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瑟一直睡到快下飞机,空姐过来提醒,陆亭才把她喊醒。
许瑟睡得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下意识说了句“跳伞了?”
陆亭实在是没忍住笑了出来:“没,吃鸡了。”
许瑟这才彻底清醒过来,她刚刚那句话声音小,貌似只有陆亭听到了。
又一次出糗被陆亭看到,许瑟有些不高兴了。
她沉着脸掀开自己身上的毯子,过了一会儿,才发现不对劲。
毯子?
她盯着毯子看了会儿,不用说都知道是陆亭帮她盖上的。
顿时就有些不是滋味。
下飞机的时候,许瑟跟在陆亭身后,一直没说话。
这种沉默一直持续到晚上,许瑟洗完澡,穿着一整套的毛绒睡衣,正准备打几把游戏快乐快乐时,房门被敲响了。
“许瑟,是我。”房门又被敲了几下。
许瑟抿着唇,盯着门板看,就是不去开门。
“许瑟,老师让我来给你补数论,她说你不开门,她待会儿就亲自来给你讲课。”陆亭把龙嫣的话转达给许瑟。
龙嫣的原话是这样的,“她要是不给你开门,你就说我待会儿亲自去逮她,给她讲数论。”
果然,这句话挺好用,没过几秒,门就开了。
看着面前一身粉白毛绒睡衣,面无表情的许瑟后,陆亭扬了扬手上的书:“去大厅吧,大厅有个桌子。”
毕竟大晚上的,进女孩子的房间确实有些不妥。
许瑟转身,回房间拿了本子和笔,抽掉房卡锁上门,也没跟陆亭说话,径直往大厅走。
大厅有许多小桌,许瑟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随手翻开一页空白纸,把笔往桌上一放,就偏头看窗外了。
酒店位于市中心,这是十二楼,从这个地方望过去,能看到灯火通明的写字楼。
她抬起右手看了眼表,十点过五分。
写字楼里还有许多人加班。
不远处的立交桥上来往的车辆匆匆。
许瑟看得有些愣神。
没有归属感。
她不喜欢这座城市。
她以前来过京都,和秦婉昭一起。
那时候,她跟秦婉昭说自己想考京大医学院,秦婉昭就在暑假带着她来了京都。
第85章 堂堂校霸穿毛绒兔子睡衣
那是十年前,京都还不是这个样子,还没有现在这么繁华。
秦婉昭带着她参观完京大之后,又带她去了几条小巷子里,那里有许许多多的小摊。
明明都过去那么久了,许瑟以为她应该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可是现在想起来还是很清晰。
她记得京都的豆奶很难喝,烤鸭好吃,薄薄的一片,卷着饼,加些酱料。
秦婉昭还带她去听了相声,她没听懂,但是也跟着看得入神。
那时候秦婉昭还跟她说,等她大些,能听懂了,再带她来一次。
许瑟愣愣地盯着窗外,陆亭喊了她好几声才把她喊回神。
他没问她在想什么,打开书,翻到数论那一节,从头开始给她讲。
数论讲求逻辑,许瑟逻辑性没那么强,再加上她本来就不是很喜欢这种东西,每次听课也没怎么认真听,所以一直没学会。
陆亭按照他的方法,给她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末了,问她:“还有哪不懂的吗?”
许瑟摇了摇头:“懂了。”
对于许瑟来说,陆亭讲得要比贺天润更好一些,主要是贺天润的声音太催眠了,许瑟每次上他的课,全部精力都用在不让自己睡着上面了,是以根本没能听进去多少。
陆亭的声线清冽好听,光是听他说话都是一种享受,所以尽管他讲的是让人脑壳昏的数论,许瑟也还是勉强听下去了。
“我给你出道题,你做做看。”
“不要,”许瑟任性地拒绝,“我困了我要去睡觉了晚安。”
她一连串地说完,拿起本子就要走,陆亭扯住她睡衣帽子上的兔耳朵,把她拽回来:“做题。”
许瑟被他扯得往后退了两步,她把手从肩膀上探到身后,将帽子揪回来,一字一顿:“不、做。”
陆亭也不勉强:“行,那到时候你们班都得知道堂堂校霸穿毛绒兔子睡衣。”
许瑟伸出的脚又收回来,原地转了一百八十度,面向陆亭,眯了眯眼:“你威胁我?”
