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刚才那两人的对话,贺培风猜想某人大概是真的被刺激到了。
而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嗯嗯呀呀的声音,那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发出的,沉闷的、压抑的……
贺培风正琢磨着人类会在什么情况下发出这种声音时 * ,就听某人咬牙切齿地发出一声长长“嗯”后,松了口气般地说:“这破拉链,总算拉上了!”
贺培风忽然觉得有点可笑,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听到高跟鞋渐去渐远的声音,他对着镜子整理好自己,略等了片刻,才从客卧原路返回。
好巧不巧,他一出门又遇到了刚才泼他一身酒的姑娘。
“我还以为您已经走了,还好您没走。”
难怪刚才说话的两人中有一个人的声音他觉得有点耳熟,原来就是面前这人。
“有事?”他问。
“弄脏您的衣服总是要赔的,方便加个微信吗?我把钱转给您。”
贺培风也不知道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心理,沉默了片刻后,他说:“还钱就不用了。”
姑娘的脸色在一瞬的黯然过后立刻变成了惊喜。
“这么说是可以加个微信了?正好我有些金融方面的知识想请教您一下。”
……
刚才他们吃饭的餐厅连着客厅,宋拾一返回去时,大部分人已经从餐厅转移到了客厅。
众人三三两两凑在一起,气氛远比吃饭时更加热络,很显然跳舞喝酒调情才是今晚的主题。
感觉到有人朝她招手,宋拾一看过去,角落里一个圆桌周围围了十来个人,盛铭也在其中,而刚才朝她招手的则是陶然。
她施施然走过去,看到桌子中央有个躺倒的酒瓶问:“这是干什么呢?”
有人说:“真心话大冒险玩不玩?”
经过这一晚上的事,这声音给宋拾一留下的印象可太深刻了。
宋拾一抬眼看向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冤家路窄的红裙妖艳女。此时她正坐在盛铭身旁,笑盈盈地看着她。
“这么老土的游戏?”她笑了笑,无非就是一群寂寞不安分的男男女女互相试探的小把戏。
红裙妖艳女也笑:“老土说明经典啊。”
宋拾一原本对这种游戏没什么兴趣,但是不难看出这里有不少莺莺燕燕对盛铭心怀不轨,就等着她腾位置给她们补位呢。
既然她没那种心胸看盛铭和别人做暧昧的游戏,那自然是要加入的,于是也就没再推辞,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怎么玩?”
“老规矩,轮流转瓶,瓶口对准的人可以选择真心话或者大冒险,但前提是要先自罚三杯。”
与此同时几个侍应生鱼贯而入,在那空酒瓶的四周顿时摆满了一排排正燃烧着的“轰炸机”。
这酒宋拾一喝过,很像带了酒精的咖啡饮料,名字叫得挺响亮,其实是更适合女生喝的酒。最近似乎就流行这么烧着,然后一根吸管插到底,入口先冰后热,说是有什么冰火两重天的刺激感觉,但宋拾一没觉得有什么刺激的,就是看到满桌跳动着的蓝色火焰,不禁暗忖,也不怕把这房子给点了。
不过喝酒她宋拾一是不怕的,要不是碍着盛铭在,她也是个玩得起放得开的姑娘。
但她今天运气还不错,好多轮下来,都没她什么事, * 也没盛铭什么事,以至于她从一开始的斗志昂扬渐渐变得有点心不在焉。
无意间一抬眼,她就看到不远处壁炉旁的沙发上坐着的一男一女,女的穿着比较鲜亮,宋拾一一眼认出,正是吃饭时坐在她旁边的粉裙清纯女。
她不知道在和男人说着什么,神态娇媚但行为举止又透露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拘谨。
相比起她的不自在,男人倒是很随意地坐着,手肘撑在曲起的长腿上,躬身的姿势下,腰腹间的线条也像是p过一样,没有一丝的不妥帖,看着好像比盛铭还结实一些。
宋拾一不由得回想了一下他的年纪,快30岁了吧,也不知道在高强度的工作和频繁的应酬下这个年纪的男人是怎么保持体型的。
