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塔腊氏仰着头,看着怒斥于她的喜塔腊夫人,心里很是难受,她以为额娘来了,她的委屈便有人诉说了。谁曾想她们母女俩久未见面,初见便是这样的一番场景,一时间她被斥的低眉耸眼,没了刚才的精神。
“我说错了吗?”喜塔腊夫人看着她,丝毫不为所动,她心里清楚这一次若是不能点醒她,她以后的路怕是要比她想象中的难走千倍万倍。
“可是额娘,我虽然会觉得不适,但也只是一瞬间,过后就没了。”喜塔腊氏红着眼睛,细声细气地说着,直到现在她都还觉得自家额娘是在大惊小怪。
“等你真的出事就晚了。”喜塔腊夫人气极,伸手戳了她白净的额娘一下,随后叹了一口气才道:“也怪我,没有早点告诉你这些事。”喜塔腊夫人深叹了一口气,片刻之后才道:“女子生产哪里是这么容易的事,一点小小的不适都得注意,不然便是一尸两命,这位武侧福晋倒是有良心,至少没有抓住你这一点往死里打。”
“额娘!”喜塔腊氏一脸惊惧的抬起头,目光中带着一丝不敢置信。
倒是一旁的宋嬷嬷见状,轻声安抚道:“格格请放心,距离您生产还有一段时间,老奴定当为格格好生调养,争取在生产之时把身子调养好。”
喜塔腊氏闻言,眼睛一亮,双手下意识地握紧自家额娘的手,目光却盯着宋嬷嬷道:“那一切就拜托嬷嬷了。”
第346章 上门挑衅
有了喜塔腊夫人在,喜塔腊氏那边果然消停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劝的,总之接连几天,武秀宁都没再听说喜塔腊氏出门,也没再三天两头叫太医,这让武秀宁很是松了一口气。
比起后院的女眷,武秀宁更喜欢跟孩子们在一起,这段时间雨天较多,就算不下雨,这天也阴沉沉的,武秀宁本想带孩子出去郊游的想法不得不打消。
一转眼,大半个月又过去了,胤禛离开京城也有一个月了,依着他原本的说法,这一趟快则三月,慢则半年,要想把这差办好,还有的耗。
武秀宁从不过问胤禛朝堂上的事,纵使她有想要了解的事情,也只会让自己的人去打听,又或者写信回娘家询问,毕竟在父兄眼里,她过问这些不是越矩,而是为了自保。胤禛出京的差事是皇上亲自吩咐的,其中原由武秀宁能猜到些许,知道这是一个大坑,自然也就不往里掺和了。
从胤禛的信上能看出他的心情,心情不好时,信总是比平日里厚上些许,说的话看似是事而非,实际上他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她也只当看不出来,可回的信却是越来越厚,反正写写自己写写孩子,再说一下耿氏和喜塔腊氏的情况,也算是间接地做个报告,这加加减减的,信的厚度也十分可观。
且她发现每回信写得厚,胤禛的礼物就寄得多,甚至有两回送回来的全是女子喜欢的首饰、扇子和香粉一类的东西,若是武秀宁知道‘闷骚’一词,她肯定会觉得是为胤禛量身打造的。
写完信,武秀宁认真的装好,在外面的信封上写上胤禛收,然后正准备去叫百合去找小林子来,却不想百合竟然匆匆忙忙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是有什么事吗?让你这般匆忙?”武秀宁面上的表情微微一顿,随后问起原由来。
百合也没耽搁,行过礼后,忙道:“主子,李侧福晋身边的玉燕姑娘求见。”
“她怎么来了?”武秀宁一脸纳闷的,有点拿不准李氏派玉燕过来的目的,她可不相信李氏派玉燕过来只是因为纯粹的想孩子,李氏此人的确在乎孩子,可她并不是那种黏黏糊糊的人。毕竟在府里时,母子母女双方也甚少见面,更别说到庄子上这么长时间了,爷在时不来,爷刚走也不来,反而是她同意喜塔腊夫人进庄子后差不多半个月了,她派人来?
“奴婢不知,不过玉燕姑娘说是奉得李侧福晋的命来看望两位阿哥和大格格。”百合见主子一脸深思的模样,略微踌躇了一下还是问道:“主子,这玉燕姑娘就等在外面,是不是让她进来?”