“没有,”陆亭个子高,伸出双手,绕到她身后,帮她把帽子给戴上了,“挺可爱。”
是挺可爱的,帽子戴上之后,两只兔耳朵垂下来,毛茸茸软趴趴的。
如果忽略掉那张脸上冷淡的表情的话。
许瑟面无表情地盯着他,陆亭毫不胆怯地和她对视,眼里是掩不住的笑意。
良久,许瑟抬手将帽子摘下去,走回桌子前,把本子往桌上一扔:“说吧,什么题。”
她语气有些冲,看起来下一秒就要动手了似的。
陆亭也不怕,坐回位子上,拿起笔在纸上写了三道题。
他把纸推过去,许瑟垂眸瞥了一眼:“说好出一道题的。”
“兔子发带,兔子睡衣。”
许瑟:“......你赢了。”
她不情不愿地拿起笔,低着头看了眼题。
头晕。
许瑟咬了咬手指,开始解题。
半个小时后,勉强做出两道题的许瑟,实在是被第三道题整得头晕眼花的了。
她放下笔,看着陆亭:“这题是不是有问题?”
陆亭在纸上写着什么,闻言头都没抬:“没问题。”
许瑟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妥协了:“亭哥。”
第86章 亭哥我错了
陆亭握着笔的手一顿,唇角抿开一个浅浅的笑,这才抬起头。
他伸手把那张纸拿过来,在第三道题后面添了个条件,一脸无辜:“落了个条件。”
许瑟深呼吸了一口气,才压下想打人的欲望,把纸拽过来,看完题之后开始写。
下笔力道重得像是把纸当成了陆亭。
加了个条件之后题目就简单多了,许瑟花了十分钟写完,把纸还给陆亭。
陆亭扫了一眼:“挺好的,都对了,但是还有个简便一点的方法,我给你讲讲?”
“亭哥,亭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许瑟双手合十,生无可恋地认错。
陆亭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行吧,去睡觉吧。”
他话音一落,就看到许瑟噌的一下站起身来,拿了东西就走。
走了几步又退回来,别别扭扭地说了声“谢谢”。
陆亭椅子里靠了靠:“不用谢,兔子。”
走出几步的许瑟回头,对他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飞也似的跑走了。
陆亭手搭在椅腕上,撑着头,看着外头的景色。
挺漂亮。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忽的亮了,陆亭拿过来,看到备注后,脸上的笑意消失不见。
过了几秒,他接起电话。
“怎么现在才接电话?”说话的是他母亲,杜浅。
听着杜浅的质问,陆亭嘲讽地勾起唇:“杜女士,您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了?跟我爸离婚的事谈好了?”
“陆亭!”杜浅整个人都炸了锅,“你以为这事为什么拖这么久?要不是你爸死活不肯放开你的抚养权,这婚早就离成了。”
“你用不着这么假惺惺的,你俩离婚,我谁都不跟,下个月我就满十八了。”他说完,把电话挂了,将手机往桌子上一扔。
陆乘和跟杜浅两个人是家里安排在一起的,杜浅在和陆乘和结婚前有个感情很好的初恋男友,陈君石。
但是陈君石在她和前程之间选了前程,去国外进修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本来陆乘和跟杜浅两个人虽然没什么感情,但是也算是相敬如宾。
结果就在上个月,已经在国外医学界赫赫有名的陈君石回国了。
陈君石把自己前半生都奉献给了医学,一直未娶,回国后,在一次高中同学聚会上,陈君石跟杜浅碰面了。
杜浅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对陈君石还是放不下。
回来后就跟陆乘和提了离婚。
陆乘和跟她长谈了一番之后,决定尊重她的选择。
但是杜浅居然想把陆亭也带走,原因是想给他更好的教育。
杜浅说,陆乘和是个商人,而陈君石在医学界的地位超然,陆亭跟她,才能接触到更好的教育。
陆乘和自然不肯。
于是离婚的事一拖再拖,两人见面就吵。
杜浅天天给陆亭打电话,要他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