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旭尧又不耐烦地重复了一遍，“抬我上去。”
看着殷旭尧越来越冷的脸，赵宇罕见得没有问为什么,乖乖照做了。
被赵宇托起的殷旭尧无视赵宇吃力的表情，看着尸体周围的血线的全貌时眯了眯眼，星眸随即闪过一丝摄人的寒芒。
“嘶，殷旭尧你好了没？我快不行了。”赵宇的声音传来，殷旭尧沉默了一下，拿手机拍了几张照片，跳了下去。
赵宇紧随其后，也忙不迭地跳了下去。不远处的楚冉空看着几乎完好无损的警车，默默为它的质量点了个赞……
“冉空你看。”殷旭尧走到楚冉空身边，把刚刚拍的照片放了出来。
一个身穿长袍的人平躺在地，正处在一个圆圈中心，圈外则是用不同粗细不同的血线画出了几道长线，十分规整，形成了一个中心对称图形，可以看出画图的人一定是下了大功夫的。因为时间太久，血已经变色，却更添一丝诡异。
“太阳神。”楚冉空喃喃开口。
“嗯？你知道？”殷旭尧凑过去，轻声问道。
“以前了解过一点。”楚冉空边说边转过头，却意外看到一张近在咫尺的面庞，大脑顿时一片空白，连接下来要说什么都忘了。
楚冉空的反应让殷旭尧敏锐的感觉感受到了什么，他微一撇头，不出意外，看到了楚冉空愣住的表情。看着呆呆的楚冉空，殷旭尧心念一动，伸出修长的手指在她的鼻尖上轻轻刮了刮，又把脸凑得更近一些，“这张脸，你满意吗？”
殷旭尧得意地看着楚冉空越来越红的面庞，眼眸隐蔽划过一丝狡黠的笑意。
“旭尧，被害人的资料找到了！”不合时宜的声音传来，好不容易制造的暧昧气氛，瞬间被破坏得一干二净。
楚冉空随便找了个理由跑了，独留季云廷一人直面殷旭尧的黑脸。
“额。”季云廷一瞬间汗如雨下，努力速战速决。“被害人叫陆亦然，二十八岁，男，孤儿，未婚，一家公司的员工，为人热情，工作认真。”
季云廷几乎是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就当他想随便找个借口逃跑的时候，秦昊天的声音传来：“队长，这里有封信。”
季云廷脸色一凝，从秦昊天手里接过信，仔细翻阅起来。刚看了个开头，他就把信递给殷旭尧，“喏，给你的。”
殷旭尧眉头一皱，接过信。这是一张做工精美的纸，繁复而美丽的花纹印在纸上，平添了一份优雅，上面却是在其他地方剪下来的字。
亲爱的蓝眼睛警官：
你好，蓝眼睛警官。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不过这不重要，名字只是一个代号，不是吗？
不知道你对我的两件艺术品满不满意？第一件是大地女神，第二件是太阳神，你看出来了吗？哦，别想太多，我并没有太大恶意，只是想和你打个招呼而已。
对了，你知道吗？上一次在饭店里差点抓到我了，我为了再次欣赏艺术品，差点和你撞上哦。啧，现在想想还心有余悸呢。不过没关系，你知道，艺术品是需要时间检查的，我对我的艺术品可是很满意的呢。
哦对了，我的一个兄弟可高兴了，那两个人的内脏据说味道不错。我们一个拿了外壳，一个拿了内脏，是不是物尽其所用了呢？
警官，上次见你你似乎心情不太好。有没有心情加入我呢？我可以向你保证，这一定会让你的心情好起来的。我很期待你这样的一个队友。当然，如果你执意想要抓我，那也可以。期待你的表现，蓝眼睛警官。
——一位无名的艺术家敬上
第24章 第二个世界（11）
殷旭尧放下信，“回局里。”
“其实我一直想不通一点。”回到局里，季云廷说：“凶手为什么要以信纸的方式留言挑衅？”
“因为怂啊。”殷旭尧嗤笑出声。“因为上一次被我差点正面撞上，又不敢正面面对大众，又想张牙舞爪，所以才有了这封信。”
“那……这封信的内容，可信度高吗？”
“百分之百，为了表现自己，他不会在这里弄虚作假。”
“殷旭尧，这一次可以让我先分析吗？”
怯怯的声音传来，殷旭尧一愣，随即微笑道：“当然，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的笑变得有些邪气，“不过，如果你叫我旭尧，我会很高兴。”
