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那个白月光(15)

闻灯道:“我觉得好点了,想出来透透气。”

李浮白不好再说什么,带着闻灯另找了一张靠窗的桌子,又不知从哪儿弄来一张垫子,垫在凳子上,徐琏见他们两个是不打算去找自己了,只能厚着脸皮跟过来。

闻灯好奇问道:“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她声音中还带沙哑,李浮白的耳朵酥酥麻麻的,通红得好像要滴血,徐琏见到,心想自己这个李兄弟真是奇奇怪怪,他开口要回答闻灯说:“他说他想去参加——”

徐琏的话没说完,被李浮白掐了一把。

李浮白心中的矛盾不便与人言说,他既想要闻灯能够记得自己,又不希望闻灯因为自己的付出而有任何压力。

闻灯接着徐琏的话问道:“你也要去药老的比试大会吗?”

李浮白一抬眼便对上闻灯的眼睛,他无法欺骗她,点点头。

闻灯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徐琏读不懂两个人之间的氛围,他自以为通过李浮白的只言片语对闻灯的病情已经有所了解,凑到闻灯的身边坐下来,小声叫道:“邓兄啊。”

闻灯转头看他,听到徐琏问自己:“你这病是什么时候有的?”

闻灯轻声道:“一生下来就有了。”

徐琏脑袋上缓缓升起一个疑问的小人来,这种病刚生下来就能看出来吗?可能他们是医学世家,与普通人家不太一样。

徐琏又问:“找过大夫看过吗?”

闻灯不知道李浮白是怎么跟徐琏形容自己这病的,只是隐约能够看出来徐琏的表情透出三两分古怪,而剩下的七八分都是同情,闻灯道:“看过很多大夫了。”

徐琏忍不住叹气,一个男人嘛,别管是多大的男人,肯定是不想遇到这种事的,邓无这可有点惨。

徐琏还想再问,眼睛余光看到李浮白正直勾勾地看着他,有点渗人。

李浮白把邓无看得死死的,有时候徐琏会觉得他简直是把邓无当成他的儿子或者情人,自己就是那个会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拐卖他儿子的人贩子。

徐琏摇摇头,自己都在想什么呢!

外面天色有些暗下,闻灯托着下巴,看向窗外街道另一侧卖糖画的小摊子,卖糖画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大爷,将糖液随手一倒,便是一幅精致的糖画,在夕阳中映出琥珀一样的光,李浮白见闻灯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糖画看了很久,轻声问她:“想要吗?”

闻灯嗯了一声。

“想要什么样的?”

闻灯想想,一时间也说不出来:“都行吧。”

李浮白起身出了客栈,到街道对面给闻灯买糖画去了。

徐琏心中酸溜溜的,他盯着客栈角落里那几坛子好酒好长时间了,李浮白就从来没有注意到,他感叹说:“李兄待你可真好。”

闻灯认同道:“是很好。”

徐琏叹道:“我有时候都觉得他是在把你当成儿子养了。”

闻灯:“……”

倒也不必。

李浮白很快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三个糖画,奔月的嫦娥、腾飞的巨龙,还有可可爱爱的小兔子。

徐琏看到他手里举着三只糖画,心情略微好转一些,心想李兄虽然比较照顾邓无小兄弟,不过也没有完全忘了自己,刚想开口客气一下,就见李浮白将三只糖画都给了闻灯。

徐琏:“……”

这究竟是为什么?还有天理吗?

李浮白的天理根本不在意徐琏的感受,他像是一只小狗一样围着闻灯乱转,见她拿着糖画发笑,便问她喜欢吃糖吗?他会做各种各样的糖,还有水果味。

一旁的徐琏恨不得自戳双目,从此不认李浮白这个兄弟。

比试大会的日子就定在明天,袁二对自己很有自信,他天赋卓绝,在袁家这些年轻一辈的,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况且这是在沣州的地界上,都会给他袁家一个面子,所以袁二怎么想都觉得这个第一是他的掌中之物。

徐琏跟着李浮白一起报名了,他想着说不定自己瞎猫撞见死耗子就能多得第一了,而且这场比试大会吕姬也会关注,看到自己英武的身姿,也许就一见钟情。

也不是一点可能没有,徐琏认真想了想,赶忙回到房间里从自己的灵物袋中掏出一些胭脂水粉,对着镜子往自己的脸上胡乱地抹了一番。

出来的时候见到李浮白,立刻向他炫耀了一下自己的新形象。

李浮白嘴角抽搐,表情嫌弃。

徐琏不忿,邓无那小子不就是他这样脸煞白煞白的,李浮白怎么不嫌弃!

