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娇花(79)

“多谢卜梅老先生。”毒快解了,谢初年很是开心, 看着卜梅的目光就像看救命恩人。

卜梅有些心虚,谢初年并不知道这个毒就是他研制的, 还对他感恩戴德。

“沈夫人言重了, 都是老身应该做的。”卜梅又叮嘱了谢初年一些用药事宜, 便拿着药箱离开了。

“冬白,将我绣好的帕子给二嫂送过去吧。”

前日沈渊接到消息,说英国公父子在灵州出现过, 他带着吴风去灵州了,谢初年又拿起针线,绣了个手帕送给胡兰芝。

没过多久, 胡兰芝命人送来了个罗汉松盆栽, 说是回礼。

“我只绣了个帕子罢了。”谢初年转头让冬白接下。

“我们小姐说,今日铺子里事情多, 不能来陪沈夫人了,明日她再来。”那下人将话带到便走了。

“夫人,这个放哪里好?”冬白抱着盆栽问。

“就放……哪儿吧。”谢初年指了指窗。

“夫人, 现在可要用饭?”冬白放下盆栽问。

今日早上谢初年赖了会儿床,早饭吃的晚了。

“去传饭吧,早上吃的也不多,现在倒是有些饿了。”

冬白走后,谢初年去赏玩盆栽,又在屋中左右瞧了瞧,觉得这盆栽还是换个位置摆好些。

她自己端起盆栽,盆栽的重量比想象中的重很多,端着不稳当,隔着薄纱手套又有些滑,结果一不小心没拿住,盆栽直直摔在地上。

很大一声,吓了谢初年一跳。

陶瓷花盆四分五裂,土撒了一地,谢初年在心中暗骂自己,就不能等冬白回来再挪位置,急个什么!

心急之下,谢初年蹲下用手收拾,直到感觉右手的触感不太对劲,才发现不知何时手套被花盆碎片划破,她的皮肤碰到土了。

“夫人!”去传饭的冬白回来,见到谢初年蹲在地上还以为她出了什么事。

谢初年猛地起身,眼前一阵眩晕,被冬白扶到床上坐下,缓了一会儿才好。

“还是叫卜梅老先生再来一趟吧。”谢初年看着自己的右手说。

从碰到土,到卜梅拿着药箱来,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但放到平时,皮肤一碰到土没一会儿便会红肿,现在倒是什么变化也没有,也不痒。

卜梅刚准备吃饭,就被叫了过来,看冬白着急的模样,还以为谢初年出了什么事呢,结果到了发现人什么事也没有,只是呆愣愣地坐着。

“沈夫人,伤在何处?”卜梅问。

谢初年伸出手去,卜梅什么伤口都没看到。

“这里,刚刚碰到土了。”谢初年解释。

卜梅松了口气说:“沈夫人,您现在的毒解得差不多了,现在碰到土啊泥啊,也不会有什么症状的。”

冬白听了眼神一喜,可谢初年倒是没什么反应。

直到卜梅走了,谢初年表情都十分淡然。

“恭喜夫人,您终于恢复了!”冬白比谢初年本人都开心。

“是啊,终于。”

盼了十七年的事情,如今实现了,她自然是欢喜的,只是并没有想象之中的大喜,而是一种淡淡的喜悦,一点点包裹全身。

“冬白,让人给那盆栽换个花盆吧,刚送到我手上,就让我打碎了,也是无辜。”谢初年不忘那盆栽。

说完,谢初年摘下薄纱和手套,走出房门,走到一棵大树旁,蹲下抓起一把土。

此时是冬天,土很硬的,硌着手心并不舒服。

可是谢初年心中却有些激动,原来土壤在手中是这种感觉。

在外寻找英国公父子无果的沈渊,回家第一眼看见的场景,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只见谢初年正坐在一个墩子上,面前是一个轱辘车,两只手在摆弄一个大泥团。

冬白站在一旁一会儿说一句夫人小心,一会儿又说让奴婢来弄吧,在谢初年再三拒绝之后,冬白只得愁眉苦脸在旁边看着。

关于谢初年的治疗效果,沈渊在外也会关注,他已经知道谢初年的皮肤和常人无异,此时见谢初年玩泥巴的样子,像个孩子似的,他仿佛也被谢初年脸上的笑容感染,心中暖暖的。

往常每当沈渊一回家,就会飞扑进他怀里的谢初年,这次却一心一意揉泥巴,连沈渊已经走近都不知道。

“沈将军。”冬白行礼。

谢初年抬头,这才看见沈渊已经回来了,笑吟吟地说:“沈哥哥你回来了!你看,我想给二嫂送我的盆栽做个花盆。”

昨日花盆被她打碎,已经有花匠重新换过了,只是谢初年身体恢复,之前不能碰的现在都能碰了,一时兴起想要亲手做一个花盆出来,谢元璋一听小妹有此想法,必然会满足她,今日便着人搬来一套做陶器的工具,任谢初年玩儿个痛快。

沈渊看谢初年把一个泥团揉来揉去,怎么看也不像是个花盆,“这是什么?”

