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春听罢皇后的话,知道皇后这是不会听她的了,心里不由的升起一丝的绝望,目光转了转,才发现,这个大殿里面,竟然没有一个自己能靠得住的人。
心里不由的升起一丝悲凉,真的就这样了吗?
难道自己……就这样了吗?
前世自己虽然命运不好,却是在这次的宫宴里活了下来,重生一世,风光不足,却要就此夭折在这儿了吗?
御花园的事,怎么没有发生呢?
前世,她记得,皇后和众人游御花园的时候,被人刺杀,最后被人诬陷到了东宫的头上,这一世,怎的……
庆春心里苦笑,没了,都没了,前世和这一世,果真是不一样的了。
自己就这样死了?她不甘!
太叔思尉……殿下……庆春心头一酸,眼眶一热,眼泪哗哗的便流了下来,从来没有那一刻,如现在这般的,她希望太叔思尉出现在她的身边。
举着托盘的宫女一步步的靠前,脸上的神色平淡,可庆春看着,好似看见死神在她的身后招手。
庆春哭着摇头,仰到在地,一手撑着地上,一手捂着四个月大的肚子,慢慢儿的后退,手在地上划了一道道的伤口,鲜血涌了出来,她却不觉得疼。
浑身发冷,颤抖,那种如站在死亡线上的恐惧再次降临,笼罩住她的全身:“不,不要……不要……”眼泪流进口中,是咸的……
“庆淑女,你安心的喝下吧。”姚嬷嬷走到庆春的面前,脸色平静的骇人,看着庆春,目光阴冷,说着,抬手端起托盘上的鸠酒,青花瓷的小盏,以往无比美丽,今日看来,竟是恐怖如斯。
庆春不停的摇着头,瞳孔放大:“不!我没有罪!我不服!”
姚嬷嬷见状,冷哼一声:“那可就由不得你了!如今你服也得服!不服,也得服!”说着,眉头紧紧地堆在一起,眼角上扬,狠戾之色顿现:“来人!把庆淑女好好儿的押着,伺候她喝下这杯酒酿!”
立即便有两个粗壮的丫鬟上前,一左一右的把庆春从地上架起来,姚嬷嬷上前,一把捏住庆春的嘴巴,目露狠色:“庆淑女,你就安心的上路吧,到了阴间,记得不要嫉恨娘娘,谁叫你,成了东宫的女人呢?”说着,大喝:“喝下去!”
庆春浑身颤抖的厉害,却被丫鬟押着,动弹不得,加上又有身孕,肚子此刻越发的难受,她眼泪模糊,听着姚嬷嬷的话,心里凉凉的……
嘴巴紧紧地闭着,就是不张开。
姚嬷嬷见状,冷冷一哼:“不张嘴是吧?那可就不要怪罪老奴了!”说罢,手劲儿加大,想要把庆春的嘴捏开,庆春最终是受不了,嘴微微张开了一丝儿的缝隙。
姚嬷嬷见状,忙就要把鸠酒凑上去。
“住手!”
千钧一发之计,门口传来一声厉喝。
姚嬷嬷许是没有料到,被这厉声一喝,吼得端着鸠酒的手都一抖。鸠酒立即洒了出来。
有几滴溅在了庆春的嘴巴上,慢慢儿的流进了口中,庆春骇的忙把嘴里的唾沫都吐了出来。
一丝丝儿的苦味儿在舌尖儿蔓延,庆春的眼泪已经决堤,这次流进嘴里,却是觉得这眼泪,是世间最甘美的眼泪,她差点儿,差点儿就连这苦涩的眼泪都不能在流出了。
“砰”的一声,接着姚嬷嬷“哎哟”的大叫声响起,竟是太叔思尉运起轻功,一下飞到庆春的身边,一脚将姚嬷嬷,和另外两个押着庆春的宫女踢飞了出去。
“叫苦”声连起。
太叔思尉紧接一把抱住庆春,紧紧地把她禁锢在怀里。却又带了一丝的小心翼翼,双手捧着庆春的脸,去摩擦她脸上的泪水,也不管她的唾沫和泪水混合在一起是有多么的脏。
太叔思尉满脸紧张带着心疼和懊悔无比复杂的情绪看着庆春,轻轻儿的摇了摇:“春儿?春儿?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庆春在听见太叔思尉的那声住手的时候,心里知道自己应该是得救了,可等此刻太叔思尉把自己给抱住了以后,那种浑身发软无力的感觉,以及劫后重生的喜悦,深深的充满她的内心。
她“呜哇”一声的,便哭了出来,紧紧地抱住太叔思尉,把头埋在他的怀里,用着模糊不清的语调:“殿下……我好怕。我好怕……”此刻,她才知道,哪怕之前对太叔思尉颇有误会,可真当这种时刻,她该是有多么的依赖和奢望太叔思尉的怀抱。
“不怕,不怕……”太叔思尉深邃的眼眸内,水光略微一闪,脸上的神色,是其他人从未见过的温柔:“别哭了,不怕了,我来了,我来了,你肚子里还有宝宝呢,别哭了啊。让别人看了笑话。”轻轻儿的在庆春的耳边说着。
庆春此刻什么都听他的,在他的怀里使劲儿的点着头。
在身后匆匆跑过来的福寿和比梅以及竹枝看着这一幕,心里都微酸的不行。
福寿更多的则是一分担心,刚刚殿下在前殿正和诸位大臣还有皇上饮酒作乐,比梅却差人找到了他。给他讲了在熙凤殿的事,听见事关庆春,福寿想了想,还是禀告了太叔思尉,没想到太叔思尉立即就匆匆的在殿前告罪,然后一溜儿的赶到了这里。巨低低号。
看见现在这个模样,福寿心里一半是喜,一半是忧。
喜的是,庆春幸好只不过受了点儿小苦,殿下赶来的紧,终是没能被皇后折腾出什么事。忧的却是,不知道皇上会怎么想这次的事?