此时斑驳的光晕投射在他的身上,让他的侧面轮廓显得不那么锋利,也让她看清了他举手投足间惯有的那派淡定从容。
饶是再不喜欢他,宋拾一也不得不承认,有的人就是一个很随意的动作做起来都比别人好看,说到底归根结底还是归功于那副好皮囊。
也不知道那女孩说了什么,一直被宋拾一认为有情绪表达障碍的贺培风竟然破天荒地牵了牵嘴角,露出个类似于笑的表情。
宋拾一在内心不屑轻嗤,看来男人都一个样,任平时再怎么一本正经不苟言笑,遇到漂亮姑娘时绝对是又一副嘴脸。
她正内心腹诽着,忽然感觉到数道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再看茶几中央,此时那酒瓶瓶口正好对着她。
终于轮到她了。
她二话不说拿过旁人递来的吸管,差进面前一个酒杯中,然后弯下腰一口气将杯中酒吸光。
让宋拾一意外的是,与之前的感觉不太一样,那种甜腻过后的辛辣竟然还挺带劲。
她一连喝光了三杯,在众人叫好声中施施然坐起身:“真心话吧。”
转瓶子的正是之前那个红裙妖艳女,听宋拾一这么一说,笑盈盈地瞥了她身边的盛铭一眼:“不好吧?盛总在这我也不好随便问。”
她这话一出立刻有几人附和她,明摆着一副等着看热闹的架势。
宋拾一面不改色,让她当着盛铭的面跟别的男人搞点危险互动她怕是就好意思了?
她倒不是玩不开,也不会忌惮盛铭,纯属就是不想让她们得逞。
盛铭点了支烟说:“怕什么,随便问,我家拾一最有游戏精神,保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正在这时,大厅里的音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停了下来,所有人正不明所以的时候,那红裙妖艳女清了清嗓子说:“那我可真问了啊,不过既然是‘真心话’游戏,说假话可就没意思了。”
她声音不低,说出来的话又耐人寻味,很快就引来了在场其他人的注意。
宋拾一大大方方地笑着说:“你问啊。”
宋拾一根本就不担心她问什么,从这姑娘对她的态度以及她在衣帽间里听到的那几句话判断 * ,这大概又是盛铭惹出来的风流债,不过看他此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宋拾一猜测八成是这女的一厢情愿。
这点认知让她心情稍缓,但没想到这红裙妖艳女问出的问题还真是跟她这人的风格一样的直接露骨。
她问:“小盛总是你第几个男人啊?”
听到这个问题,周遭立刻有人开始起哄,有说红裙女敢问的,也有打趣盛铭的。
宋拾一端着手臂看着红裙妖艳女,看来她还真把她和她们当成一类人了,所以她笃定她一旦说实话盛铭就算不生气也会介意,她当然也可以随便说,但之前那番不说假话的说辞就显得太可笑了。
沉默了片刻,宋拾一在众人的注视下淡淡说了三个字:“第二个。”
听到她的答案,盛铭没什么太大的反应,毕竟两人在一起这么久了,对彼此还是有些了解的。
倒是不远处原本正和美女把酒言欢的贺培风忽然转过头来看向她,那神情中明显有一闪而过的意外。
宋拾一在心里冷笑,顿时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无聊透了。
第5章 “人家培风把你当弟妹看,……
宋拾一自己也不知道,这晚后来怎么又喝多了,好在有盛铭和陶然在,她也没什么可担心的,直接来了个不醉不归,以至于第二天醒来时,都已经是下午了。
一睁眼看到的是宿舍的天花板,昨晚她竟然回了宿舍?
宿醉让她头痛欲裂外加有一点肠胃不适。
她揉了揉脑袋,勉强坐起身来。
床下对面陶然桌上的电脑屏幕还亮着,但人不在,宿舍的地上堆满了纸袋礼盒,像是昨晚她收的那些生日礼物。
她爬下床,从昨晚背的包包里找到手机。
有两个未接来电,还有一条微信,都是来自盛铭的。
微信里盛铭说晚上来接她一起出去吃饭,她正想回个电话过去,就听到身后有开门的声音。
陶然拎着一袋子苹果走了进来。
见她醒了,松了口气似地说:“你可真能睡,早知道昨晚就不让你喝那么多了。要不要吃个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