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鬼左右夹击,穷追不舍。
就在两只鬼的武士刀就要碰到她脑袋时,唐书立马止步回身下腰,两把发亮的刀从她面前穿过。
毫厘之差差点就让她毁容。好险。
唐书趁此机会,举起长剑对准了他们的喉咙。
这没有伤到他们分毫,毫无意外。
于是又瞬间移动了他们的背后,两脚踩下,遁空术一施。
再次出现在空中之时,就看见了三个正在观战的少年法师。
唐书落地,“这是个危险动作,不宜模仿。”
“他们被妳杀了吗?”少年丙挑眉问道。
唐书跺跺脚,把有点松的土地踩实了,虽然这毫无用处,不过是寻求心理安慰罢了。
“应该还没有,只不过是把他们留在了地里。”
“……”
“趁他们还没有出来,赶紧离开这里吧。”
三个少年面面相觑,不以为然。
“这个方法只是权宜之计,所以你们最好别用,要是遇到那种会上天遁地的鬼,那离你们的死期就不远了,还有可能找不到你们的尸体。”
“……”不用嘱咐,他们根本不会用这种方式自杀。
还未等唐书喘过气来,那两只日本鬼就破土而出。
三个少年法师立马摆好阵法,严阵以待。
唐书举起长剑,朝着那个好事的少年丙挑眉说道,“这个归我,那个归你们。”
一看他们表情,唐书就知道接下来的戏肯定很精彩。
“给个忠告,打不赢就逃,别把命丢在这,我见不得。”
“那不如我们打个赌,看谁先消灭他们。”
“赌什么?”
“还没想到。”
“那你们可不要开空头支票啊。”
“谁开还不一定呢?”
她就是欣赏如此盲目自信的年轻人。
没过一会,三个少年就开始往旁边跑去,引走了一只武士鬼。
剩下的那只并没有给唐书反应的时间,木屐踩在土地上发出的清脆声倒是提醒了她。
唐书眼疾手快,黑伞转了转挡在了跟前,须臾抬起黑伞,长剑刺了过去。
这一剑落空了,武士鬼已不再唐书的视野之内。
她向后退了一步,抬起头一看,武士鬼那一刀正从上挥来。
大太阳下,刀锋刺伤了唐书的眼,她伸手挡在眼前,右肩向后闪去。
刀立即从身旁直下,刀锋在地上刮了一条痕迹,也就在这个时候,刀转了个弯,向唐书剜来。
唐书立即黑伞挡去,两方相接,冲击劲大,唐书向后倒去。
刀不屈不挠又砍了过来,唐书手掌撑地,翻上了空中。
长剑对准了武士鬼后背,直直地挥了过去。
但是武士鬼瞬间就消失,如果她这一剑不及时收回,那一定会处于下风。
右边传来了木屐声,唐书借躲开袭击之势,收回了那一剑,直接挡住了武士刀。
两方交战过于考验反应速度,以至于唐书全程都只看见了刀,而没有把关注点放在用刀之鬼身上。
法师长剑与武士刀相互制衡相互抵抗擦出了星点火花。
唐书咬牙切齿,拼力撑住,反观武士鬼仍是面无表情,一点也看不出吃力的样子。
最多就只能坚持多一会,意识到这一点时,唐书握剑相抵的右手已经开始在发抖。
“跟别的鬼打架时,向来就只有我才配这么淡定。”
唐书握住黑伞的左手蓄力向上挥去,右手立即抽走,八卦阵的释放扭转了她即将要处于下风的局面。
武士鬼被迫后退了几大步,双手握刀,仍旧冷漠无情地看着唐书、
但是他握刀姿势的变化告诉唐书,他已经开始认真了。
唐书甩了甩发酸发累的右手,眼睛一刻也没离开过武士鬼。
鬼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再次冲上来。
这个空隙给了唐书一个感叹上天不公的机会。
就算是身手再迅速敏捷,没有趁手法宝的她也会叫苦不迭。
正常人类怎么能和那些超越自然现象的东西相比呢?