唉,真是不省心啊……
皇后看着太叔思尉跑进来,愣了一瞬,接而冷了神色,阴沉的看向太叔思尉,沉声问道:“太子,你这是何意?对本宫的人不满?”姚嬷嬷是她的贴身嬷嬷,打了姚嬷嬷,就相当于打了她皇后的脸。
太叔思尉神色微微一敛,看向皇后,倒也不亲不疏:“这话,想来应当是儿臣问母后一句吧?”眼眸一寒:“倒是不知,儿臣这妾侍,是如何得罪母后了?竟然连在她怀着龙嗣的情况下,还有下了狠心赐她鸠酒一杯?”太叔思尉说着,眼眸却是利剑一般射向一旁的慕容雪。
慕容雪被太叔思尉这眼看的心里发虚,不自觉的低垂了头,微微退了几步,太叔思尉看在眼中,眼底深处隐隐的涌动着一簇火苗。
慕容雪心里也是惊诧之极,本以为,这次定然是庆春的死期无疑,哪里知道太叔思尉竟然及时赶到,刚刚看着太叔思尉那般宝贝着庆春的样子,慕容雪的心里恨极悲极气极。
却是一时心慌意乱,难不成,庆春这人,真就成了她帝后之路的最终绊脚石?
那该怎么办?
……
……
☆、第 55 章
皇后听罢太叔思尉的话,冷哼一声:“这话,那太子你可就得要好好儿的问问你的好妾侍庆淑女了,此女心肠歹毒,不仅照顾七公主不周,还因和北梦鸢小姐绊了几句嘴,便狠心把北梦鸢小姐和东宫的另一位妃嫔沈淑女推入了荷花池内,至今还在昏迷间,你说,如此心肠歹毒的女子,本宫身为太子你的母后,难不成,还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继续为非作歹下去吗?”
说着,眼眸微微一眯,折射出一丝精光,看着太叔思尉,锐利至极:“还是说,太子你有心对此子徇私枉法?亦或是对本宫的处理方法不满?有何异议?”
太叔思尉心内压抑这怒气,却无法对皇后尽数发出,只得微微冷了声音:“儿臣自是不敢对母后有何异议的。”
“那你还不赶快让开,让本宫处理着心肠歹毒的女子,以整肃后宫!”
“母后!”太叔思尉道:“虽是如此,可这毕竟是一条人命,且庆淑女还怀了儿臣的子嗣,也是母后您的曾孙,事情不急,倒是不如,等着北梦鸢小姐和沈淑女醒过来,在了解两位当事人的心理在做决定,也不迟,据儿臣所知,庆淑女和沈淑女两人,平日里便是极为要好的姐妹,且庆淑女为人良善,这其中,定然是有什么隐情,也不一定呢?”
“岂有此理!”皇后怎么可能会等到那个时候,不过此刻,太叔思尉跑到这里来了,她也有理可循,不过这庆春,最好是能尽快的处理了去,不然有太叔思尉插手,若是等那两人醒来,到时候,可就真不好办了。
“庆淑女所做之事,皆是有人亲眼所见,否则本宫如何能如此草率,太子,若是你真心依着母后,那便赶快让开,让母后处死庆淑女,也好为你后宫做个表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