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景良瞬间睁开眼睛,眼里布满血丝。人很憔悴,胡子拉碴,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
“你的命挺硬。”叶景来看着她说。
“我冷。”
花蕊感觉自己呼出来的气都是冰的,她想将自己挪得离火堆更近一点。
“嘶---”火舌烧着花蕊的一缕头发。
叶景良拉住她:“你想烧死自己吗?”
“我冷。”花蕊意识模模糊糊,她下意识地往叶景良身上靠,汲取温暖。
叶景良也楞了一下,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冰,跟个冰坨子一般。
花蕊还在锲而不舍地往他身上靠,叶景良揉了揉自己抽疼的太阳穴。
搂住花蕊,胸口一冰,叶景良被冻得一哆嗦。
花蕊喟叹,好舒服。
被抱在怀里,花蕊有了点精神,对叶景良道:“我恐怕是得了疟疾,麻烦你去找点奎宁树皮,这地儿应该有。”
“我不认识。”
“跟枇杷树差不多,开小百花,叶面没有绒毛。”
叶景良沉默了一阵,起身。
离开叶景良的怀抱,花蕊瑟瑟发抖。
“我尽力去找,找不到不要怪我。”
叶景良走了。
花蕊抱着自己颤抖。
“小花......”
花蕊一惊,是谁在叫自己?
小藏悬在半空中看着她,手里打着红伞。
花蕊看着她,有一刹那的恐惧,随即恢复平静。
她太冷了,冷到仿佛下一秒就会死。
“你不害怕吗?我这样突然出现?”小藏降落在她身边,左手抚上花蕊的额头。
花蕊感到一股热流充满全身,她活过来了。
花蕊盯着眼前的人说:“我为什么要怕你?”
“我可能不是人,你不怕吗?”
“有什么好怕的,是人是鬼反正都是人变的。”
“你胆子真大。”
“吓着吓着胆子就大了,生活所迫。你接近我是什么目的?”
小藏笑了:“如果没有我,你和叶景良已经死于海啸。”
“你到底是什么?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花蕊打起精神问她。
小藏:“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要我带你离开吗?”
花蕊摇头:“叶家自会来找他,我不担心。倒是你,神出鬼没,来路不明,力量强大,让我不得不防。”
“我不会伤害你的。既然你不需要我帮忙,那我先走了。”
说完,小藏用红伞在空中一划,一道门出现,小藏进门消失不见。
花蕊又是一怔,难道她是哆啦a梦,还有任意门。
小藏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花蕊脑子里又开始煮浆糊,身体不冷了,但越来越热,一会儿似进烤炉,一会儿如坠冰窖。
叶景良带着各式各样的树皮回来,手臂和小腿上添了几道血痕。
他将树皮往花蕊前面一摊,坐在一边用草叶清理伤口。
花蕊强撑着从那堆树皮里找奎宁,幸好,叶景良找到了几块。
花蕊将树皮往火堆上烤烤,就往嘴里塞。
奎宁树皮进嘴,割喉咙,花蕊梗着脖子往肚里吞。
叶景良拿来一个椰子,在石头上敲了一阵,端来半个递到她嘴边。
花蕊捧着椰子,如饥似渴。
叶景良舔舔嘴唇,将另外半个递给她。
喝完椰子汁,吃完椰肉,花蕊精神头儿好些了。
“叶少,算上这次,你救了我三次了。”
叶景良半躺着休息,没理她。
良久,才说:“我不想再看到你了,扫把星。”
“噗嗤......”花蕊突然笑了,原来在叶景良那里,自己也是扫把星。
叶景良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笑。
花蕊:“海啸来临前没有扔下我,谢谢你的善良。”
叶景良一怔,他听过很多赞美,高、富、帅、狂妄、拽等等,但从没有人说过他善良。
好笑,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善良的人。
他也没想明白,灾难面前,为何没有放开花蕊的手?冲到这座岛上后,他醒来,看到她还活着,自己庆幸无比,这又是为什么?
“好话无用。”叶景良继续说,“回归云市,你记得还我。”
花蕊心情变好,问:“你缺什么?若是我还得起,我肯定还。”
叶景良看了她一眼,道:“我什么都不缺。”
花蕊当他随意一说,也不再接话。
堂堂叶氏集团的叶少,还有什么得不到吗?