“二哥送来的黏土,我要把它揉匀,现在应该差不多了吧。”谢初年看着手中的泥团,也不甚会分辨匀不匀,马马虎虎便放在了轱辘车上。

这那里是在做花盆,不就是在玩儿泥巴么?

“吴风,去再搬来一套工具,我也试试。”

“……”吴风仔细分辨沈渊脸上的表情,发现沈渊是真的起了玩儿心。

都二十五岁的人了,这次英国公的事情结束,估计皇上又要封赏,说不定就封个大将军,战场上杀敌无数的沈渊,居然会陪着自己夫人一起玩泥巴?

沈渊坐在谢初年身边,两人并排,手上全是泥,玩儿的不亦乐乎。

“沈哥哥,你要像我这样!”谢初年说沈渊做的不对,可是沈渊看了一眼谢初年手中的,依然我行我素。

谢初年心想,沈渊领军打仗,想来也没做过陶器,那他们两个半斤八两,说不定到最后她的比沈渊做的还好呢。

可是做着做着,谢初年抬头一看,就见沈渊手中的黏土,已经初见雏形,很像一个花盆的样子了,再看她自己的,却像一个大碗,还是薄厚不一的那种。

两相对比之下,倒是自己落了下风。

谢初年眼珠一转,起了坏心,往沈渊那边凑了凑,装作随便看看的样子,趁沈渊不备,忽然伸手就往那成型的黏土上戳。

可她刚刚出手,连个边边都没碰到,就被沈渊一把抓住。

沈渊脚下停止踩踏,胳膊抬起勾住谢初年肩膀,将人直接揽在自己怀里,“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随便看看。”谢初年耳边尽是沈渊呼吸的热气,有些痒,忍不住躲。

“那就好好看,坐这儿看得更清楚。”沈渊说着,大手握住小手,一起放在黏土上。

原本谢初年的注意力全都在制作陶器上面,可是现在这个姿势,两人离得很近,她后背就贴在沈渊的胸膛上,能清晰地感受到沈渊强有力的心跳,耳边是沈渊的呼吸,热气轻轻落在她的耳垂,她的耳朵已经红透了。

陶器依然是沈渊在做,因为她的手被沈渊的大手包住,也没了做陶器的心思,干脆直接抽出手来,静静靠在沈渊怀里,看着沈渊做的花盆渐渐完美,而一旁自己的那个,因为许久没有水分,已经有些干了。

“做好了。”沈渊脚下动作一停,陶器停止旋转。

“我的还没做好。”谢初年往旁边看了一眼说。

“你的就算了吧,做出来也用不上。”

“你的也用不上的,二嫂已经命人换好新的花盆了。”

“正好,带回京城,放在房中做个装饰品。”沈渊不以为意,还叫人拿了一把小刀,在那陶器里侧刻画。

“沈哥哥,你写了什么?”

谢初年低头去看,却被沈渊一把挡住,“等煅烧好了再看吧。”

“小气。”谢初年抿抿嘴,从沈渊怀里挣脱出去。

沈渊这才看见,不知何时,谢初年的脸上蹭上了黏土,像个小花猫一样,她自己却浑然不觉。

看了看,沈渊忍不住发笑。

“笑什么?”谢初年见沈渊瞅着自己的脸直乐,不自觉身手去摸,摸上了脸才发觉自己手上都是泥,低呼一声跑到镜子前去看。

沈渊将自己的手洗干净,去帮谢初年洗脸,动作十分轻柔,稍微使力就是一个红印子。

洗完后,将水擦干,两人的脸离得极近,眼神一对上,两人动作都停住了。

看着沈渊的目光从自己的眉眼落到唇上,谢初年忽然开口,“沈哥哥,卜梅老先生说,明日最后一天药浴,毒便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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