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找陈不念这妹妹,还租住在自己空置的房子,一起买家具,想来八字是有一撇了吧。大家都挺看好的,垨老爷子就这么一个独孙子,早点结婚生孩子可不得喜庆嘛,大伙儿也能沾沾光凑个欢喜热闹。
眼见着徐鹏高大的身影走过去,个个便又低下头窃声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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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味鲜饭馆生意热闹,进门是个大冰柜与鱼虾蓄养槽,装满各种活蹦乱跳的海鲜。
陈不念请了兄弟们坐在二楼的单间里,点了一桌子的菜,清蒸大龙虾、剁椒蒜蓉烤生蚝、豉香平子鱼、酸辣牛肉羹、油焗红蟳、还上了一盘土笋冻……后来陈不念还是被美味打倒,反正长在沙子里,不去想原食材就仍念念不忘那加了芥末的酸爽味道。
兄弟们在陈不念面前,保持着几分规矩,却又如少年般轻松快乐,几个讲不完的八卦笑料。
还讲到谁谁的朋友因为喝酒打架进去了,进去后才发现里面的老大也没那么嚣。老大们为了早点出来,都在忙着赚分数。
当然,一般人进去还是得先罚一罚的,比如搓几天袜子和内裤,还有头天晚上被命令,必须蹲在尿桶的两边站一个钟头不能打翻等等。但如果碰上那种一进来就寻死觅活的,老大也不敢招惹,还得管大伙儿盯着,免得被拖后腿扣分。
比如有个老惯饭,因为小偷小摸进去好几次,一进去就脱裤子挂脖子说出不去了不想活。搞得老大也很紧张,一看见他的手摸上裤腰,连忙招呼一群人冲过去抱住他腿:老哥不要冲动啊,熬一熬冲个高分还是有希望的。
还有阿升和他爸爸,他爸爸是个吃港澳牌桌饭、有排面的大佬,平日他爸爸老念叨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但有一年在F城做生意,父子俩租了套房子,某天对面WW地震,影响了F城有些摇晃,父子俩午睡没清醒,他爸爸裹了条床单,嘴里喊着“地震了,儿子不要怕”,结果自己裤子没穿就抢着先冲到楼下了。
这其实应该是他们讲过无数次的笑话了,但他们边说边还是笑得停不下来。
生活的另一面,与陈不念完全陌生的,因为他们这种直白的描述,莫名添了一种韩剧的黑色诙谐。
又讲了好多他们各自的段子,陈不念忍不住也笑起。
看到徐鹏英气飒爽地走进门,连忙个个喊一声鹏哥。
陈不念笑起来是真的美,眼睛里有星辰,涂了口红的唇若樱珠,艳泽动人。徐鹏看了看桌子便转向她,她今天漆了一天墙,临出门前换了条V领赫本风的收腰连衣裙。好看的天然眉尾端,一颗小小的红痣夺目。见过很多女人眼周有痣,都没她这样魅的,而且还是那种若非注意便忽略过的美,因此捕见后便有种如获至宝的冲动。
传说五官上有红痣的人,上辈子都是带着故事的,也不知道她上辈子是否有故事,又是否故事与自己有关。
徐鹏拉开椅子说:“吃得怎样了,笑得这么开心。”
嗓音里有宠溺,不遮不掩对她的钟意。陈不念看到徐鹏,此刻的他衣冠楚楚,清贵冷俊,有叫人畏忌的气宇。她有稍些脸红,毕竟前天晚上两个人那样害臊激扬的造作过。
但她又善于粉饰,便做泰然道:“你到了,下次要回岛提前说,免得没等你。”
“太想你就回了。还喝酒?”徐鹏笑笑坐下,抓住她的手捂了捂。兄弟们默默瞅在眼里,鹏哥这也追求得太锋芒毕露了吧。陈不念想挣没挣开,便叫老板再加副碗筷拿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补全咯
☆、第二十七章
(二十七)
吃完饭不到晚上九点,郑昕他们提议说去海边玩会儿。于是分头开车去了黄金沙滩,沙滩正好在琅美社的村下,小弟们除了岛上有家的回自己家,一般晚上也都住在贺贵琅美社的房子。
