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还期待三人抱成一团,又哭又笑,却发现房子里竟没人。
房子里的所有东西都在,只是春桃写在油皮纸上的字条,不见了踪影。
几人本还担心,可春桃看着门口木棒上的五道刀痕,知道她是出去避难去了,五天后才能回来。
甲十六见两人竟还有暗语,更觉得她们在外面是有多不容易。
还有这宅子破的,简直跟陈鹤声家都没法比。甲十六看着屋顶都有些塌陷,真怕哪天雨下大点的话,这屋子都能漏雨。
她实在不忍心她们要一直住这样危险的地方,可春桃她们却已经交了半年的房钱,连过冬的柴火都买完了。
离开时,春桃没有跟着,说等红杏回来了,就一起去找甲十六。而甲十六特别想跟她一起等着,可自己的事也很多,实在是没办法。
等红杏的几天时间里,甲十六一直跟陈鹤声提帮忙找红杏和看宅子的事,可陈鹤声从那晚后,却如同变了个人似的,一点点小事,得答应他一大堆条件。不仅如此,挑茬儿还成了家常便饭。
要说前些天,怎么说也是对上几句话才挑,可现在连同陈木声都一起带上了。
大早上的,陈鹤声拿着一根也不知是掉了几天的鸡毛,来到厨房看着陈木声,审视道:“木声,趁我出去挑水,你是不是又打了它?”
陈木声叹了口气,配合着他,惊讶地问:“又是它告诉你的?”
第 33 章
他一直怀疑陈鹤声前几日吃药膳鸡吃出了反常,动不动就拿鸡说事。
陈鹤声将毛放到一边,严肃道:“有气都冲我来,欺负鸡算什么本事?我看它这些天都瘦了不止两圈。”
陈木声简直难以接受,白眼嫌弃:“要不今晚我睡院子,把位置腾给它?”
陈鹤声掐着陈木声的腮帮子,咬牙说:“不想背书就直说!你乐意腾地方,鸡还不乐意住呢。”
陈木声撇开他的手,要说不说道:“你再这么倚老卖老,小心我把你的秘密都跟十六姐说。”
陈鹤声解下钱袋生气:“好像快月底了,有能耐你就说。”
陈木声看他又拿零用钱威胁自己,立马陪笑认怂。
甲十六在一边忙着蒸笼,看着两人吵嘴笑了笑。
她今早蒸的水晶芙蓉饺,半透明的外皮里,粉粉嫩嫩,犹如一朵朵芙蓉花,含苞待放。
她小心拿出几个装到盘里,拿到桌子上让他们尝鲜,道:“水晶芙蓉饺。”
陈木声捡起一个冒着热气的蒸饺,装模作样地吹了吹,递给陈鹤声,献殷勤地笑笑:“哥,十六姐亲手包的水晶芙蓉饺,里面是我亲手剥的虾。”
“我买的虾!”陈鹤声傲娇张嘴,坐等投食,陈木声十分嫌弃,却也为了零用钱只好保持微笑。
他毕恭毕敬地送入,却还是被陈鹤声拍了一下头。没有什么征兆,也没有什么理由。
“好心喂你,你打我做甚?”陈木声揉着头,表情很是不满,却也一如既往地为了零用钱,委曲求全道,“要打的话,下回打别的地方!”
在他眼里,自己唯一能比过他的就是脑子,所以一直重视的很。
陈鹤声看他唧唧歪歪,直接道:“快吃!”
陈木声老实吃着蒸饺,向甲十六说:“十六姐,最近吃的东西都好精致,有些东西连易诚都说第一次吃。”
甲十六看着他吃的高兴,道:“那姐姐以后给你做更多漂亮的东西吃。”
陈木声点头笑笑:“等过两日休息,我和易诚一人拎俩筐,十六姐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甲十六高兴道:“那还去上次那个市场,那里的东西不错。”
陈木声点头:“正好让易诚砍价。”
两人相视而笑,倒是郁闷了另一人。
陈鹤声有些无语,今日分明是自己休沐,搞得两人跟拎筐就要出门似的。
凡事都不能念叨,一念叨定没好事。陈木声那小人精的目光就瞅过来了。
“大哥,你今日休沐,在家还是和元大哥去喝酒?”陈木声问。
“我去哪还用得着你管?”陈鹤声心情不太好。
“我就问问,你吼我做甚?”陈木声继续道,“如果没事干,可以带十六姐出去转转,买个衣服啊胭脂什么的。”
陈鹤声不乐意道:“带丢了,你可别哭着喊着跟我要人。”
陈木声一惊:“那还是算了。”
陈鹤声瞪向陈木声,又转头看向甲十六,严肃道:“今天就带你去逛街,必须去!”
