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惩罚花心前任的最佳方式(94)

平常一到过年,返程的返程,旅行的旅行,马路和地铁空空荡荡,商场餐馆生意依旧红火,但是服务大打折扣。服务员与其他外来务工人员一样,多选择返程回老家过年,工资翻倍还不一定能找到人来上工。

今年可好,元旦后各地爆出几小撮本土感染的案例,为免疫病趁春运高峰流窜,各大城市呼吁务工人员留在本地过年。有些地区更绝,早早下发通知封锁地区交通,干脆不让人回去。在这样的情况下,打工人索性留在工作地干活挣钱。

而本地人和那些留在本地过年的人,谨慎的基本窝在家里休息,待家里无聊便出门转一转。这一年,上海的春节倒比往年来的热闹许多。

孙舒雪约沈证影在外头见面,吃过午饭,到处爆满,一时竟无处可坐。

“明明去江博那了,不嫌弃的话来我家坐坐?”

“嫌弃。”孙舒雪是真嫌弃,作为有幸去过沈证影家的人,去过一次基本不想再去第二次。她家除了整洁之外,与单身汉的房子没甚区别,要吃没吃,要喝没喝,现如今单身汉擅长料理有许多,沈证影……有生之年怕是不可能了。

“至于嘛。”沈证影没好气白她一眼,“有个朋友开了家店,有酒有咖啡和三明治,你要不要去坐坐?”

“有位置的话马上去。”一听到有酒有咖啡,孙舒雪两眼放光。

打电话问谢雅然,确定春节期间照常营业尚有余位,两人打车过去。

托春节哪哪都满座的福,“燃”第一次那么热闹,里里外外坐满了人,店内音乐也从歌剧和贝多芬变成成了热闹的《四季》之春。谢雅然堆着笑脸迎客送客,内心却并不因宾客盈门而欢喜。人进人出,喧杂吵闹,要求颇多,弄得她一个头两个大。

此时见到沈证影和孙舒雪倒是露出一个真切的笑容。

谢雅然惯常会留一两桌招待朋友,春节也不例外,亲自将两人带到二楼最安静的角落。

互相介绍过后,两人各点一杯咖啡,谢雅然自顾去忙,留二人说话。

孙舒雪对佛像无感,对拍佛像的人赞叹不已,称赞过谢雅然几句之后才进入正题。

原来这次相约缘起于春节前江语明的请求,沈证影那阵子天天熬夜游戏,做儿子的看不过去,私下联系他妈最好的朋友孙舒雪老师,请她帮忙带他妈解解闷,顺便给他妈洗洗脑子。

“那会儿我正忙着项目,实在抽不空约你出来。这不过年一得空,就把你拽出来了。不过看你气色不错,一点也不像熬夜游戏被吸干的人嘛。”

沈证影就觉得奇怪,怎么孙舒雪前阵子有事没事都找点事情来联系她,一个劲说等她忙完了要找她聊聊,搞得她一紧张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奇奇怪怪要命的事。

“我没事,最近睡得早,哪有空打游戏,精神不要太好。你听明明胡说呢。”沈证影暗叹,她到底是养了个儿子还是养了个管家公,成天管头管脚。

孙舒雪从上到下将端详她好几遍,“不对,不对,直觉告诉我,你不对劲。”

“又来。这句已经过时不流行了。孙老师,拜托更新一下词库。”

“我们又不是小年轻,需要紧跟潮流,好用就用,不好用就不用。沈证影,你也别说你儿子胡说,他担心你不假。那阵我忙归忙,也觉得你状态不大对。早前感觉你开心一些,后来好像又回到了乌龟壳里。现在嘛,一样样来说。”

沈证影头痛,“说什么啊?”

“先从过年没回家开始。”她家里的事,孙舒雪多少知道些,之前没少跟她吐槽那个奇葩十三点大嫂。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孙舒雪晓得她对家人尤其软和,也没怎么劝她要如何如何。

过年没回家完全没有隐瞒的必要。沈证影一五一十讲了,从钱清没事老做媒、元旦时江语明看不过去讽刺几句,到沈卫国坚持要明明道歉,她坚决不肯。谈不拢干脆不回家过年。

孙舒雪听得惊讶极了。她们研究心理的总说人有可塑性,会自我成长,有潜力可发挥,可谁都知道,这些全是理论上积极的看法。她们见过很多人,很多学生,有些意识到自己的问题,确实做出行动加以改善,那些是极少数。绝大多数的人要么不自知,要么就像沈证影这样,知道了也毫无办法。

