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这话你记得跟胡籁讲,我比她小,让她让让我。”
“她又不跟你谈恋爱,让不让你,是她的事。你是男孩子,要让让小姑娘。”
“双标,妈,你这就是双标。看在你把子璇名字叫对的份上,我就算了。对了,跟你请示一下,现在外面不安全,过年后能让她来我们家玩吗?”
“住家里?!”
“就跟我一起打打游戏看看片子,不住家里!”
“看看片子?!”
“妈,你满脑子黄色废料。片子等于电影,一起看电影。”
“当然可以,你要我出去记得提前告诉我哪天就好。别的没啥,别把人家小姑娘骗来那什么知道吗?”
“知道,知道。”江语明及时刹住他妈的话。在他妈嘴里他就是个□□,跟人约会就是那啥,所以跟人出门要叮嘱他安全措施,带人回家要叮嘱安全措施,没完没了。“你自己出去才要注意。哼哼。”
沈证影懒得理会他的哼哼,“吃你的菜,娃娃菜都煮化了。”
年夜饭在母子俩的互相吐槽中进行,没去沈证影父母家,两人不用绷着做戏,不用挨批,最后洗碗收拾的活落到江语明头上,用沈证影的话来说,那叫有始有终。有终当然有始,新年第一天干活的也是江语明,那叫用实际行动开启新的一年。
母子俩的话题中心胡籁今年住在父母城中的小别墅里。往年过年要去亲戚家,今年跟去年一样,一切为了防疫,诸多走动全省。胡籁提前订了一只王方圆最爱的烤鸭,下午去店里取货,久未下厨的胡跃更是露了一手,承包年夜饭里所有炒菜,三人其乐融融。
吃过年夜饭,给了父母小红包又收了胡跃的大红包,胡籁洗完澡拿一瓶红酒上楼,心满意足地回房间自斟自饮。群发一圈祝福信息,又在几个群里发了拼手气红包,最后点开沈证影的头像想问她什么时候方便视频。
得知沈证影过年不回娘家,胡籁又是生气又是高兴。
生气沈证影的爹妈不是东西,一言不合就不让人回家过年。高兴沈证影那么多年了终于扬眉吐气硬气了一把跟父母叫板。四十五岁的乖女儿反抗父母可比十五岁的孩子反抗父母难度高多了。后者可以叫青春期叛逆,前者没有任何可以挪用的借口,即便两者的核心都是自我觉醒。
生气高兴之下,胡籁手一松,给沈证影发了个大红包。
大额红包只能以转账方式,沈证影一见数额,吓一大跳,连忙问她是不是喝多了。
话刚发出去,就见小姑娘发来视频邀请,沈证影一下子接起来。漂亮的脸蛋没看到,浴袍半敞的画面占满了整个屏幕。通常在游戏里,会打成马赛克。
这……
不是说没和好嘛,银弹和色//诱是怎么回事。
第75章 Chapter 75
孙舒雪喜欢吃马卡龙, 给沈证影科普马卡龙被称为少女的酥//胸。沈证影不以为然,只觉得那玩意甜腻腻的,实难下咽。不知怎的, 视频里的惊鸿一瞥让她想起这则典故。再甜腻的马卡龙也比不过眼前此刻,即便胡籁已不能算是少女。
卷曲的长发散落在肩, 可能刚吹干的缘故,微微有些炸毛。浴袍敞开小半, 欲露未露, 引人深思。
信手将垂下的发丝往后一拨,注意到视频第一时间接通, 胡籁微微一怔,又见沈证影在屏幕对面呆呆出神,而视频里的自己浴袍不整,露出大片肌肤, 不禁面上一红, 迅速掩住。
不经意的风情最为致命, 沈证影被她一拉一遮, 撩拨得心跳不已。
“那个, 不是故意的啊,我刚拿东西, 衣服没拉好。”伸手拿张纸巾的功夫,谁想到视频就通了。
通就通吧,浴袍没拉好散开些许,弄得好像自己挑逗她似的。
胡籁坚决不认。
在她们没和好之前, 对沈证影的任何企图她坚决不认,坚决不付诸行动。
王方圆常说,感情归感情, 原则性问题要弄弄清楚,含糊一时事小,同样的问题出现一次又一次事大。不是经不起,而是不愿意。
沈证影这人,先吻她的,转头当无事发生。说在一起共度圣诞缠绵春宵,都那样那样了,隔天就再见,毫无信誉可言。
胡籁能够体谅她有苦衷,有负担,姑且算她回头态度良好,可谁晓得下次她的苦衷她的负担什么时候爆发,她心里难解的结什么时候又缠绕在一起。
胡籁喜欢她,没有一天不想和她在一起,想她念她惦记她,这些统统不假。可是一想到分手经历,分手后挽回未果,那一天天的百转千回,释然又纠结,放狠话又心软,矛盾冲突得让她觉得自己不再是自己。
她过不了自己心理那关。越是认真对待,越是无法迈不开那一步,越是无法大大方方说继续在一起。
就是上回车里冲动一吻,胡籁回家后后悔不已,但凡疏远分开跟亲热亲吻脱不了关系,天晓得那一吻过后沈证影是不是又要跟她保持距离,从此不见。
那天过后,沈证影有没有心理阴影胡籁不清楚,她有。
于是她一再谨慎克制,悬崖勒马,宁可把马勒死,也绝不让马由缰坠崖。
“哦……”沈证影闷闷应了一声,透着说不出的遗憾。
短暂的难为情过后,胡籁反应过来,“你的哦是什么意思?”
