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总每晚都要我哄入睡+番外(70)

作者:南莓果果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沈和秋听到“小提琴”,眨了眨眼,磕磕绊绊地问:“是家里的那架、那架小提琴吗?”

他之前还用它拉过曲子给易先生听,也是在书房里,后来家里建了录音室,那架小提琴也被搬到录音室里搁置了。

“嗯。”易晟应了声,“是把好琴对吧?”

“可惜,她还没等到我学会她教给我的曲子,就离开了。”

沈和秋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他怔怔地重复道:“……离开了?”

易晟搁下手里的酒杯,轻描淡写地说:“她死了。”

“在我十岁的那年,一场绑架案里。”

那天易晟只是同往常一样,放学后就等着家里的司机来接他。

但恰巧,何亦诗那天没有让司机来接他,而是自己过来了。

在绑匪冲上来的时候,何亦诗正拉着小易晟走在一条回家的小路上。

她面容带笑,听着自己的儿子说学校里发生的事,时不时回应几句。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直到绑匪抓住了小易晟的手,她才反应过来。

可她什么也干不了。

没有武器,一个自小就锦衣玉食的大小姐,根本毫无反抗之力。

可何亦诗毫不犹豫,像天下所有的母亲一样,站在危险面前,去保护自己的孩子。

但她的拼死抵抗换来的却是持刀绑匪的一刀。

她被捅伤了腹部,然后跟小易晟一起被绑走,锁在一间无人的仓库里。

绑匪是冲着易家的名头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要钱。

他们用易晟与受伤的何亦诗去威胁易鹏程,找他要钱。

但当时易鹏程正在和他的小情人鬼混,中途被电话打断,很不耐烦地回了句“滚,我没有钱,你要钱我就报警了。”

没要到钱的绑匪气急败坏,他们听到易鹏程要报警,想着直接撕票,于是拿着刀要捅人。

他们率先去捅的是小易晟,但是被何亦诗挡住了。

被疼痛折磨了一天一夜还失血过多的何亦诗突然从昏沉中醒了过来。

她莫名又有了力气,挣扎着将小易晟护在了身下。

第二刀捅在了何亦诗的后背。

十岁的易晟被吓得一下子哭了出来,他抱着不停流血的母亲,心慌意乱得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用小小的手去给何亦诗捂伤口。

但是血却没有因为他的阻止而停止涌出。

夜晚的仓库冷得要命。

小易晟抱紧了面色苍白、身躯冰凉的何亦诗,他全身都被何亦诗身上流出的血液染红了。

他冷得发抖。

等到绑匪打通了林家的电话成功要到钱后,草草地给了小易晟一点止血药让他去止住何亦诗的血。

红着眼睛的小易晟拿着劣质的小瓶药粉,他第一次碰这种东西,完全不会用。

他小心翼翼的将药粉撒在了何亦诗的两个窟窿上。

血止不住。

大抵是药粉太劣质了。

而何亦诗流了太久的血,又再被捅了一刀,已经无力回天。

小易晟整瓶药倒下去,那血还是不停的流。

流了满地。

他恐惧地明白到,自己的妈妈很快就要离开他了。

何亦诗失血过多,面白如纸,虚弱到连声音都很轻。

却依然像往常一样温柔地搂住小易晟,一点一点擦干了小易晟脸上的泪。

她轻轻拍着儿子的背,声音轻柔地安慰他,像是每一个夜晚,她为他唱晚安曲,讲睡前故事那样。

“小晟,乖,不哭了。”

“你是乖孩子,听妈妈的话,闭上眼睛,睡一觉起来一切都结束了。”

“妈妈不会有事的。”

小易晟睁着被眼泪模糊的双眼,陷进了母亲最后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十岁的孩子将近两天没合过眼,精神也一直紧绷着,撑到现在已经疲惫不堪了。