第11章 生孩子吗?
不知道是吃了奎宁树皮的作用,还是小藏来了一趟的原因。花蕊一觉睡醒,就感到自己已经好多了,不再忽冷忽热,只是整个人比较虚弱。
叶景良晚上值夜,早上才睡,眼睛底下一片青黑。
花蕊慢慢地站起来,加些柴火进火堆。
没有淡水也没有吃的,花蕊伸出舌头来舔舔嘴唇,她得去弄点食物回来。
不忍心叫醒叶景良,花蕊独自进了荒岛深处。
叶景良醒来,下意识地去看火堆另一边的人。结果地上没人。
叶景良猛地起身,四处张望,除了海水与风,什么都没有。
难道被野兽叼走了?
叶景良一脚踹开脚下沙土,他不应该睡着的!
现在就剩他一个!叶家怎么还没来找他?路海遥怎么还没找到这里?还有那个女人......
叶景良失魂落魄地垂下头,无助地站在那里。
“叶少?”
花蕊抱着采到的野果回来,看到叶景良,仿佛很痛苦。
叶景良猛地抬头,瞳孔里映出喜悦。
脸上却冰冷至极,黑得像锅底,冷冷地看她一眼,走回火堆边上。
花蕊不太明白叶景良为什么生气,“我饿了,你看这是找到的吃的。”
有青色的香蕉,黄色的木梨,红色的树番茄,还有一堆仙人掌果。
花蕊递一个红彤彤的仙人掌果给他
叶景良接过果子,说:“你不怕中毒?”
“这些果子我都认识。”
要做花艺,首先就得认识植物,她认识的植物比一般人多。
“叶少,我们在这里几天了?”
叶景良咬一口果子,酸甜,挺好吃。
他想了想,回答:“三天了。”
“我们做个筏子吧。”花蕊建议 。
“异想天开。”叶景良回她四个字。
花蕊指着身后茂密的草丛道:“不是砍树的那种,做草筏子。”
“那是马格草,很坚韧,秘鲁的草绳桥基本都是用这种草编的。我们可以用它做个筏子,顺着洋流方向自救。”
叶景良不动,只说:“叶家会找过来的。”
“等叶家找过来之前,过做个筏子也是一条路。去近海抓鱼也不错,我想吃点荤腥的。”
花蕊起身去拔草,马格草很坚韧,难□□,花蕊才拔一会就汗湿了头发。
叶景良吃完果子,拍拍手,看一眼花蕊,走过来,一拔一大把。
花蕊暗叹,手劲真大。
她席地而坐,开始编制草筏子,叶景良闲着也是闲着,为她提供马格草。
颇有些男耕女织的味道。
海上升起一轮明月,湿润的海风拂过,叶景良手掌红了。
花蕊从沙滩上挖一捧海泥,涂在他的手上。
原本火剌剌的手掌即刻变得清凉起来。
火光的映照下,花蕊的眼亮晶晶的。
“你是哪家的人?”叶景良问。
“噗嗤......”花蕊忍不住笑了,“我不是哪家人,我......是布渠县人,工人家庭,靠自己挣钱,很不幸,我打工的的这几次,你都遇到了我。”
此刻的两人,坐在荒岛的火堆边上,没有阶级贫富差距,纯粹的两个落难男女聊天。
“之前是我误会你了。”
“没关系,确实太巧合,更何况我还要谢谢你,帮了我几次。”
叶景良伸直长腿,靠在石头上,看着夜空,澄净透彻。
他有多久,没有这样看着天空了。
火堆飙出点点星火,四周很安静,安静得可以听到花蕊编织草席的声音。
“你怎么会编这个东西?”叶景良问。
花蕊:“小时候跟人学的。”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花蕊嘴角露出笑意,很是温柔。
叶景良侧过身,看着她。
“你想不想在岛上多呆一阵?”
花蕊抬头,不解:“你想吗?”
“多好的机会,荒岛求生,只有你和我,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种田生孩子,等到叶家找来,你的人生就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