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灵魂同人)无名者的故事+番外(148)

作者:Black Tor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若说人们在末日中见证奇迹诞生,那奇迹的光辉也不过只是他的余焰。

谁拯救了世界?谁带来的奇迹?老胡狼王深信,那位不死人英雄就是唯一的答案。

正当诗人对听众们唱道那则诗歌的同时,他回想起了自己前年与卡登斯的弗蓝门王子相遇的事。那是场三邦盟国庆典,他受邀出席了主办于马内王都的节庆宴会,当日来者无数,权贵显要多如繁星。

马内与福隆铁诺的独立纪念日落定于新年后的第二个礼拜,与远古火焰节同期。

三百余年前,两国与弗雷米莫结盟并一同反抗索尔隆德的支配。他们情同手足、交情深厚,但在独立之前,弗雷米莫惨遭灭族,独立后不久,宗教与海运纷争很快地就令两国分道扬镳,随后冲突越演越烈——最终,两国在火焰大劫前的大会战中成为生死仇敌,不共戴天。从前的挚友、今日的恶敌,聚散离合,命数难测——直到卡登斯建国,夹在马内与福隆铁诺的卡登斯奇迹似地平息了冲突,多年纷争这下才总算成埃落定。如今,他们的独立暨火焰节总是少不了卡登斯之人的出席,它像是取代了弗雷米莫一样,再度凝聚马内与福隆铁诺的关系。

但对于卡登斯而言,参加两国庆典是既自然、却又十分不可思议的事。除了史官外,已经很少人记得卡登斯到底为何与之同庆,久而久之,人们便误传卡登斯其实就是弗雷米莫的遗族,作为遗族,与古老盟约国共同庆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然而王族们明白,他们既不是弗雷米莫、也未曾代弗雷米莫续命于世间。如同一百年前那位高龄两百余岁的建国者老胡狼在死前不断地叮咛的话语:卡登斯永远不会是弗雷米莫,他们感恩、纪念,可是卡登斯是卡登斯,弗雷米莫是弗雷米莫。

胡狼王说:切记,莫忘。

「我不晓得一个称自己姓弗雷米莫的王族怎么会说出这种话,」弗蓝门对诗人拉狄昂斯坦言,「我合理怀疑,老胡狼是当不死人当到老人痴呆了,不然怎么会说出这种没头没脑的玩意儿?」

拉狄昂斯陪着弗蓝门在马内王城的内院中溜达,他不确定弗蓝门为何找上自己作为说话对象,可是无论原由为何,拉狄昂斯都会尽最大的努力取悦那位二王子。倾听、附和、再添上些许美言与怜惜,事情一如往常,拉狄昂斯挺直腰杆,从不离手的旧琴抱在怀中,随时找机会在王子后头献上一首赞美诗。

「拉狄昂斯,你觉得呢?」弗蓝门问。

「卡登斯之祖有他的想法,在下不敢妄为评断。」

「拉狄昂斯,我亲爱的大诗人,我本以为你会很有见地,也许可能还有些聒噪。」

「如果您愿意给在下机会。」

弗蓝门突然在后院的长廊上停了下来,他的身形高大、一条毛皮披风勾勒出他宽阔的肩膀;卡登斯王族形似巨狼、目光如炬,没有人乐见卡登斯的弗雷米莫族氏怒火中烧,他们不只是体型慑人,就连性情也不怎么温和。此时,拉狄昂斯以为他让自己这句轻浮的答话给惹恼了,一时间还在想要怎么转圜才能安全从马内脱身。

“不要那么讽刺,我应该更谦卑一点。”他暗暗思索。他发觉自己掌心有些冒汗,这种机会不多,但绝对不事什么好事情。

「你不必这么拘谨。」弗蓝门回头看着拉狄昂斯,试探他否还愿意把话给说完。

“理智、随和、意志坚定,很标准的雷姆性情,就跟他的母亲一样。”拉狄昂斯想。接着,他说道:「弗雷米莫,他们的历史只存在于马内、福隆铁诺、以及古索尔隆德大书库中的少数纪录,对于这支民族我所知有限,纵使长年四处游历,至今我也仅能了解一二。简言之,他们曾受索尔隆德奴役,其血统混杂卑微、生性善战且好战,是一群怪异之徒,很难想象当初卡登斯之祖为何会以弗雷米莫为国姓,卡登斯又为何与弗雷米莫搭上姻缘,有些小道谣言说,胡狼王拥有弗雷米莫的血统,又有一说是胡狼王因弗雷米莫之灵的引导才得以建国,说法千万、不知真伪。弗蓝门王子,您又是怎么看待弗雷米莫与贵国卡登斯的关系呢?」