海边的夜风习习,因为刚刚下过一场小阵雨而清凉惬意。郑昕几个小伙在后头玩耍,陈不念和徐鹏在前面散步。
喝了啤酒的陈不念有些微熏,挂着徐鹏清劲的手指,跟在他身后走得慢吞吞。海风吹着女人浅藕红的裙裾,柔薄面料贴在大腿上,白皙动人。她的长发翩翩乱舞着,遮住眼前朦胧的视界,看男人宽肩直脊的身影笼罩,莫名叫人有一种无所顾忌的安稳。
真是很奇了怪,她从前对姐姐都很少这样,在外人面前,也总是呈现自己更为爽辣的一面。可是对着徐鹏这个男人,却想暴露天然深处的那么多本性。
女人跟蜗牛似的越走越慢,徐鹏回头看陈不念可人的嘟嘟嘴,想到第一天上岛时看她跟朋友视频的惬意说谈……可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这副样子像在撒娇。
可徐鹏爱看陈不念撒娇。看不够,她顶好天天对他撒才够劲儿。
徐鹏停下,稍用力攥了下她的手腕说:“再佝着胸走路,沟都挤成一条线了,看得老子想要你。”
陈不念像天山上的雪梨,因着先天优势而香润多滋。徐鹏就喜欢匐在她颈下宠爱,他真的很温柔又霸道,略带胡茬的下巴抵着陈不念,陈不念如抽丝剥茧没有力气。两个人的空间下,她会抱着徐鹏硬朗的寸发任由他的亲昵,像是灵魂贴得很近很近,彼此都是对方的自己,把两米多宽的大床变作汪洋,藤缠蔓绕地漂浮其中。
感受到夜空下男人炙热的心跳,陈不念轻捶了他一拳:“徐鹏,你还说你不是帮-派流氓,敢不敢再直白点?”
嫌直白吗?那轻捶一点儿力度也没有,反而让女人好看的脸颊贴上了胸口,徐鹏低头俯看:“要含蓄的也可以。一天加三个半小时没见,我想你了,老婆你有没想我?”
什么呀,叫人什么老婆……
“没,有。”陈不念回答得没有丝毫片刻犹豫,唇瓣不自觉咬紧。
她却想他,虽然在干活的时候不想,但见面了又把心塞得满满。沁入鼻息与回忆宛转里都是他犷野的激烈。
她也不晓得两个人怎能那么合拍,就跟很久很久很久以前就是夫妻似的,明明他大得让人难以承受,可是她却像要化成了小溪,只想贴得更近更加涤荡。真的好危险呐这种感觉,尤其是眼前这个英隽冷厉的男人,分明对他一点儿底都没有,抵御的城墙却垒不起来。
呵,徐鹏才不信,猜她肯定有想自己。
勾了勾精致嘴角,略微思索地望向女人,忽而问道:“夏威夷的毛伊岛有去过吗?挺有趣,找机会我带你玩一趟。”
陈不念被问到,思路飘得很远,说:“几年前就去过了,好玩是好玩,但暂时不想再去。”
徐鹏低头睨着她潋滟的眼眸,猜着应该就是了。
很久前的当年,他还是昔日的纨绔倜傥。在那座毛伊岛度假观光,一艘白色的游轮上,出舱看到个年轻女孩站在栏杆旁,烈风吹着她柔密的长发向后飞扬,看到她眼里噙着迷惘而执拗的光,一直杵那空空洞洞地站着。
他内心不由得盯着瞧,像生怕她有跃下去的冲动。
但好在没一会儿她的几个同伴便出来招呼,然后他就没再多关注了。
所以,莫名的眼熟总能究出其根源的吧。
而如果要说,她的那颗红痣,他可能在更早以前便已经遇见过了。
徐鹏轻抵陈不念的额头,抚住女人肩膀,低哑着嗓音道:“今晚为何喝那么多酒,有心事?”
陈不念从回忆片段中回过神来,其实也没喝很多,就两瓶啤酒而已,主要是后面郑昕叫她试一下当地自酿的米酒,然后陈不念就微醺了。
手指攀着他的扣子,应道:“今天爸爸给我打电话了。”
是的,傍晚的时候爸爸陈启适终于打电话过来,那会儿陈不念刚刷完墙壁,正准备打扫一下卫生。
陈启适在电话里问:“不念,你和晨睿分手这件事,一个人自己就做好了决定?”
不念,是陈启适给陈不念入幼稚园时起的大名。虽然陈不念不清楚涵义,又可能以陈启适的作风,是对已过去的就不再惦念之意。
喜喜是陈不念的妈妈给她起的昵称,但陈不念的妈妈在她三岁时就离开了。如果不能够陪伴更久,是不是还要庆幸,幸亏在三岁,否则陈不念连妈妈的记忆都很难留下来。
不过陈启适一般不叫她喜喜这个昵称。
猜着江晨睿后面可能又在大人面前圆了些啥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