尽管小易晟再不想睡,最后还是睡着了。

母亲的怀抱真的太温暖了。

但等到第二天,小易晟是被冷醒的。

母亲冰凉的尸体就躺在他的面前,水泥地上流淌的鲜血已经凝固结块,他身上、手上的也是。

他的妈妈唯一一次没有遵守和他的约定。

她躺在又冷又硬的水泥地上,不再醒来。

小易晟愣愣地坐在地上。

过了不知多久,他爬过去抱住了何亦诗。

冰得他打了一个冷颤,嘴唇苍白。

他听见绑匪在商量着怎么处理尸体,扔到荒郊野外还是用火烧了。

他听见警笛声突然在外面响起来,随后纷沓而来的是嘈杂凌乱的脚步声。

有人给他披上衣服,有人给他递了热水,有人

从他的怀里抱走了母亲。

易晟跌跌撞撞地从一片黑暗的仓库里追出去,他看见穿着白衣的医护人员用担架抬着何亦诗,易鹏程就站在一旁,低头看着她。

那个男人无动于衷地笑了下,神情冷漠:“我妻子的尸体就拜托你们处理了。”

“我刺激了绑匪?”

男人仿佛听到什么有意思的笑话般,忽然笑起来:“警官,我只是报了该报的警。”

“害死我妻子的应该是绑匪才对。”

他扭过头,冷漠地看了一眼刚跑过来,浑身被血弄得脏兮兮的易晟:“哦,可能还有你。”

“毕竟他们本来只打算绑架你而已,你母亲只是捎带上的。”

“听说她死的时候你还在睡觉?”

易鹏程讥讽地说,他一向不喜欢这个被何亦诗养得不亲近他的儿子,说话时也就口无遮拦。

小易晟站在担架的另一边。

他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母亲的尸体被搬上了救护车。

他再也不要睡觉了。

从那以后,易晟真的开始睡不着了。

一开始只是难以入睡,后来逐渐演变成睡眠质量的下滑,一点动静都会惊醒他,最后变成了合上眼,却整夜整夜地清醒着。

他开始害怕醒来后会失去什么,又或者是害怕做梦时会梦到那些场景。

所以最后,连安眠药都不再对他起效。

大概是在惩罚他害死母亲的罪错,所以他才会被失眠症折磨。

易晟讲述这些时的口吻很平淡,仿佛是在讲一个很久远的故事。

但沈和秋听到这些话,心脏却像被猛地揪了一下,又酸又疼。

易晟看出了他懵然的难过,笑着揉揉他的头:“没事,已经过去很久了。”

“我已经不是很难过了。”

他话音刚落,怀里就忽然扑进来一只软绵绵的小夜莺。

易晟坐在椅子上,被扑了一个措手不及,好在还是反应迅速地将人接住了。

他刚要说点什么,就感觉到胸口处洇开一片凉意,透过衣料浸进来,染在截然相反的皮肤热度上。

大约是小夜莺哭了。

沈和秋趴在易晟的胸前,眼眶兜不住泪水的重量,眼泪一颗颗往外滚落,啪嗒啪嗒地落在易晟的衬衣上,湿润了一片。

他的后背轻微地颤抖着,连带着易晟抚上去的手也跟着微微颤栗。

易晟的心口像是被锤了重重一记:“啾啾,哭什么呢。”

沈和秋没有说话,隐约的啜泣声带着一点点轻轻的喘息,在寂静的房间内格外的清晰。

“骗人。”沈和秋说话的声音里满是哭腔。

他说话的声音轻,易晟差点没听清,他怔愣一瞬:“骗人?”

沈和秋吸了吸鼻子,抬起头,睫毛上都浸润着泪珠,眼眶哭得通红,打了几个小小的哭嗝:“易先生、骗人。”

“明明难过、还说、不难过。”

就像之前,明明睡不着,却骗他有休息。

骗子。

“都、都睡不着了,怎么可能、不难过。”

易晟没想到沈和秋在这方面的情绪感知反而会这么敏锐。

他第一次感觉到有些束手无策,他的小夜莺好像是被他弄哭的。

易晟低声地哄人:“没关系的,现在不是有啾啾了吗?”

“有啾啾给我唱歌,我就睡得着了。”

沈和秋用力摇头。

这回,他没有被这么轻易地骗过去。

不难过和能睡着不是一回事。

易晟没把人哄好,失策了,那些连绵不断的眼泪就像断线的珍珠,一颗颗砸在他的心口,让他既是酸涩,又是温暖。

他的小夜莺是在心疼他。

他是为了他才哭的。

易晟帮沈和秋擦眼泪,他想了想说:“那啾啾帮我一个忙,我就不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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