她以为沈证影这辈子唯一的软肋就是父母家人,不成想,就过个新年的功夫,一切都变了。

“你行啊你,不过不回家怎么不告诉我,年夜饭可以带明明来我家吃呀。”

“就是知道你会叫我们去,不想麻烦你,也不想打扰你和老刘的二人世界。”秉承能不打扰别人就不打扰别人的原则,沈证影宁可和儿子两人在家,也不会带他去孙舒雪家里。“我们俩在家吃火锅,吃得挺好的。”

念叨沈证影几句,孙舒雪又问:“那你突然容光焕发又突然消沉是怎么回事。”

“我哪有消沉。”

“这得问你,自己瘦了感觉不到嘛。别告诉我你在减肥。”

沈证影表现出意外惊喜之色,左看右看自己,“我居然瘦了……”

孙舒雪静静看着她演,“要不是明明让我找你散心,我以为你谈恋爱又分手了。”

“……”冷不防孙舒雪那么直接,沈证影哑然。

“不过也难说,你恋爱再婚,明明应该不会阻止。”

“他一直懂事,为我着想。不会阻止。”

面对孙舒雪的诚挚关心,沈证影突然有一种想告诉她真相的冲动。与孙舒雪相交多年,深知她为人仗义豁达,如果孙舒雪不可信不可说,那世上能信能说的所剩无几。

可要是告诉她自己为一个年轻的小姑娘神魂颠倒,无异于出柜。两人毕竟同校,在不确定孙舒雪想法之前,不是没有风险。

她犹犹豫豫,欲言又止,一会儿激昂,一会儿退缩,看样子是真遇到难事,孙舒雪想到好几种可能,脸色变了几变,“你不会得了什么奇怪难治的毛病吧?”

“去年体检我们一起去的,之后没检查过。就算有也不知道。”

“那是有小姑娘抱着孩子上门认明明做爹?”

沈证影吃不消,险些打翻杯子,“你想到哪里去了。”

“难道你发现自己看上老刘了?还是说你发现自己看上我了?”

这回沈证影没有否认,非但没否认,还露出迟疑的表情。孙舒雪一惊,心里面咯噔一下,“你真看上我啦?”

“不是。”

“是老刘?”

“怎么可能。”

沈证影看她一眼,吞吞吐吐地问,“如果有天你发现真正的我跟你见到的我不一样会怎么样?”

“你整过容还是换过脸?一点也看不出来。”

“……”

“哎,不逗你了。”孙舒雪放下杯子认真说道,“沈证影,亏你还是副教授,怎么问出这种小儿科问题。这年头谁不是戴着几张面具出来走动,又有几个人能展现真实的自己。认识自己,成为自己,全都需要过程,也需要付出代价。如果我的朋友能发现更真实的自己,那是好事,为什么我不能重新认识一下?”

第78章 Chapter 78

H大心理系招牌并非浪得虚名, 无怪孙舒雪能在学生间有如此之好的口碑,与她为人通透豁达脱不开关系。

沈证影扪心自问,她时常顾头不顾尾, 很多事有心无胆, 想想而已, 没被事情打败, 先把自己劝退,不管哪方面都做不到孙舒雪的万一。

自己是这个样子,乐意交往的朋友却都具有她想有没有的品质。

无论是面前的孙舒雪、谢雅然, 还是胡籁, 全都不乏热忱与磊落,就是江语明也比她干脆果断, 敢爱敢恨。

不管什么事, 从她们嘴里说出来,好像就是理所当然, 天经地义。别人恶意的评价、周围人可能的阻拦, 统统与她们没有关系。

沈证影望着孙舒雪久久无言, 眼眸中震动、感慨、欣赏、向往, 一览无余。

单看这眼神, 谁会想到她是个平常穿麻袋,戴大黑框眼镜, 四十来岁的中年女性呢。

分明彷徨单纯如少女。

孙舒雪笑一声:“不要太感动。如果你的所谓真实是虐待动物或是利用职务控制学生,那我不想认识。”

“我怎么会是那样的人, 跟学生保持距离还来不及。”沈证影抗议道。

孙舒雪的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模模糊糊的,并不真切,说出来的话却是:“才发现你没戴眼镜, 也没穿成个麻袋,果然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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