“表示知道了。”
“我怎么觉得你像是因为我的无心而深感遗憾。沈证影,你该不会是希望我色//诱你吧?”
希望吗?
不希望吗?
沈证影当然不会承认,“瞎说什么呀你。衣服没穿好的是你,怎么弄得像是我让你这样那样的。胡来来,你喝多了是不是?”
坏小娘,年夜饭不知喝了多少酒,还拿一瓶上来对着她喝,是馋她嘛。
“只有你喝多了,一天到晚想这样那样。我觉得你应该改个名字,叫沈证空。”
空空色色,色色空空,小姑娘在笑她好色。
“哼。”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好颜色不是天底下最理所当然的事。
“哎,你那红包怎么回事,那么大。吓我一跳。”
很大吗?胡籁看一眼手机——六六六六,好吧,手一抖多打了一个六,多了一位数,确实不算小。不过给出去了,她也没打算收回来,“新年庆祝你获得新生,值得一个大包。”
“太大了,你喝醉了发多了是吧?”小姑娘不承认也没用,她的表情沈证影看得清清楚楚,一点微表情也没放过。
胡籁嘿嘿笑,“你收你收。”
“不要。”那么巨大数额的红包要自己收下亏她想得出来。
在沈证影的概念里,过年应该长辈给小辈,按照年纪来说也该是她给胡籁才对。不过六千六百六十六就算了。她一个寒酸高校教师不跟白富美拼红包,拼不过。出去讲课一直听说做性保健用品赚头多,看胡籁家确实这样。
她不要胡籁也不勉强,转头给她六六六,她又嫌多,最后收了六十六块六的红包。可等到她发红包给胡籁,胡籁一概不收,还振振有词,她缺人发红包嘛。
沈证影自问难道缺人发红包?
别说,挺缺。工作之后只有她给别人的份,父母儿子侄子亲戚小孩,没有别人给她的。
早晓得就该收她的六六六。
“是不是后悔没收六六六?”胡籁笑她。
沈证影噘嘴轻哼,“我差这六百六十六?”
“那倒是,沈老师出去随便讲个课或者在教育机构挂个名就能进账。和你儿子的年夜饭吃得怎么样?”
要不要红包的事扯了近半小时,胡籁咋舌。难怪都说恋爱的人时间不是时间,废话不是废话。可能愿意和一个人说滔滔不绝说废话,说到天明还想继续就算是一种爱。别人咋样不晓得,胡籁一向最讨厌别人讲没营养的废话,如今终于轮到她自己,间中滋味杂陈。
“挺好,很自在。明明说希望以后就我们俩吃年夜饭,别再去外婆外公家了。”原话要难听点。江语明说每年都要给俩老的红包,人家花钱买个宁静,他妈花钱买个挨骂入场券。往后礼到人不到就算了,何苦。
哪怕沈证影心底也有个声音小小声在说何苦,但场面上她必须特别严肃地跟江语明讲:“那毕竟是生我养我的父母,两代人观念不同很正常,可是身为子女总该有孝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