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晓得我看见你跟其他人走,离开我时,我有多么痛吗?”他的面容刹那间变得苍凉,浅浅勾唇,“若不是想到还有你,一了百了也不错。”
阮软听到这一句话,吓得全脸泛白,她连忙伸手抱宋谋逸,“不准!”
她已经尝到了没有宋谋逸的绝望,那种滋味生不如死。
宋谋逸将她抱得更紧,深深地嗅着青丝间阮软独有的清香,声音也变得喑哑,“有你,我怎么敢去死......”
阮软只觉两股热流缓缓流下,她抽咽道:“你知道便好!”
宋谋逸起身夹起一块糖糕,含笑轻柔道:“用完膳后,且想去哪儿逛逛?”
阮软咬唇,杏仁眸快速地眨着,“夫君......”她摇晃着宋谋逸的手臂,“我们似乎还没有夫妻之实......”
她吞咽着口水,羞涩地往宋谋逸怀里钻。
宋谋逸却直接挑起她的下巴,目光里满是她看不懂的深意,嗓音似乎也比平常更沉,“软软,你晓得你在说些甚?”
阮软不悦,“我都快嫁给你大半年了!莫非莫非......”脑海拂过一个荒唐的想法,“你不行?”
于是,阮软便后悔了。
一切结束之时,早已深更半夜。
幸好睡意来袭,纵然有着异物感,到了天快明时,她还是睡着了。
昏昏欲睡时,她恍然看见宋谋逸起了身,在她的额头前落了一吻。
——
早已在门外恭候多时的影见宋谋逸一出来,便拱手道:“爷。”
宋谋逸轻轻瞥过影的脸侧,平淡道:“可有听些什么?”
影立即想到方前的情动,头低得更低,颤着声音道:“卑职卑职刚来不久,什么什么都没听到!”
宋谋逸轻笑,指尖轻轻划过影沾着露珠的软剑柄手,“嗯。”
影立即转移话题,“爷......卑职方才备好了马车。”
宋谋逸淡淡摇头,“我自前去。”
“这??”
虽说平常若是有紧急事,主子独自前去,定是快许多,但危险也与之增加。
宋谋逸轻轻撇下一句,“软软会想我。”
杵在原地的影:“......”
宋谋逸的轻功自是十分了得,半柱香便越到了陈府,此时正在睡梦之中的陈知意自是不知道危险的临近。
一阵凉风入怀,陈知意惊得醒了过来,直起身便看见开着的窗棂,心起疑惑,穿好鞋履,便想起身。
“陈知意。”
淡薄的声音从陈知意的背后响起,而这一声便已经让陈知意内心泛麻。
他愣愣地转头,便见噙起一抹笑意的宋谋逸,一只手直起撑着脑袋,用着那双凤眸看着他。
若说平常,这双凤眸是带着情。
而现在,陈知意只感到刺骨的寒意。
他目光变得尖锐,“你来干甚?!”
宋谋逸敛下笑容,静静看着他,“你不知道吗?”
陈知意早已被家中琐事折磨得处于崩溃边缘,他目光斜视着盆景旁的修理剪,缓缓朝那边移,口头道:“你搞得我家破人亡!我陈知意定是要你血债血偿!”
宋谋逸细瞧着陈知意的微动作,缓缓低头轻轻勾起一抹嘲意。
陈知意见宋谋逸低了头,立即将那把修理剪揣在手里,目光里透露着的是对宋谋逸深深恨意。
他一个扑身后,便高举修理剪,朝宋谋逸的心口处刺去。
可就在这一瞬间,宋谋逸像是幽灵般地瞬移到他的面前,掐住了他的脖子,将剪子抢了过去。
他似是很失望,“本想留你半条命。”
陈知意露出荒凉一笑,用着最后余力道:“像是这样的人,凭什么得到软软的真心!”
宋谋逸面容微沉,而后若无其事的勾唇,像是蛇吐信子那般危险,缓缓地靠近他,在他的耳畔低语着:“你知道吗?你妹妹的刀是我给她的,可她还以为是自己捡的。”看见陈知意露出惊恐的模样,他低沉笑了笑,“那天,她捅陈老太一刀后,又连着捅了几刀。似乎这样.....才过瘾呢。”
“你去死......”