但幸好的是,她不是正常人类。
她就不信了,少了那把火铳,她灭个鬼会如此艰难。
过去几十年里,凭借着赤手空拳,她也是个能自称山大王的人,怎么会弱到少了把火铳就寸步难行的地步呢?
眼珠子转了几圈,唐书就一手握伞,一手握剑瞬间移动到武士鬼的上方。
黑伞旋转往下,像个陀螺,带起了一阵阵风,卷起了四周尘土飞扬在空中。
刀光剑影之下,武士鬼破伞而出,黑伞瞬间被划破成了一块块碎步,立即卷进了风里。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空中岿然不动的黄符瞬间围着武士鬼快速转了起来。
唐书手一挥,剑挑起来了一张黄符,符立即熊熊燃烧在剑尾。
她闭上眼睛默念咒语,剑尾一点,那些围着武士鬼的黄符立即燃烧起来,骤然扑向了武士鬼。
几道刀锋扑面袭来之时,唐书一点也不惊讶,纵使有万全之策,面对这凌厉的刀锋还是有点不安。
刀锋刮到结界瞬间又反弹回去,武士鬼立即用刀挡住。
“为了设下这个结界,废了我一把伞,要是那么轻易就被你打破,看不起谁呢?”
唐书开始一张符一张符甩了过去,符轻而易举地就穿过结界,立在空中,阵法已摆好,随时等候她作法。
武士鬼并未轻举妄动,而是静观其变,十分冷静地盯着那些进入结界的符。
想必他也看出了破绽。
于是唐书手夹住张符,举在眼前,嘴角噙着笑意。
武士鬼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唐书耍猴似地挥了挥那张符,就是要甩又不甩的样子。
符进入结界之时的那处结界是最易被打破的。
“如果每打一次架就要消耗我100%的力气,那怎么算都是亏的。”
唐书把剑插在了地上,活动了下右手腕,正想要作法布阵之时,突如其来的风十分猛厉地冲击着她。
唐书立即护住了自己的眼睛。
刺眼的蓝光让她难以完全睁开双眼,通过指间的缝隙看见了那个阵法仍然是自己摆好的阵,但是作法的却另有其人。
这个人在她阵法的基础上加上了三味真火。
哪里来的程咬金?
唐书看得不清楚,只看见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向自己逆光走来,法袍在风中飘荡。
等他在自己面前站定的时候,风已渐渐被抽离,蓝光瞬间消失。
开玩笑的吗?
“几日不见,”唐书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进步得还蛮惊天地泣鬼神的。”
司禹的视线从她的脸落在了她的肩上,目光最后被她身后的黑伞残骸吸引了。
“法袍呢?”司禹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
“遗……遗失了。”估计已经被烧成了一团渣。
司禹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话。
怎么有点像是她做错了事,惹他生气了?
“事出突然,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唐书觉得她的解释很是苍白。
“那么多事出突然吗?”
“是……是的吧。”
司禹忽然间解下了自己的法袍披在了唐书的身上,残留在法袍上的体温覆盖在了她身上。
本就不想披没什么大用的东西,但抬头就见司禹那冷峻的脸色,唐书就默默地拽紧法袍。
她居然已经沦落到了需要看人脸色的地步了……
要不是看在可能打不过对方的面子上……
司禹没有做多停留,系好她胸前的带子后就转身走人。
望着他的背影,唐书有片刻的恍惚。
她追了上去,“我以前有个朋友……”
这话一开头,司禹冷不丁地就看了过来,仿佛在说:原来妳也有朋友。
“……”唐书定了定,“行走在江湖久了,走的夜路多了,总会碰上一些奇怪的事情,总会听见有人在他耳旁讲故事,久而久之,他就开始分不清谁才是谁……”
司禹蓦地站住,垂眼看着她,“那妳希望他是谁?”
“我希望他是他自己。”
司禹的眼神闪了闪,“他永远都会是他自己。”
“那……就最好不过。”唐书松了一口气,立即扯下法袍。
法袍刚递出去,就看见他虽然脸上并未有大动静,但是那双神情眼里却黑得诡异,“不喜欢吗?”
“怎么……会呢?”唐书默默地收回去。
骗人,不是说他就是他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