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礼云喝了杯茶,忽然问了句:“魏桢,你跟阿鲤……”
他的语气顿了顿,眉头皱了起来,魏桢的眉头也不由自主地跳了一下,难道……
被老爸发现了?他准备要审问自己了?那他是立刻就承认好,还是等跟阿鲤商量之后再承认?
正当他窃喜的时候,魏礼云深呼吸一口气,皱着眉头开口了,“你跟阿鲤最近关系怎么样?”
“……还不错。”魏桢应道,伸手摸了摸袖口的祖母绿宝石袖口,暗自思索父亲下一句会说什么,自己又要回答什么。
“那你……”魏礼云皱着眉头,似乎觉得有点苦恼,“我没有养过女儿,不知道女孩子都会想些什么,但我觉得刚才……阿鲤好像有点不对劲,心事重重的,会不会遇到了什么为难的事?你既然跟她关系还不错,就多关心关心。”
魏桢一愣,摸袖扣的动作都停了:“……”就这???
魏礼云说完,起身准备要出去,魏桢忍不住叫了声:“爸……”
他停下脚步,有点疑惑地看着儿子,问还有什么事,魏桢犹豫了片刻,还是问道:“您就没有别的事要问我了?”
魏礼云面上的疑惑之色更浓,仔细想了想还有没有什么事需要问儿子的,然后摇摇头,“酒店的事你姐已经跟我汇报过了,这半年你们做得不错,董事局对你们姐弟俩很满意,至于你的酒馆……这个属于你的私人产业,你愿意跟我交账?”
魏桢:“……”
他沉默半晌,笑了笑,眉宇间流露出一点无奈来,“没事,就是……随便问问,我先回房了。”
说完就看着魏礼云出了客厅,然后转身上楼,敲响了桑落酒的房门。
“阿鲤,开门。”
桑落酒正躺在床上玩手机呢,听见他的声音,立刻就爬了起来,赤着脚就跑过去拉开门,确定外面只有他一个人,这才放心地让开门口的位置让他进来。
“你怎么上来了?”她一边关门一边问道。
“爸爸让我多关心关心你,我这不就来了么?”魏桢想起刚才父亲和自己说的话,也觉得有趣,遂问道,“你觉得我和你关系好不好?”
“好不好……你难道不知道?”桑落酒脸上升起一抹薄薄的粉色,嘟囔着应道。
魏桢坐在她的床边,闻言笑着伸手去拉她,温声问道:“所以你……为什么不开心?”
这人居然还好意思问她,桑落酒立刻瞪过去,眼睛圆溜溜的,鼓着脸,看起来十分生气。
“你还好意思问我?”她伸手推了他一下,“还不是被你吓的,什么叫去偷儿媳妇了?”
原来还真是因为这个,魏桢失笑,伸手握住她推自己的手,轻轻一拉,就将人拉到了自己身上挂着,然后仰起脖子去寻找她的唇。
桑落酒不肯给他亲,甩着头躲开,然后继续瞪他。
魏桢从善如流地低头,“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这么说了,你原谅我吧。”
桑落酒哼了声,从他身上离开,滚到床的另一边,然后叹口气,打开手机看群里陆展学和徐薇他们的聊天,在说什么给事业型女性送生日礼物送什么最好。
她刚要转身问是不是杨青鸾的生日快到了,就听这人又叹着气语气幽怨地道:“是啊,我哪里用去偷呢,只不过是到了嘴边的肉没吃上罢了。”
桑落酒:“……”挺好一个人,怎么就偏偏长了嘴!
闹了一会儿,桑落酒实在睡不着,就说要下去,下楼的时候魏太太和桑萝已经从花园回来了,正在搭给啤酒的猫爬架,见到他们一块儿从楼上下来,还问了句:“诶,你们都在上面啊?”
魏桢嗯了声,应得特别冠冕堂皇,“爸让我去看看阿鲤是不是不开心。”
众人又关心了桑落酒几句,便继续搭猫爬架,搭好之后恰好该吃晚饭,吃完饭没过多久魏桢就说要送桑落酒回去,“我晚上就住京淮壹品那边了。”
谁都没觉得哪里不对劲,连桑落酒都以为他肯定会将她送回吉祥里自己的私人住处,直到她发现外面的建筑越来越不对之后。
“……怎么又回这儿了?”她有点纳闷儿的问道,“我等小杨的车回去?”
