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瑛华冷不丁脸红起来,轻轻将他推开,“我要去处理一下。”
翠羽扶着她去了净室,回来的时候她美目盼兮,疼痛几乎飞了,整个人变得精神抖擞。
“你看我没说错吧。”她对夏泽古灵精怪的眨眨眼,“亲热一下有助于葵水下来。”
余光中翠羽捂着嘴窃笑,弄的夏泽有些窘迫,眼睑下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绯红,稍纵即逝。
三天后,季康的人带着两个几十寸长的赭色箱子来到了公主府。敕剌人被刑部一网打尽,宣昭帝龙颜大悦,当下重赏季康,同时下令将敕剌人尽数斩杀。
这功劳是公主让的,季康眼明心亮,将御赐的赏金全都送给了她。
正厅里,瑛华一袭绯红罗纱裙,脚步轻踱,打量着箱子里的财物。半晌后,她满意道:“回去告诉你们大人,就说好意本宫收下了。”
“是,殿下。”身形瘦削的亲信恭顺施礼,“那卑职告退了。”
“去吧。”
待人走后,瑛华拿起一块金锭在掌心垫了垫,乜着夏泽妩媚一笑,“这季康倒是聪明,我本以为他会将赏赐留下呢。”
夏泽曼声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辅佐公主还愁日后没有荣华富贵吗?”
“那你呢?”瑛华将金锭扔在箱子里,抱住他劲瘦的腰,“是不是也想要荣华富贵?”
他爽朗一笑,“我不要那些,我只要公主。”
“嗯,你更聪明,知道有了我就什么都有了。”瑛华声音浅细,像水蛇一样攀住他,纤纤玉指在他腰间摸来摸去,让人心神荡漾。
夏泽将掌心覆在她造作的手上,“今天的爱好又变了?”
瑛华抬脸看他,“对呀,今天我喜欢你的腰。”
习武之人出拳发力时,靠的是腰马支撑,所以经常蹲马桩,挥刀弄棒才会刚猛有劲。这样的人在床帏上自然是如鱼得水,惹得人流连忘返。
见她一副色相,夏泽无奈的将她箍紧,不让她乱动。原本这几日就是非常时期,她还总喜欢这么挑拨,最后还是他难受无比。
“好了,公主就饶了我吧。”他拿鼻尖蹭蹭她的额头,低声告饶。
瑛华笑容宴宴说:“别怕,今天就能放纵一下了。”
“……嗯?”
“那个没了。”
夏泽愕道:“这么快?”
他记得以前公主明明要过六七天才完事,曾经这六七天是他最欢愉的时光,不会受到任何叨扰。
瑛华无奈的点点头,面色黯淡下来,“气血真是亏大了,葵水都不舍得流了,这样下去怀孕怕是困难了。”
她心里的沮丧不加掩饰,夏泽愣了愣,将她抱的更紧。
“别多想了,会好起来的。即使没有孩子,只要我们有彼此,就已经足够了。”他温柔的哄她,“其实我也不怎么喜欢小孩,照顾公主就够让我头疼的了,要是再来一个,我怕我撑不住。”
他说的风轻云淡,眸底都是和煦的笑意,熨贴到让人眼眶滚烫。瑛华在他胸前蹭了蹭,这才把瞳子里的雾气散去。
“公主,我们成亲吧。”
伴随着醇和的话语,有些糙意的指腹轻轻抚上瑛华的面颊。她滞了滞,低声呢喃:“我还想再等等……”
终究是想盼个双喜临门,也害怕自己真的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
夏泽本想将服用秋夕丸的事告诉她,但想想她现在身体的确不好,又作罢了。即使怀上孩子,血虚也难以养胎,若有意外,对她是更大的伤害。
“好,听你的。”他揽住瑛华,直接将她拖抱起来。
脚忽然离地,瑛华一怔,旋即扶住他的肩膀。
夏泽仰头看着她,唇边的弧度甚是清和,“别想这些琐事了,外面春光明媚,这么好的天,我带公主出去放风筝吧。”
说完,直接将她扛在肩头,迈步朝府外走去。
这个风筝放的是极好,以至于很久的以后,两人回忆起来还是忍不住窃笑。
夏泽压根就不是个放风筝的料,不是缠线就是挂枝,要么就是飞不起来。折腾到傍晚,他们带出来的五个风筝破的破,飞天的飞天,全军覆没。
瑛华坐在京郊的草地上,笑的前仰后合,心头窒闷早就被抛之脑后。有燕子自她头顶飞过,停在附近俏柳上,叽喳叽喳仿佛也在跟着乐呵。
夏泽悻悻然的将线拐扔进竹筐中,虽然面上有点挂不住,但公主开怀,他也跟着释然了。
两人在草地上比肩而坐,沐浴着斜晖,身上的轮廓都跟着柔和下来。
夏泽睇了一眼靠在他肩膀上的女人,浓密的眼睫如同织羽,挺俏的鼻子,口含朱丹,一瞥一笑间堪称秀色可餐。
在他失神的时候,突然遭到温柔的袭击,人被她压在草地上。周围的嫩草刺在他脸上,有些痒痛,而她那双不安的手更让他心猿意马。
“这里没人。”瑛华抿唇一笑,“别浪费了这大好的春光。”
夕阳西下,气温有些低了。翠羽来送衣裳的时候,眼前的一幕让她戛然而止。
活色生香,让人血脉喷张。
好半晌,翠羽僵硬的转过身,一声娇叹仿佛抽在她屁股上,让她跑的比脱缰的野马还快。
羞羞羞!