楚冉空就当没听到这句话，用投影仪放出一张表格，然后指着表格说：“目前已经出现了两个死者，一名女性，一名男性，女性被装扮成大地女神，男性则被装扮成太阳神。尸体分别出现在女性手间，垃圾场。二人性格，年龄，工作，学历都不相同，目前查到的唯一的相同点就是他们都是孤儿，比起有家人的人，孤儿失踪能过更长时间才被发现，凶手应该是有计划性的。目前已知有两个人够，一个艺术家人格，一个食人魔人格，性格不明，犯罪手法不同。艺术家人格装饰尸体，食人魔人格吃内脏。但不可否认两者对于面对大众的害怕，以及其思维之慎密。既然他们很想挑衅，那一定是迫不及待，而拾荒者每日出现的垃圾场就是最好选择。凶手能够制服一个男性，是女人的可能性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总结下来，凶手为男性，青年或中年，思维缜密，熟悉这个城市的某些地点，可能精通或学过一些格斗技巧。”
楚冉空顿了顿，“其实有一点我不确定，就是这个食人魔人格为什么会吃内脏？一般来说，吃人肉是有原因的，就比如有人小时候因为某种原因不得不吃腐肉，之后再吃不下动物肉，忽然突发奇想自己可以吃人肉之类的。所以说这个人格是不是因为某些诱因而产生了吃内脏的爱好？这很可能人格分裂之前发生的？那如果真的是这样，凶手应该比较瘦。”
楚冉空一说完，会议室里一片寂静。
“哇！！！”夏木熙的赞叹声响起：“冉空你现在的分析和刚进来时比起来简直是一日千里，追上旭尧弟弟指日可待啊。”
“旭尧，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季云廷转头看向殷旭尧。
“侧写方面没有了，但是还有一点。”殷旭尧抽出那张太阳神图片。
“你们看这张照片，凶手用鲜血画了这个很规整的图案。”
“那个，殷旭尧，凶手做了很多修改，只不过把痕迹擦了，这个资料里有，你没看？”赵宇在一旁弱弱出声。
殷旭尧一个冷眼扫了过去，“我当然看到了，听我说完。”
赵宇陡然感觉到一股凉意，缩了缩脖子不再说话。
“我继续说，凶手既然有这么多的更改，就说明他找到了一个可以看全景的地方，我记得那里唯一的高处好像是垃圾堆。所以，他会不会身上沾上什么东西？”
季云廷站起身，“排查垃圾场周围人用的监控，找背包或手提东西，袋子的男子，在没有监控的地方及尸体附近搜索脚印。”
……
排查进行了三天才终于有了个结果。
顾思琦拿着新出炉的报告，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各位，只能提取出不完整的脚印，凶手应该刻意穿了不合适的尺码，当然能得到的信息也不多。凶手偏瘦，身上带了重物，没有什么走路上的问题。”
“知道了。”殷旭尧站起身，“我去一趟监控室。”
再一次来到监控室，殷旭尧轻车熟路地调出需要的内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了起来。比起上一次的迅速，这一次殷旭尧看得很仔细，甚至重复看了三遍。
“吃一点吧。”楚冉空把饭盒放到桌上，看着已经看了五个小时的殷旭尧，心口涩涩的，有些心疼。
她把饭盒向前推了推，“别当拼命三郎了，先吃饭好不好？”
操纵着鼠标看到最后，殷旭尧才从电子屏幕上移开视线，这时他才感觉到异常的疲惫和难耐的空腹感。他敛下自己疲惫的神情，笑着道了谢，一口一口吃完了饭。可疲惫至极的他，却没有看到楚冉空复杂至极的眼神。
现在大家都在加班加点，虽然消耗量巨大，但殷旭尧也不打算早退。他到被冷落已久的心理学办公室里，叮嘱楚冉空一个小时后如果自己没起来就叫醒自己后，就倒在沙发上进入了梦乡。
殷旭尧不知道，在自己熟睡后，办公室的门又被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