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声点亮杖尖,仔细的观察起这间盥洗室,与男生使用的没有太大的不同,只是取代了小便斗的是一间又一间的隔间,他优雅地绕着厕间查看,小心的不要触碰到脏污,他像是在花园里信步观看一样,在厕所里走动着,但眼角余光从未从Harris身上挪开注意力,随时提防着男孩可能的偷袭,然而男孩只是带着笑容看着他四处检查。
最终他走向男孩,检查着他背后的洗手台,然后他发现了那个让他为之屏息的小小图腾刻在金属制的水龙头上。
一只小巧的蛇。
下一秒熄灭了光芒的紫杉木杖尖抵上了Harris的下颚,高大的身影覆在那矮小的身躯之上,墨色的眼眯成一条缝隙,里面反射不出一丝光线,他的声音轻柔却危险地在石质厕所里回荡:「这是什么意思。」
男孩仰着头睁大蔚蓝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脖子拉扯出了一个漂亮而脆弱的弧线,他能感觉到随着他吞咽的动作手上的魔杖被轻微的推动着,他露出了一个忐忑的表情:「我以为⋯我是说⋯Hendrik叔叔认为你会想知道密室在哪里。」
Tom感到一阵恶毒的愤怒从他的腹中升起,他的喉咙滚过几个极其黑暗的咒语,最终被他紧咬的牙关所阻挡,他以为、他竟然天真的认为Hendrik对密室一无所知,而他独享的这份秘密,他的个人财产,竟然被两个Evans蒙在鼓里,而他竟像一个蠢蛋一样寻找了整整三年未果——不,他漏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Hendrik是个蛇语者,而他从未真正盘查过Harris是否也具备蛇语的能力,如果男孩也是,那是否代表了Slytherin的继承人并非只有他一个?
『你怎么知道这个秘密的?』『呃⋯叔叔从你母亲的家族那⋯』——太好了,现在Slytherin里存在着不止他一个蛇语者了,而这极有可能让他的王国产生动摇,那些愚蠢的血统论者非常可能会向Harris靠拢,尽管眼前的小男孩是个白痴,远远比不上他的优秀,但是稍微聪明一点有野心的家伙,肯定会想扶植这样的一个人成为魁儡领袖,来跟自己作对。
噢,他露出了一个邪恶的笑容,如果真那样也是十分有趣不是吗?他可以把他们一一击溃,并借此揪出那些不忠诚者,尽管他靠恐惧与利益统治那群庸才,但他知道其中有一群人是格外容易立场不坚定的,他可以在他的王国尚未足够壮大前容忍他们,而这并不会是永远。
但是相比他分析出的益处,Tom心底此刻被一种隐密的渴望所填满,他渴望向他的赞助人报复,他想藉由伤害Harris来向Hendrik宣战,他怎么敢对自己隐藏Slytherin的秘密,属于他的秘密,而他讨厌分享,他讨厌有人把手伸到自己的东西上,而Harris的出现一次踩在两个一直以来独属于他的东西之上,他的赞助人与他祖先的遗产。
如此无礼而粗鲁的——Tom瞬间后退了一步,他一直留意着Harris的魔杖,却下意识地忽略了男孩脖子上一直在休息的蛇,那只蛇白色的头警告地抬起,红色的眼睛紧锁在他身上,像是在暗示它随时有可能会攻击一样,Tom没有马上移开抵在男孩弱点处的魔杖,他评估着诅咒男孩同时躲开蛇咬的可能性,最终忍下杀了男孩的渴望。
Harris在少年的魔杖离开后咳了几下,小心翼翼地盯着面前阴沉的Tom看,他斟酌着用词,像是深怕会再次激怒眼前的少年:「虽然你都没有提到,但叔叔猜你已经发现自己是Slytherin的继承人了,他认为是时候该告诉你属于你家族的秘密了⋯」
Tom皱起眉头,他捕捉到了那个关键字:「我的家族?你跟Hendrik不也是蛇语者?」「我们会蛇语跟Slytherin没有任何的关系。」Harris快速地回答着,脸上什至带着点厌弃:「我跟叔叔会蛇语是因为被一个黑巫师诅咒了。」
一个诅咒便让一个家族拥有了爬说嘴的罕见天赋,听起来倒像个祝福,但男孩的表情与他赞助人对待爬说嘴的态度到不像是个谎言,Tom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他站到了流理台前:「你进去过了吗?」
「没有,我对密室没有兴趣。」Harris表示无辜地举起双手退到一旁,看着青年研究着是否有什么样的机关,偏头想想后补充道:「如果你希望,我可以在外面等你出来。」