入夜后,瑛华跟夏泽坐在软榻上,仔细研究着矮几上的花名册,上头记载着大晋御前所有官员的名字和职位。
两人反复斟酌,最终将工部尚书王怀远的名字圈了出来。
瑛华放下笔,凝眉道:“王怀远自持清高,出了名的两袖清风,怕是不好对付,小时候还打过我屁股。”
话到末尾,她赌气的囔囔嘴,但现在还有些记仇。
夏泽揉揉她的发顶,轻声说:“工部干的是肥差,王怀远当了十几年的尚书,干净不了。”
“也对,季康跟王怀远是同乡,先让他去招抚,若是不成……”瑛华伸了个懒腰,眼底有丝阴鸷划过,“我就不信他能出淤泥而不染。”
官场上就这样,水至清则无鱼。身居高位者也不过是杀一儆百,谁当了出头鸟,倒霉就落在谁头上。
就在这时,轻巧的敲门声从外头传来。
瑛华回眸:“进来。”
得到允准后,翠羽走进寝殿,将手里的信呈给她,“公主,熙州的来信。”
“熙州?”瑛华一愣,接过来一看,果真是宋文芷。若不是这封书信,她恐怕要将这个闺房密友给忘了。
宋文芷是当朝骠骑大将军的嫡长女,一直追随父亲驻守熙州,最近这几年更是鲜少回京。信上草草几句话,跟宋文芷的性格一样,办起事来人狠话不多。
“是谁的来信?”夏泽狐疑问。
瑛华将信递给他,“是宋文芷,她要回京了。这下好了,赵贤有人管了。”
“……嗯?”
眼见夏泽面上疑惑更浓,瑛华慢条斯理的说:“你应该见过她吧,当初在禁军比武时,她跟我一块去看的。”
夏泽想了想,茫然的点点头。当时的确有两个女子在围观,但对他来说除了公主,另外一个人的面容是模糊的。
“宋文芷喜欢赵贤,但赵贤对她有些惧怕,一直不肯接受她得爱意。回来之前我也觉得文芷身为女子不够温和,就没有撮合他们。”瑛华手肘撑在矮几上,托腮道:“现在看看,赵贤这样的废物就得找个狠角色,使劲管教一下。”
想到赵贤吊儿郎当的样子,她恨的咬牙切齿。
夏泽被她的表情逗乐了,弯着唇角问:“公主这次准备撮合他们?”
“那是自然。”瑛华狡黠笑笑:“这一回,宋文芷很适合当太子妃。”
赵贤当太子那么多年,东宫连个正儿八经的女主子都还没有,只有几个例行公事的妃嫔,还不太得宠。赵贤坚持要找一个喜欢的女人当太子妃,宣昭帝和皇后也就这么惯着。
上一世,赵贤最终也没能找到真命天女,耐不住朝廷的压力,被迫娶了一位世家女子当皇后。皇后生性软弱,管不住他,为人又死板无趣,自然连个子嗣也没给他留下。
空空而来,空空而去,真不知道赵贤浪荡一生是图的什么。
在她坠入回忆得时候,夏泽在一旁提醒她:“婚姻大事还是顺其自然,公主千万不要强人所难。”
瑛华知道他得意思,点头道:“我只会为他们提供一些交往的契机,让他们相互了解一下。剩下的,就靠宋文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