在一个灰黑色的摩托车前，手把烟，他的寸发好像长长的一点，碎发稍长参差不齐的搁在眉头上方，眉间皱着，似乎等的不耐烦。
贺钦凡看了一眼望向别处。
阿城稍稍倾头就看见的贺钦凡，手持兜不急不慢的走到自己身前，他不由得吐槽：“凡哥，你拉屎吗？这么久？”
贺钦凡抬眼眸子威胁：“你吃完屎的吗？”
被他这样一看阿城的底气瞬间隐没：“哦。”
贺钦凡懒得理他，伸手摸烟，空的。
“去对面买包烟，黄鹤楼。”
“你不是喜欢抽利群吗？”阿城诧异，一下子又想到了什么，柯姐上回在酒吧送了烟好像就是黄鹤楼，他臾间，拖长音：“哦……我懂。”
一路上满面阴笑的跑过去又跑回来，立即就将手中的烟递给贺钦凡。
贺钦接过后撕开包装抽出一根迅速的点燃，走近路边的灰黑色摩的前，手抓着方向盘，腿一跨，拧开车钥匙，一气呵成。
“凡哥，嫂子什么时候回来？”阿城站在原地不为所动，随意一问。
“会回来。”
“她要是不回来呢？”
贺钦凡回过头看他，眸子少了几分戾气，目光有神，眉间松弛，带着与生俱来的狂妄和不可抗衡的口气：“那我就去找她。”
阿城一愣。
随后摩托带动一阵风过，贺钦凡消失在眼前。
那我就去找她。
这大概是阿城从贺钦凡嘴里听到过最有血性的话。
十七中的人都说得对，凡哥的信仰唯纪柯。
他找到自己的信仰，从此不再孤独。
丢下了阿城自己独自一个人开车来到了盛临，假期人比较多，贺钦凡一进屋就看见满屋子的人，有点吵，烟雾又弥漫的厉害，让人看不清方向。
他习惯性的往深处走就看见几个社会头子围成一坨，二号位已经烂的不成样，像是刚有人干过架，人还没有散。
他点燃了一支烟咬着，坐在离他们的不远处，眯眼往被欺/凌的人身上轻瞄，穿着十七中的校服，再往人的脸上看，有点熟悉，叫什么他不清楚，垂眼看了一下班徽，一百班，江景。
和他一个班。
他撇眼看向门外。
江景低着身上的疼痛，看向熟悉的身影，认出来了人。
可能是本能的求生欲，他意识的出声喊了句：“凡哥……”
贺钦凡回头，眸子里黝黑的一片，不打算插手，他没有帮人这癖好。
围了他的几个社会头子顺着江景的视线回头看，还真是凡哥。
“凡哥，抽烟。”说话的就是刚毕业没多久的易阳，他从烟袋里，抽出一根烟递在贺钦凡的面前。
贺钦凡看了一眼没接。
突然间想到什么，他有些犹豫。
这忙，到底帮还是不帮。
就这样持续了一分钟，易阳举着烟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瞬间手心冒汗，这里的人都不敢惹他。
听说过他的人都知道，他打人不眨眼的。
有传闻，他亲眼目睹自己的父亲活生生的被打死，也没哭也叫的，没有感情，不像个人。
圈子里的人对他就一个字评价，狠。
贺钦凡眼睛瞟向二号台的位子，声音淡浅问了一句：“谁弄的？”
易阳手间一抖，烟掉到了地上，他没敢吱声。
人群中冲出来了一个人冲着贺钦凡开口：“我弄的怎么？”
明显是一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不知道他面前的是谁。
易阳不镇定了，这是他表弟易天。
白驹过隙，贺钦凡揪着易天的衣领轻松的往地下一甩。
同样是男人，但贺钦凡孔武有力，易天只感觉他被摔断了骨头，起不来身。
易阳亲眼所见贺钦凡一抵十也能不伤的，所以他救不了他弟，默不作声的闭上眼睛，身子微微颤抖。
把人甩倒后，脚踩着他的左脸，蹲下身子，猛吸了一口烟用手夹过。
语气冰冷：“够胆。”
“你松开!”易天意识的反抗，可惜没点作用，看着自己的哥哥袖手旁观，他叫出了声：“哥哥，你喊他松开。”
易阳还是不忍心：“凡哥他是我弟，给个面子……”
贺钦凡冷笑了一声：“谁给我面了？”
旁边的人压根就没一个敢上前帮忙的，连大气都不敢出。
突然兜里的手机铃声响了，贺钦凡渐渐的收回笑容，脚松开，从兜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渐渐的收起眸子里透着的犀利，没犹豫的接听。
辗转间旁边的人松了口气，江景成功逃难，人群消散，旁观的人都各回到自己的位子。
“你在干嘛？”手机里传来了软绵的女声。
贺钦凡起身走向原来的位子，打开电脑，手机放在一旁，开了扩音。
“网吧。”声音夹杂着几分温和，与刚才处处逼人的口气截然不同。
网吧的人听见了，大概也猜到了是谁。
除了纪柯，估计没人能让贺钦凡放下身段这般的温和。
贺钦凡这种大人物，什么消息都能传通，除十七中，外界知道的人也不少。
贺钦凡迅速的开了一把英雄联盟，手把持着键盘。
“贺钦凡。”
听见她喊名字，他手间按着的W键没下手，停顿了一秒：“嗯。”
纪柯从外面回来之后就感觉头有点昏沉沉的似乎是发烧了，刚喝完感冒灵此时正闷在被子里，听着手机听筒里转来少年温和的声音才使片刻的舒缓，闭上沉重的眼皮，低着嗓子出声：“我有点想你了……”
贺钦凡愣住了，没过多久轻笑了声。
手间的鼠标和键盘突然不香了，连游戏都不管，伸手拿起手机把扩音一关对上右耳，靠着椅背上，他问：“什么？”
“快点回家吧。”
贺钦凡轻笑了声：“不是这句。”
“我不是故意要说的，我就是不小心说的……”
声音逐渐降低，越说越离谱，说得连纪柯自己都不信。
贺钦凡逗她：“那你就是有意……”
话还没说完，电话传了一声咳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