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萌学院(26)

外头呼啦啦倒了一片,秦策叹了一口气:“山门外的那群丐帮子弟还是需要医治的,不然搞出来人命,就不是私了可以解决的了。”瞟了一眼秦渊,“父皇常夸四弟有些小聪明,看来所言不虚,就怕四弟的小聪明挑不起大梁。”

二人相见就如同水见了火,暗暗较劲。

“二哥说得没错,有些人不仅长得帅,连头脑都要比某些人聪明些,弟弟还真是担忧那些先天不足的人后天是否能努力追上?再者……挑大梁不选个聪明人,难道还要找个傻子不成?”

秦策不屑逞口舌之快,转身回去了。秦渊横扫他一眼,想跟洛无双邀功,却见她已经跑去扶人。

那丐帮长老被搀起来,恨得咬牙切齿。洛无双道:“你放心,你的弟子我都会治好。而且,当时在酒楼,我也是喝多了才和你们闹事。个中原因,回去说啊。”

秦渡带着秦澄搬运丐帮子弟,几个同级的贵公子哥看了也纷纷加入搬运行列。两个皇子都在忙活,自己还有什么好嫌弃的。

秦渡紧接着要进行逐一诊断医治,白须白发的山长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后面还跟了几个夫子:“不许救……闯我稷下,毁我山门之人不能进……”

秦渡不知何故山长要阻拦,真诚发问:“医者仁心,为何不救?”

山长斥声:“就是不许!江湖中人尤其丐帮威胁社会,不以乞讨为耻反以为荣,有伤风化!实在有伤风化!”

洛无双一听就火大,像山长这种人不加理解就暗自揣测妄下定论,哪有一点学者谦虚的态度?她忍不住讽刺:“贵为长辈,却因阶级不同置人命于不顾,这和草菅人命的狗官有什么区别?”

在一旁停着休息的同级师兄弟一听,不由得赞许她,心中都忍不住为她鼓掌:山长着实过分了。

人性本善,即便有恩怨,但是人命还是要救的。

山长涨红了脸,胸口起伏,手指不停地点洛无双站的方向,差一点就要被她气昏过去。

秦渊见状赶忙走过去拍山长的后背,帮他顺气,哄道:“山长消消气,洛无双这人脑子一根筋,不懂山长的深谋远虑,您别跟他一般见识哈……”而后板着脸转向洛无双,“还不消失,在这里非要惹山长生气才开心吗?!”

洛无双知道他是为自己找机会开脱,虽然感动,但她仍然气不过山长的做派,也一甩袖子帮秦渡研制解药。

山长见秦渊勉强算得上是个懂事的,重重地喘了一口气,叹息:“不是老夫不救人命,只是丐帮人数众多,本就来势汹汹,等到他们醒来,不知还要把稷下搅和成什么模样。老夫半个身子入了土,可你们风华正茂,若是你们有个三长两短,我如何向尔等父母交代,如何向天下人交代?”

山长爱学生如子,谨慎些也没什么错。

秦渊频频点头,附和道:“山长说得极是,是学生鲁莽,没夫子考虑周全。但是人命关天,倘若延误了时机,江湖上怕也有对稷下不好的传闻,不妨我们先施救,然后趁他们昏迷时绑起来……”

秦渊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终于说动了山长。

他捻动胡须,思忖一会儿才答:“那就随你的意思吧,准了。”

一帮人连带着欢呼,送药材、熬药、制丸,又热闹起来。

夏日的山雨去势很快,秦渊下的也不是什么大毒,撑死了是点儿软筋散。在稷下的书生们忙活了一上午之后,那帮丐帮子弟终于醒来了。

洛无双率先发现第一个醒来的丐帮子弟。

她惊喜地跑过去询问:“醒了?可有什么不适?”

那丐帮子弟看着洛无双陌生又熟悉的面庞,闭上眼睛仔细回忆了一会儿,说:“好多了,你既然毒我们,又为何施救?”

洛无双喟然:“我真是无意与你们结仇。”

她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当然,隐去自己是女儿身,正在逃婚这件大事,只说自己后有追兵,迫于无奈。

那掌门之子活动下筋骨:“原是如此,早先说了,倒也能省去诸多麻烦啊。”

洛无双笑了起来,一双乌漆的眸子里滚满水光。那小子看得一愣,竟有些愧色。

“我倒是想说,只是你们长老喊打喊杀的,这不是欺负小辈吗?”

