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驳纵横，看起来格外的丑陋。
注意到许瑟的目光的，颜微赶紧将袖子给拉了下来，她讪讪地笑了一下：“快好了。”
许瑟知道，装睡的人是叫不醒的。
她也不想浪费那么多时间和颜微瞎扯，于是换了个坐姿，正儿八经地问：“你要见我做什么？不会就是因为太久没见想我了吧？”
“是挺久没见了。”
颜微还想着寒暄两句，却被许瑟给打断了：“我也不太想见你。”
颜微又是一噎，她不动声色地瞥了眼身后的医生，转头便看见许瑟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她目光不自觉地落到许瑟的脸上，许瑟今天化了妆，本来就气色好，现下倒是更好看了。
反观她自己……
颜微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心里不知为何升起一股自卑来。
不对，都怪许瑟。
如果不是她，她也不会被那个噩梦纠缠那么多年。
更不会被送到这里来。
想到这里，颜微再抬头看许瑟的时候，眼神里都带了几分恨意。
像是淬了毒的刀子一样。
许瑟倒是没有被她的眼神给吓到，只是默不作声地遮住了狗蛋的眼睛。
嗯，不能让她家狗蛋吓到了。
见许瑟没有任何反应，甚至看起来更悠然自得了，颜微牙齿咬得更紧了。
忽然，她笑了一下，神情癫狂：“许瑟，你有了新的猫，就忘了姜姜了吗？”
“你忘了姜姜当时多喜欢你吗？它在临死前都想着向你求救，结果你有了新宠就忘了它了？”
颜微执意想让许瑟回忆起那天的事，回忆起姜姜的死状有多凄惨。
她每天都会因为那个噩梦而精神崩溃，所以，她不想让许瑟过得那么舒坦。
她想着，总得有个人陪她一起承受。
她都过得那么惨了，凭什么许瑟可以活得那么肆意？
颜微整个人的情绪都不太对劲了，她噌的一下站起来，往许瑟这边扑，伸手想去抢许瑟怀里的狗蛋。
她的动作太突然了，身后的两人去抓她，没能抓得住。
许瑟却忽的抬脚，踹了一脚桌子。
她们两个人是隔着一张桌子面对面坐着的，许瑟这一脚用的力气大，桌子与地面摩擦，发出一道刺耳的响声，撞到颜微的腰部，生生地将她给撞了回去。
颜微痛呼一声，跌坐在椅子上，迅速地被身后的两个人给按住了肩膀。
她还挣扎着想站起来，目光凶狠地盯着狗蛋。
狗蛋被颜微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到了，一边叫着一边往许瑟怀里缩。
许瑟安抚地拍拍它的背，看向颜微的眼神更冷了一些。
按着颜微的医生见她冷静不下来，拿出镇定剂强迫着给她打了针。
药剂注射进去之后，等了一会儿，药效才上来。
颜微瘫坐在椅子上，只是眼睛仍旧一眨不眨地盯着许瑟。
眼里的恨意没有丝毫的减少。
许瑟还在安抚着被吓到的狗蛋，没工夫搭理她。
第481章 许瑟，你也是害死姜姜的凶手
等狗蛋被安抚好了，许瑟才抱着它起身。
她看都没看颜微，转身朝外走。
走了几步，想到什么，脚步一转折身回来。
她走到桌子前，停下来，将狗蛋单手搂在怀里，另一只手撑着桌面，身子前倾，靠近颜微：“颜微，你要知道一个词，叫报应。”
颜微身子一抖，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
许瑟嗤了声：“高考之前我就跟你说过的，你的报应要到了，你当年做那件事的时候就要知道，会有现在这么一天。”
许瑟说完，也不管颜微脸色是如何的难看，抱着狗蛋就往外走。
只是走到门口，手刚碰上门把手的时候，身后传来颜微用尽力气地嘶吼声：“你以为你就没有错了吗？许瑟，如果不是你，姜姜也不会死，说到底，你也是害死姜姜的凶手！”
许瑟的手僵了一下，随即按下门把手，拉开门走了出去。
她一路匆匆地走到电梯前，按了电梯才停下来。
电梯从一楼往上走，许瑟这个时候情绪才外泄出来。
她背靠着电梯旁的墙，蹲了下来。
下巴抵在狗蛋的背上，狗蛋疑惑地“喵”了声。
许瑟情绪有点丧，她喃喃出声：“狗蛋。”