甲十六自然最喜欢逛街,犹豫都没犹豫道:“鹤声哥,那我去看看还有什么调料要买。”
陈木声看甲十六一点也经不起他大哥的诱惑,小心翼翼地向陈鹤声问:“哥,今日好像学乐理,学了一点用也没有,我能不能和你们一起逛?”
看下家伙不去书院,陈鹤声岂能容忍,直接严声拒绝:“别逼我生气!”
陈木声为给他解气,将盘里最后一个芙蓉蒸饺喂给了他,还哀求似的叮嘱:“那你在家可别欺负十六姐。”
陈鹤声东西吃了,可根本就没想过答应。
没一会儿,易诚一如既往地来了。两小家伙吃完早饭,边吵边闹就去了书院。
易诚那孩子倒是执着,还挺有毅力。每日起的早不说,次次都拿些吃的过来,虽说陈鹤声并不会在意小家伙天天空手来吃饭,可小家伙好像很是在意。
易诚毕竟是生意人之后,陈鹤声想着,如果是让自家陈木声天天拿东西去别人家吃饭,一定会心疼的要死。
可生意人就是生意人,尽管是个小生意人,目标却明确的很。一笔生意谈完就结束,这是绝对的生意人的想法。陈鹤声有些担心,如果易诚的目的达成,到时不找木声来玩儿,木声一定会很难过。
眼看离拼厨的日子就快到了,陈鹤声又开始为甲十六这边发起了愁。
易香居的消息发布的,人尽皆知,就连他们六扇门的捕快也在空闲时,猜测起了那个被京城最年轻的神厨邀请比拼的厨艺的姑娘。
没有人知道,这个被他们整日挂在嘴边的厨娘,就在陈鹤声的家里,可好奇的绝大数人,都吃过甲十六做的肉干。
其实,那次卖完肉干的过后几天,也有好多人要去买,还问陈鹤声要店铺的住址,可被陈鹤声随便说一片区域后,就给糊弄过去了。
看着甲十六做的猪肉干好评如潮,陈鹤声倒是想趁每次休息时,都搞个副业,这可比他当捕快赚钱赚的轻松。
还有她那些奇奇怪怪的糕点和面食,每样拿出来摆在街上卖,陈鹤声觉得都得惊呆一堆人。
甲十六收拾完桌子,见陈鹤声在院子里擦着刀,便走了过去。
她见陈鹤声并没有反应,就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她喜欢看陈鹤声擦刀,特别是那专注的神情,还有不时滑动的喉结,确实让人移不开眼。
“我说过,别总拿那种眼神看我。”陈鹤声将刀入鞘,看着甲十六说。
甲十六也不知是哪种眼神,只好一如既往地应了一声。
“鹤声哥,桌子收拾完了。”甲十六汇报。
陈鹤声看了下日头,说:“现在出去太早,你回屋休息一会儿再来找我。”
甲十六觉得奇怪,要是平日他都恨不得自己没时间休息,便问:“鹤声哥可是要出去?”
陈鹤声也没想过要去哪,不过听她问,想了想就从钱袋里拿出那枚戒指,瞥她一眼:“去当铺把戒指当了。”
甲十六可不在乎那个戒指,见他要去当铺,立马道:“我也想去当东西。”
陈鹤声故意不冷不淡地拒绝:“不带。”
甲十六低头。
陈鹤声看她失落,道:“想我考虑考虑,你就讲讲这戒指的事听听。”
甲十六疑惑,问:“鹤声哥可是想听那老奶奶的事?”
陈鹤声站起,严声道:“我是想知道这戒指的来路是否干净。作为一个捕快,定不能知法犯法。你既然住在我家,我有权知道。”
甲十六见他怀疑,也生了些情绪,抱怨:“那老奶奶凶的很,即便我想偷想抢,她旁边的随从还看着我呢。”
陈鹤声怀疑:“那老奶奶当真有你说的那么凶?”
甲十六道:“特别特别凶,我每次见她都害怕。”
“每次?”陈鹤声问。
“总之不是一般的凶。”甲十六知道自己说不过他,就决定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