这反而倒像是个陷阱了,虽然Tom琢磨不出Evans们可能会伤害自己的理由,但他可不想在探索一个危险的远古秘密时,出来被人暗算一把,倒不如把男孩带在身边,如果遇到什么危险还能把男孩推出去挡,一举两得:「不了,我们一起进去。」
然后少年眯眼看着那只小蛇,退开一步,诡异而低沉的嘶嘶声从他嘴里吐了出来:『打开。』
Tom明白自己猜对了,刻着小蛇的水龙头发出耀眼的白光,照亮了整个盥洗室,流理台慢慢地陷了进去,露出了巨大的水管,像是一只怪物张开的嘴巴,狰狞的面向他们想把人吞噬进去,少年盯着那肮脏潮湿的入口,皱了皱眉头,接着笑容出现在那俊逸的脸庞上,他模仿刚刚Harris夸张的动作,对着男孩做出了欢迎的手势:「客人先请。」
Harris看了看他,又看看那个可以容纳一个人的黑漆漆的洞口,再看了看肩膀上的蛇,最终叹了口气,任命地越过Tom上前,捏紧鼻子跳了下去。
Chapter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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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Harry说的话他一点都不怀念那个滑落下水道的湿滑触感,他在下面没待多久,Tom也落了下来,他似乎使用了某种咒语让自己的身体隔绝了肮脏的水管壁,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的一样整洁。
一切就像二年级密室时的重演,差别只在跟自己一起下来的人变成了少年黑魔王与成年黑魔王,也没有巨大的蛇怪从雕像口中爬出来,当然,他挑选冬天可是有原因的,这个季节所有的蛇都在冬眠。
稍微探索后,Tom便放弃在寒冷的冬夜里召唤蛇怪的念头,反正他现在知道密室在哪里,他有得是时间下来——但他们都明白真正的原因是因为Harry也在,如果有什么更深的秘密或是价值连城的宝藏,Tom绝不会想要跟他分享。
Harry倒是不怎么在乎少年的想法,说真的,他一点都不想在那阴森的密室里多待上几个钟头,相比那潮湿又充满不快乐回忆的地方,他情愿回到Slytherin的交谊厅——仅管他如此怀念Gryffindor温暖的红色扶手椅,蛇院那一点也不温馨的色调总让他感觉很冷。
所以当他们钻回地窖里时,他马上窝到壁炉前取暖,他一边对着手心哈气一边烤火,另一旁的Tom则慢悠悠的坐到他原本的位子上沉思,他琢磨着在圣诞节假期结束前把密室仔细的搜寻一遍,并思量着该怎么运用这份资产。
说到底,虽然他从文献上推测出,密室里圈养着的生物是蛇怪,但经历了那么漫长的岁月,Salazar Slytherin的宠物是否还存活着便值得研究,如果它仍然生存并且能被他所支配,在使用其向其他纯血家族们宣示自己力量之余,也许他会继续他伟大先祖的遗愿,把Mudblood们驱逐出这所校园。
思及此,Tom抬眼看了那个在壁炉前瑟瑟发抖又脏兮兮的男孩一眼,虽然男孩在蛇院一直被当成Mudblood看待,但他应该同年长的Evans一样是个混血——想到了男孩的爬说嘴,他的心中又是一阵阴霾覆盖,他实在不喜欢原本只属于自己与Slytherin的联系被Hendrik之外的人所分享。
他虽然执着于发觉密室的秘密,却对祖先的残愿没有多大程度的热情,他更多的是想借此证明自己的身份与实力。解析历史后便可知晓,四巨头时期正是教廷实施巫术狩猎最严重的中世纪,Salazar Slytherin对麻瓜以及麻瓜血统巫师的厌恶其来有自,这种夹杂在两组对立势力之中的不稳定因素与其授与知识和力量,不如驱除来的安全,与和麻瓜们关系紧密的Mudblood为伍反而会暴露出更多魔法界的弱点。
若要说Gryffindor拥有开创的精神,Slytherin只是较为保守而已——当然他也并不否认他们确实格外容易着迷于黑暗残酷的事物,并致力于让自己处于优越地位。
然而时代会改变,在他入蛇院并研读英国纯血家族族谱时他便已发现,发展到现今英国根本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纯血家族,所谓的纯血家族或多或少都渗入了麻瓜的血液,即便属于Slytherin后代的自己也有一半的麻瓜血统,如今的巫师早已离纯粹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