魏桢扭头看了她一眼,也是觉得很奇怪,“到家了,还回去哪儿?”
桑落酒闻言立刻翻了个白眼,“你是到家了,我没有,您送错地儿了小魏总!”
魏桢摇摇头,车子拐了个弯,直接就进了小区的地下车库,“没错,怎么会有错。”
“……你这是什么意思?”桑落酒抓着安全带,扭着身子看向他,仔细打量他脸上的表情。
魏桢没吭声,直到将车在车位上停好了,这才扭过头来笑眯眯地望着她。
“阿鲤,再多住几天好不好?过段时间我就要去法国了,要好些天才能回来,你陪陪我?”
他温言细语,车窗外的灯光照进来,在他的眼角眉梢牵扯出一丝悄然的温柔。
桑落酒顿时看得有点呆了,有点愣愣的,不由自主地点下头去,哦了声。
魏桢脸上的笑容顿时更明亮了,伸手摸摸她的脸,“我们阿鲤真好。”
桑落酒这时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中了他的美男计,顿时气得直撇嘴,骂他真是无耻。
“走了,下车。”魏桢没把她骂自己的话听进耳里,催着她赶快下车回去。
最近天气不是很好,天上的云总是很厚,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下雨。
桑落酒端着酒杯,杯子里是一杯用抹茶和波本威士忌混合调成的抹茶薄荷茱莉普,颜色是绿色的,清爽怡人,就像是夏天时走在浓茵的树下还有凉风习习的感觉。
她靠在露台边上,看着魏桢运转手腕冲奶茶的模样,天上的浮云散了一,月亮从云里探出头来,明澈的月光洒下来,照得这一方天地宁静又温馨。
“阿鲤。”
魏桢忽然叫了一声她的名字,眨眨眼睛,有点期待地看着她。
“你今晚还跟我睡么?”
桑落酒闻言立刻翻着白眼把头一扬,哼了声,“做梦去吧,再也不跟你睡了!”
“你骗我回来就是想睡我对不对?!”
面对她突如其来的控诉,魏桢沉默了片刻,然后诚实地点点头,“其实还想看你穿新内衣。”
桑落酒:“……”狗男人!
她气咻咻地趴在露台上,然后往下看,看见楼下空无一人,连树影都是寂静的,再抬眼看远处高楼上的霓虹,闪闪烁烁,颜色变幻,热闹得很。
再一回头,就见魏桢正笑眯眯地看着她,眼神柔和得像姑娘山上清澈的泉水。
她的心忽然一软,挪了挪脚,蹭到他的身边,叫他的名字:“魏桢。”
声音软绵绵的,听起来就像是啤酒撒娇时候的轻哼。
魏桢不知道有多喜欢她这样叫自己,眼睛都眯了起来,伸手摸摸她的头发,柔声低语地问道:“小鲤鱼,你叫我做什么?”
他一叫自己小鲤鱼,桑落酒便忍不住想起他亲吻自己是炽热的唇舌和沉重的呼吸,顿时面色绯红,白了他一眼。
“不许这样叫我!”
“好,阿鲤,你叫我做什么?”魏桢从善如流,问完还跟她碰碰酒杯。
桑落酒歪着头问道:“你什么时候去法国?”
“下个月中。”魏桢应着,晃晃酒杯,听着剩余的冰块撞击杯壁的当啷声,然后问她,“阿鲤,你什么时候……”
“哦不……我什么时候能跟大家说我们的关系?”
桑落酒一愣,抬眼便见他满眼都是试探,和浓烈的期待。
心头像被烙铁碰了一下似的,烫得很,她一慌,随即低下了眉头,想了想,“那……等、等你回来之后……好不好?”
魏桢没想到她会同意,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搂过她的腰,“阿鲤,你抬头看看我。”
桑落酒疑惑地抬起头,就这样和他四目相对,撞入他像是蕴藏了整片月光的眼底。
“……怎么?”
“阿鲤……”他低头亲亲她的鼻尖,轻轻地笑了声,语气有点担忧,“你不必为了我……阿鲤,听听你心里的声音,愿不愿意公开这段关系,然后才……”
“我想的。”她打断了他的话,抿着唇,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今天下午……你那样说的时候,我特别害怕……我不想再经历这样的害怕了,魏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