随着宋谋逸的力度逐渐加大,陈知意的声音逐渐变小。
就在他以为宋谋逸要如此了结他时,宋谋逸却松了手。
可仅仅在一瞬间,一股钻心的刺痛传遍全身。
他怔怔地看着染红的胸口,重心全失,倒在了地上,只留一双圆鼓鼓的眼睛盯着含笑的宋谋逸。
宋谋逸低头捻起绸绢的一段,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指,淡淡道:“死还是太轻松......”他缓缓抬眼,静静看着死不瞑目的陈知意,“可若留你有带走软软的可能性,那你必死不可。”
——
“你去哪里了?”
宋谋逸掩门的手微顿,而后面色如常,褪去外衫,“处理些事。”
阮软目及外衫上的红色血迹后,快去撇开眸子,道:“以后晚上便不要出去了......”
宋谋逸将她揽入怀,柔声道:“如此离不开?”
阮软自然搂住宋谋逸精瘦的腰,闷声道:“对呀......一时辰不见,如隔三秋呢!”
宋谋逸轻笑起来,附身轻轻落下一吻,“好的,小娘子。”
她将宋谋逸揽得更紧,道:“以后以后少杀人了......”
宋谋逸淡淡瞥着那衣架上的带血的外衫,轻笑道:“嗯。”
——
天微明,阮软便觉着不舒服,费力地睁眼,便见趴在她身上的宋谋逸,眼眸清明。
“你这是在干甚?!”
“娘子得吃早膳......”
阮软的脸突地一红,“宋谋逸,别闹......”
宋谋逸起身,像抱小孩那般,将她抱起,“我怎会闹,难道是吃得不太饱?”
阮软紧扒着宋谋逸,愤愤道:“平常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想不到说起荤话来,真是一套又一套!”
她声音刚落,门外便传来影的呼声——
“九爷,外有名叫佘深之的人,请求见夫人一面。”
宋谋逸将她放在木桶里,木桶早已盛满温度适宜的水,还撒上了她欢喜的桃花。
宋谋逸在额头落下一吻,“洗完,便去后院用膳。”
她疑惑道:“你不等我?”
宋谋逸露着身子,丝毫不避讳地当着她的面换起衣裳,道:“我先去会会要见你的人。”
阮软无措地咬唇,红着脸道:“你莫多想......只是朋友而已。”
宋谋逸偏头看向她,声音似是变得更沉,“嗯。”
见着那转去的声音,阮软噗嗤笑出声。
莫非这是吃醋了?
☆、江山
后院。
佘深之偷瞄着前面面容淡淡的男子,咽了咽口水,“大人,在下是想找想找阮软。”
宋谋逸轻轻瞥了他一眼,含着笑意道:“她正在沐浴,等等便好。”
佘深之哑口无言,低着头静静等着。
待阮软一身轻松到达后院时,看见对坐在一起两位男子,心中忍不住地打鼓。
莫名的心虚感,染上她的心头。
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她又未曾做些什么坏事,何必心虚?
想着,便挑了个离宋谋逸最近的位置坐下。
佘深之一见阮软,便喜上眉梢,大声道:“元尔姑娘!”
宋谋逸轻轻一笑,眸光投向她,“元尔?”
阮软遭这一眼盯地呼吸一紧,连忙朝着宋谋逸摆手,“我我乱起的......”
如此说,佘深之心中满是不悦,“元尔姑娘,你为何欺骗我?”
阮软蹙眉,看向撅着嘴的佘深之,只觉一阵恶寒,道:“你便是为此事而来?”
佘深之禁了声,朝她身旁的宋谋逸说道:“在下晓得元尔姑娘是被你抢来的!”
宋谋逸轻轻摩挲着扳指,朝身侧的影道:“上菜。”他侧头看着前方的佘深之,淡淡道:“软软。”
阮软偏头,轻轻一声,“嗯?”
宋谋逸瞅着她一脸的懵懂,轻轻勾起了唇,手指微弯,划过她的鼻梁,附身道:“你是被我抢来的?”
她的脸一瞬间通红,后仰着身子,尴尬地看着满脸震惊的佘深之,摸着鼻子道:“咳咳.......我是你明媒正娶的。”
虽说她喜欢与宋谋逸亲昵,但这仅仅限于二人之间。
有着外人,她还是不大习惯。
佘深之瞪大了眼睛,“你为何之前告诉我,你家中唯有你自己?!”
阮软心虚,偷瞄着身旁表情淡淡的宋谋逸,道:“那是因为我之前......形势所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