「我知道的不比你多,诗人,」弗蓝门坐在长椅上,直挺挺的目光紧盯着拉狄昂斯,「别把问题丢给我,我命令你,别再拐弯抹角了。」

拉狄昂斯走到弗蓝门目前,右掌指按在弦上,看起来像要来场即兴演奏一样。如果弗蓝门没有把他拉出来,此时此刻拉狄昂斯肯定早就在大厅里为马内国国王献声歌唱了。

「关于您的问题,在下认为,」他站稳脚步,「或许胡狼王想的是自己当初所带领的卡登斯一族与弗雷米莫的遭遇相仿,而后卡登斯又建国于其古国旧址,于情为崇敬、于理为尊重,但无论在怎么移情怀念,新国卡登斯永远不可能踏上与弗雷米莫一样的破灭之路,所以他会说您们必须以弗雷米莫为姓、但却非其继承者。」

「中规中矩的主流观点。」

「在下不是个特立独行的人。」

「给青石国国王写情色诗的人还真敢说这种话。」

「酒后乱性。」他耸耸肩。

弗蓝门将腰间的酒袋递给了诗人,并说:「看来你急需一点卡登斯的勇气。」

「勇气永远都不嫌多。」说罢,拉狄昂斯也取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锡制小酒瓶。

他知道自己可以跟弗蓝门王子走的更近一些,对方想要的就是信任,在这个前提下,他不该表现的像只老鼠一样卑微畏缩。但弗蓝门为什么要取得拉狄昂斯的信任?尽管在诗人与王子互饮了彼此的随身酒后,这个问题便显得十分多余,可是拉狄昂斯仍旧不断地思考对方的目的与接下来的处境。思即人、人即思,他不会因大胆而任凭自己随波逐流,对拉狄昂斯这样的角色而言,胆量与勇气的意义从来就不是将生命全权托付给命运。

「小松岭的新酒,」弗蓝门尝了一口之后又将注意力放到瓶子身上,锡瓶色泽深沉、银光朴质,上头的几何花纹巧而复杂,清晰可见两种藤类交错纠缠,「卡莱的工艺品,看来你对自己挺不错的。」

「进入马内国境前我绕道去了一趟亚斯特拉北部拜会朋友,他是个热情好客的酿酒师,只要我肯谈上几则见闻,他就会让我免费喝上几杯。至于这个锡瓶的故事就比较复杂了,我称它为瓶中精灵的居所,我很期待有天我能找到适合的酒把里头的精灵给唤醒。」

「送我吧。」

「如果您喜欢。」拉狄昂斯也喝了一口酒袋中的饮品。卡登斯的烈酒苦涩如药、后劲凶猛,诗人希望自己没有露出什么不得体的表情,但不一会儿,他就放弃装模作样了。

弗蓝门将瓶子放在右侧,接着说:「开玩笑的,大诗人,一个小玩笑。来吧,坐我右边,我不想一直抬头看着你、要你蹲在地上也莫名其妙……现在,我不想问问题。我只想说话。如果你觉得讨厌或烦闷,就弹个琴、添点音乐,可是在话讲完之前我会一直留在这。」

「王子殿下有什么藏不住的心事吗?」他悄悄坐在弗蓝门身旁。

「不是心事,是故事,大诗人。」

几廊之外的大厅人声鼎沸,城堡外的街道灯火通明,火焰节的夜晚总是明亮如昼,人们会大肆歌颂、庆贺,直到破晓来临。细雪飘零,其程度与火焰相比显得不值得一提,但回廊窜来了寒流,寒的让人不经将手藏在衣袍中。

弗蓝门说:「我不晓得老胡狼为什么不把这则历史说出来,也许他自己也觉得荒谬……不,他就是因为相信自己的直觉,所以才藏着它不给任何人知道。弗雷米莫,我们的姓氏是为了纪念一个人,这个人代表了世界,世界即是如太阳般永恒灿烂的火焰,拥抱他的名,卡登斯一族将欣欣向荣、永不西垂;弗雷米莫,它的苦难与伟名不为人知,可是老胡狼因为那个人而知道、也记住了这个名讳,后来他自诩为火焰的追随者、逸名战神的信徒,并且将其名作为我们的姓氏传播世间,好彰显火焰与战神的名号。但卡登斯永远不会是弗雷米莫,因为我们只能崇拜、却不能取代。

诗人,你很在意到底谁是“那个人”吗?我也是,他到底是谁?难道他就是战神转世吗?老实说,老胡狼从来就没搞清楚对方的来历。我的老祖先虽叫他做无名.莫克,可是这只是假名;他很懊悔自己从来没逼出对方说出自己的真名,正因为如此,那位英雄永远不可能在世间出现。他存在、又不存在——无名者莫克,对世界来说,他只是一阵燃火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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