他长得倒是好看。

丐帮弟子神情古怪,道:“你说得是,钟叔的确有些莽撞,既然你也救下我们众弟子,又是我帮长老做事不大妥当,这样,你想要什么,只要我们帮得上忙,你尽管提。”

洛无双瞧着他,没想到这叫花子帮的少帮主,不仅生得眉清目秀,还是个讲理的人。

这样一说开,她也没什么大想法,只一挥手:“真不用,之前都是误会,你不如带着众人下山去,勿要扰了稷下的清幽。”

那人眨了眨眼,好似赞许。

“好,我答应你。”说着,他把自己腰间的八个大小不一的袋子取下来递给洛无双,“只是,我名下有个八袋弟子名额,你收好,必要时刻可助你化险为夷。”

洛无双以德报怨,此刻还不知这几个灰不溜秋小袋子到底有多大功效,只是单纯地当作稷下和丐帮和解的象征。洛无双双手接过袋子,眼中带星,珍重道:“好,我一定好好保管。”

“无双,你那边……”

秦渊送山长回了屋,正来找洛无双,一进屋瞧见俩人手握着手,不知拿着什么。

两个大男人,怎么弄得跟送定情信物似的?秦渊心底不大舒服,可说不上是为什么,转头走了。

丐帮闯山门一事了结,洛无双心里许多块悬着的石头,可算是落下一块。

东西苑中,还是同先前一般有隔阂,只是因为有洛无双,大家都和谐许多。山长虽看她不惯,但也不得不说,这小子的领导能力是强。

只是在这之中,两苑的“头目”发生了一些矛盾。

西苑秦策不知道为何,重罚秦筑挑水一周。秦筑虽不甘愿,倒是认罚了。

而在东苑,洛无双隐约有什么感觉:秦渊在有意无意地躲着自己。

近一周,课业繁重起来,洛无双虽然这么感觉了,却来不及去印证。

这一日,暮色四合。

夏天傍晚的山间流光溢彩,铜色的太阳仁儿退去了耀眼的光芒,只剩下个圆环挂在西边的天上,树的影子拉得极长。

夫子姗姗来迟,抱着一沓厚厚的宣纸,环视全场,清嗓子道:“诸位入稷下一月有余,根据惯例今日要进行试考。”全场无声,只有洛无双一脸蒙。

什么考试?怎么没人告诉我?

室内,同班师兄弟皆愔然,偶有一两者心有戚戚,但绝无惧色。

合着就我一人害怕?

洛无双一时火大,低声敲了一下秦渊:“你知道啊?”

秦渊点点头。

“告示都贴了许久,你不知道?”

洛无双被噎得一愣,抱着胳膊转开脸,认为是秦渊有意疏远她。

夫子严厉的目光巡视四周,高声宣布:“考试期间禁止喧哗,严禁交头接耳,开考—”

洛无双看着前头绸布扯开,直接傻眼,题目赫然写着两个大字:论闲。

闲?哪个二百五出的?

若是“论贤”还能扯上几句古代先贤案例,这个题目实在是无从下笔。

洛无双悄悄看向秦渊,只见他犹在思索,不由得绝望地看向梁顶。

“闲者,犹无赖也……”

她这儿是盲人过河,全靠一口气吊着摸索。同堂之上,秦渊和秦策分坐南北两侧,俨然是他们俩之间有一人要夺魁了。

洛无双写一句卡一句,连题意都理解不了,更别说是论述了。此刻,洛无双深刻理解了什么是“书到用时方恨少”的真正含义。

书院头一次考试理论上都不太囿于常规,只不过对胸无点墨的洛无双来说,无论是什么题目,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结果:凉凉。

她百无聊赖,如坐针毡。趁着夫子不注意,她向全场看去,都是白纸黑字,平日里常跟自己一处玩乐的公子哥们时而蹙眉,时而舒展微笑,皆是有话可说。

看来人和人还是不一样,洛无双心想,文盲或许会误为大侠,可大侠断然不能是文盲啊。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洛无双眼睁睁看着第三炷香烧到半截,慌忙动笔,瞎写一通。

收卷的锣声响起,洛无双也放下笔,对自己的文章说不上满意,但也是满满当当凑足了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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