可能是李浮白表情的攻击性实在太大,徐琏回去将脸上的□□都洗干净,才同他们一起出门。

到了比试开始的这一日高台之下已是人山人海,好在药老对参加比试大会的人限制了年龄,否则的话估计已经没有地方能够落脚了。

闻灯被李浮白安排在西边的一座小楼中,不用担心与下面的人群拥挤。

参加比试大会的人每人领取一张号码牌,两两比试,也不知道是怎么排的,水平差不多的两人总能派到一起。

不过李浮白是个例外,前边上台去比试的都是些普通拳脚功夫,而李浮白也是其中之一,比起修行之人,普通的人的打斗实在少了很多看头,下面的人看了一会儿昏昏欲睡。

袁二看着比试台上上上下下的比试者们,目光游离,他还不至于将这些普通人也放在心上,他稍微抬起头,目光越过高台,看向对面雕梁画栋的小楼,吕姬就坐在那座小楼之中。

第15章 十四

李浮白前边遇见的对手都是不懂修炼的普通人,他便也用普通人的武功与他们对招,闻灯知道他武功不错,不然也不会偷溜进闻家几次都没有被发现,还成功盗走了盘龙草。

今日算是她第一次看到李浮白同他人对打,与他人比较起来,李浮白展露出来的优点更加突出许多,他本来就长得好看,动作行云流水,干净利落,十分具有观赏性。

台下那些本对这些拳脚工夫不感兴趣昏昏欲睡的百姓们也有了点兴致,忍不住叫好。

这场比试定的规矩是生死不论,但李浮白总是点到为止,颇有侠者风范。

同他比试的几人感激他的手下留情,顾全他们体面,输得都很痛快。

高楼上的吕姬眼前架起一面镜子,比试台上的情形都清清楚楚映在这面镜子当中,她能够清清楚楚地看清这台上的每一个人,她起初对这些只有些拳脚功夫的普通人同样不太关注,只是李浮白上台的时候多看了一眼,问身边的侍女:“台上的那个灰色衣服的是什么人?”

侍女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册子,回答吕姬道:“好像叫李浮白,是个四海为家的游侠。”

吕姬摸着下巴,“长得倒是挺好看的。”

侍女没有说话,吕姬低头将自己额前的长发拢到耳后,抬头继续看着镜中的灰衣的青年,青年一招一式间带着一股令从前吕姬很向往的潇洒气度。

她想,若是自己在五六年前遇见这样一个青年,说不定能将一颗心都许给他。

紧接着不知想到什么,笑了一笑。

如今她看得更多,青年好看虽好看,可惜到底是个普通人,差了点。

袁二不知什么时候来到闻灯所在的楼中,在闻灯对面坐下,问道:“你怎么没去啊?”

闻灯目光仍然留在台上的李浮白身上,嘴上随口回答袁二说:“我身体不好,连拳脚功夫也不会,上台去也是丢人。”

袁二顺着闻灯的目光看去,发现台上的人是李浮白后,向闻灯问道:“李兄这次参加这个比试大会,是想请药老为你看病吗?”

闻灯笑着道:“袁二公子可真会说玩笑话,我就是感了风寒,我自己也就顺手治了,哪里用劳驾药老为我看病。”

台上的李浮白又胜了一场,随着对手一起下台去了,剩下的比试在下午和明日,闻灯顿了一顿,收回视线,问袁二:“我听说比试大会的第一名可以与吕姬泛舟同游,袁公子可有艳福了。”

袁二心想来了,他果然是来试探自己对闻灯的心意,他笑着对闻灯道:“邓兄弟说笑了,我心里只有闻姑娘一人,就算有幸夺了第一,也只是想要请药老为闻姑娘看个病,对吕姬我是一点兴趣也没有的。”

“这样啊。”闻灯视线从袁二的眼睛上移开,垂眸轻笑,她倒了一杯茶,小抿了一口,没有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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