“喵~”
电梯叮的一声响，到了十六层。
许瑟撑了一下地面站起来，转身就碰见了从里面走出来的陆亭。
她愣了一下，侧过身，给陆亭让开道。
也没有打招呼。
陆亭似乎是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见她，出了电梯之后，见许瑟要进电梯，连忙伸手拦住了。
许瑟差点撞到他手上，赶紧往后退了一步，她皱了皱眉，声音清冷：“麻烦让一下。”
陆亭张了张唇，不知道该说什么，目光触及到狗蛋之后，眼前一亮：“是你把它带回去了啊。”
他指了指狗蛋，补充道：“之前在警察局外面看到它，我还打算等出来后就把它带回去的，结果出来之后就没看到它的影子了。”
许瑟敷衍地点了两下头：“你是来探望颜微的吧，最好现在快去，再不去她就该睡觉了。”
陆亭不解：“你见过她了？”
“见过了，”许瑟毫无感情地呲了呲牙：“还把她给气到了。”
陆亭皱了皱眉，许瑟接着挑衅：“不仅气她了，还把她给打了，你现在过去正好安慰安慰。”
出乎许瑟意料的是，陆亭居然笑了。
还是那种很宠溺的笑。
看她的眼神就跟看闹小脾气的小朋友一样，“她惹你不高兴了？”
许瑟莫名地觉得这话有点恶心，她皱着小脸，笑得很假：“没有，我回去了，再见。”
许瑟伸手把陆亭拦着电梯门的手推开，进了电梯。
陆亭转过身，在电梯门缓缓合上之际，问道：“许瑟，你是不是还没——”
后面的话许瑟没听清，因为电梯门彻底合上了。
不过她也不怎么好奇，按了一楼的键之后，许瑟脸上的假笑也敛了下来。
她低头，就对上了狗蛋无辜的表情。
许瑟额头贴了贴狗蛋的头，委屈巴巴地说：“狗蛋，妈妈不开心。”
第482章 把当年的事说给江御听
“喵？”
狗蛋虽然听不懂许瑟在说什么，但是能感觉到她情绪的低落，撒娇般蹭了蹭她的胳膊。
许瑟被它蹭得痒痒的，拍拍它的小脑袋瓜：“下次碰见这种情况，你要帮妈妈咬她知不知道？”
“喵！”
许瑟低头，在狗蛋身上蹭了蹭，低落的情绪才渐渐好起来。
电梯到了一楼，她走出去，一路走到医院外面的车边。
她拉开驾驶座车门的时候，忽然感觉到有一股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许瑟转头朝着医院16楼看去，楼道处的窗户口，一道修长的身影站在那儿。
隔得很远看不清楚脸，但是许瑟知道，那是陆亭。
她拉开车门上了车，刚要发动车子，手机却响了。
铃声是原始铃声，许瑟拿起一看，发现备注是江御。
她最近新换了手机，都还没来得及设置铃声。
许瑟按了接听，顺势给江御设置了一个特别铃声。
聊着聊着，江御问她：“许瑟，你现在在哪儿？”
许瑟揪了揪车子里挂着的吊坠，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回答：“我在六院门口。”
江御笑出声来，笑完之后却又认真地问：“怎么去那边了？”
“你没怀疑我是逗你的啊？”许瑟笑问。
“许瑟，我分得请你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毕竟相处那么久了，她开玩笑和说真话的时候是不一样的。
虽然有时候许瑟说真话也是半开玩笑地说，但是语气总归和瞎扯的时候不一样。
他们两个人在一起这么久了，江御都不用看她的表情，光是听就能听出来。
许瑟心尖像是被什么戳了一下，又酸又软。
她偏过头，透过车窗看向外面，十六楼的那道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江御。”许瑟目光望向十六楼，探视室的方向。
“怎么了？”江御敏锐地察觉出许瑟情绪的低落，放缓了语气问道。
许瑟抿了抿唇，犹豫了很久，不知道该不该和江御说，当年那件事，姜姜的死。
明明不能说是她的错，可是大抵是因为姜姜的死对她的影响太大了，她没办法把自己从里面摘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