武秀宁点头的瞬间,眼神闪了闪,她一直以为先动手的人会是乌拉那拉氏,却不想是李氏,只是不知道这玉燕过来是试探还是……
百合见状,回身便走了出去,再进来时,玉燕跟在她身后,垂首敛目,看着倒是老实,见了武秀宁也规矩,总之,动作举止以及说的话都让人挑不出毛病来,“前段时日主子得了风寒,一直都在调养,如今身体好些了,便备了些东西让奴婢送过来,一是感谢武侧福晋对二阿哥他们的照顾,二是来探望一下阿哥和格格们。”
武秀宁的目光扫过玉燕怀里的锦盒,盒子不大却很精致,里头装着什么武秀宁是不知道,可她也不希罕,倒是玉燕的态度显得有些意味不明,想到这里,武秀宁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道:“如此,我倒是要多谢李侧福晋了。”
玉燕低着头,双手举着盒子往武秀宁的面前送了送,看样子是想让武秀宁亲自去接。
武秀宁斜过身子,捧过手边的茶盏轻呷了一口,这李氏一段时间不见,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她想给她来个下马威,她凭什么惯着她,都是侧福晋,谁比谁高贵,难不成就因为她比较老?
“武侧福晋。”玉燕来前就知道这事不好办,她本来还想着她自己不接,至少也会让丫鬟接,结果她神色淡定,就好似没看到她似的,任她站在这里。
“怎么了,你家主子既有心上门送礼,难道你连这拿礼物的力气都没有,还是说你家主子苛待下人,连饭都不让你吃饱。”武秀宁眉头一抬,面上带着一丝似笑非笑,语气讥诮地盯着她道。
“请侧福晋恕罪。”玉燕咬了咬牙,直接跪了下来。
武秀宁眼帘一闪,玉手托腮,懒洋洋地笑道:“恕罪,恕什么罪,难道说你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她面上带着笑意,眼神却淡淡的。
跪在地上的玉燕因着长时间做托举的动作,整个手臂微微有些发抖,却不敢把手收回去,“奴婢知错,还请侧福晋责罚。”
“哪里的话。”武秀宁明亮的桃花眼微微往上,目光清冷,笑容却不达眼底,“你可是李侧福晋的人,哪里轮得到我来责罚。”
“侧福晋恕罪。”玉燕见武秀宁越发地不好对付,不敢试探,更不敢再有半点越矩。
武秀宁还以为玉燕能坚持多久,谁曾想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就投降了,她也不说话,就这样单手托腮,眼神冰冷地看着她。
屋子里的气氛一下陷入了沉寂之中,武秀宁不开口,百合等人自然也不会开口,别说在庄子里,就是在府里,她李侧福晋凭什么踩她家主子一头。有本事打人脸,那也要有本事被别人打了脸也咬牙撑下去。
“行了,李侧福晋的礼物我可收不起。”冷眼看着玉燕从手臂抖到全身发抖,武秀宁才道:“百合,带她去见见二阿哥他们,记住,别打扰了阿哥们的课业。”
“奴婢遵命。”百合上前两步,来到玉燕面前,语气冷淡地道:“玉燕姑娘,请吧!”
玉燕抬起头,脸上带着一丝不敢置信,明显是没有想到武秀宁会直接拒绝收礼,甚至不给她请罪的机会,直接就将她请出去了。她今儿个过来可是代表着她家主子,就算同为侧福晋,她家主子也是第一侧福晋,她现在这样是干什么?向她主子宣战吗?
可惜武秀宁却不看她,起身就往内室走去,半点余地都没给她留,而百合的态度也让玉燕明白今儿个这趟差她算是办砸了,也不知道回去,主子会不会罚她?
玉燕本是有备而来,却不来武秀宁不按牌理出牌,态度更是强硬,余下的话她都没有机会说出口,便被请了出来。至于两位阿哥和大格格那边,整个庄子的人都是武侧福晋的人,她自然不敢把话说的太明白,草草几句,也算是帮着主子转达了思念之意。
等玉燕离开之后,百合回去便将她的所作所为以及说的那些话一五一十地转给了主子听。
“就说了这些?”武秀宁一脸讶意,整个人直觉得不可思议,大老远地跑来,难道就只为了挑衅,难道不是因为她又生一子给了她压力么?
“回主子的话,的的确确只说了这些话。要么是玉燕转述不到位,要么李侧福晋压根就忘了吩咐。”百合张着嘴,看着主子讶意的模样,实话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