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念是你+番外(90)

绑匪不确定焉家是否真的报警。

所以眼下之急,是钱拿得越多越好。

所以最后的结果,还是焉铭迦被送出库区。

他们手里的焉铭迦,除了双脚能正常行走,手被束带绑紧,眼镜被黑布蒙地毫不见光,就连嘴也被塞得说不出话。

十几岁的焉铭迦原先还在想,如果真的是先送他回去,就必须赶快报警。

焉济宸的身体拖不起,也绝不能拖。

天气恶劣到又冷又涩,谁都不能保证他能坚持多久。

可焉铭迦万万没想到,绑匪送他走到一半,突然收到焉家报警的通知,整个团队的人瞬间躁动不安,抓着焉铭迦就往库区带。

绑匪连夜带着两个孩子出逃。

领头的那个男人怒不可遏,憋了一路的脾气,终于到新的场所,暴戾无端地统统发泄了出来。

不同于焉济宸的手脚捆绑,焉铭迦直接被他们用绳吊了起来。

男人最讨厌说话出尔反尔的人。

答应好不报警,现在报警是什么意思?

因此,男人把所有的震怒全部投落在棍棒上,他打得焉铭迦双腿没一处完好,受伤最重的就属膝盖。

焉铭迦疼得咬碎了牙,都不敢发出疼痛的求救声。

焉济宸就在旁边一间,他不能发出任何会让他恐慌的声音。

直到男人打爽了,脾气偃旗息鼓,他才就此放过焉铭迦。

可那会正是寒冬刺骨冰寒最为剧烈的时候,焉铭迦受伤的两条腿荡在风雪里,数不清究竟有多少个日夜。

他的腿就算后来能治,也留下了间歇性犯疼的后遗症。

焉家长辈无一不对焉铭迦寄予厚望。

但这样伤痕累累的他,对比高烧却无伤的焉济宸,焉继怀和徐冯清一致将矛头对准焉济宸。

他们固执地认为就是因为焉济宸,焉铭迦才会受这么重的伤。

他们不理不睬焉铭迦的解释,下定决心要把焉济宸送出国,心想着把这个不讨喜的孩子送得越远越好,最好他永远不要回来。

焉铭迦起先还帮焉济宸说两句话。

可每次得到的回答,都是焉继怀冷脸的那句——“管好你自己。”

焉济宸被送出国后,焉铭迦开始接受焉继怀给他安排的所有学习课程,日夜的折磨,揠苗助长地把他往他极为讨厌的方向培养。

焉铭迦喜欢弹钢琴,但焉继怀不喜欢。

焉继怀觉得那就是浪费时间的事,他就不该答应徐冯清让他小时候去学钢琴。

焉铭迦第一次说自己不想学商业课程,还提议把焉济宸接回来,焉继怀大发脾气,直接砸了他的钢琴。

当着全家人的面,焉继怀警告他:“你脑子给我放清醒点,现在的生活都是我给你的,我叫你做什么你就给我做什么,别不安分。”

就算是徐冯清,也完全站在焉继怀那边。

一年四季,春夏秋冬,焉铭迦永远两点一线地在家和学校来回,学校的作业永远不能带回家里。

只因回家后,还有更多的商业知识要学。

那段浮躁乏味到黯淡无光的日子,都是欧阳婧涟陪在他身边,焉铭迦怎么可能会忽略她的重要性。

偏偏腿伤的毛病反复纠缠着他。

焉铭迦没告诉任何人自己有这个问题。

就连他自己注意到这点,都是因为欧阳婧涟有次摔伤,他抱她去医务室,意外察觉到自己膝盖疼得双腿都使不上劲。

他为了不让她发现,刻意走得极慢,一路都和她聊天,转移她的注意。

直到把欧阳婧涟放到医务室的病床上,焉铭迦低头,清晰入目自己疼到打颤的双腿,膝盖微颤的幅度最为明显。

从那之后,焉铭迦独自看过医生,也吃过药,但效用都不大。

那种与日俱增的痛楚像是钉在骨子里的锋利刺尖,逼他痛难自已,只能投机取巧地找到了别种方式,去缓解每回的疼痛。

焉铭迦和徐起鸣关系不远不近。

但恰逢当时,徐起鸣有一批药想从他手上过入市场。

所以看到镇定效果后,焉铭迦自己试了一次。

始料未及的,这药很有效,甚至可以说是很大程度上缓解了他的伤痛。

从那之后,定期的服入,焉铭迦极少再碰上痛到连说话都费劲的程度,却意外地,在某次一周的出差,忘带药品后,出现肌肉痉挛的症状。

回国后的及时就医,焉铭迦才后知后觉这是可能会有的戒断反应。

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是自己在扛,没跟任何人说这个情况。

甚至是对欧阳婧涟好奇的询问,他也只字未言。

那段时间正是焉济宸手下时誉集团盛起的黄金时期。

在项目的抢夺下,时誉和焉氏同为对手,焉济宸没看在姓氏的份上,给焉继怀放一点水,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同样,焉济宸也在焉继怀遭受私下的言语攻击。

焉继怀骂他“逆子不孝”,却依旧没能阻拦下焉济宸迅速吃下项目。

焉济宸凭一己之力带动时誉整体的迎难而上,高效直接的方案出击,焉继怀手里的焉氏自然成了那个项目竞争方里吊车尾的企业。

焉继怀必须立刻想加强竞争的办法。

当务之急,是拿到欧阳家的帮助,焉继怀思来想去,最后决定通过结亲的方式,让欧阳家心甘情愿帮助。

但焉铭迦不同意。

那段时间的欧阳婧涟正在准备出国读书,各方面的压力都很大,根本抽不出时间来应付这家长里短的问题。

这个关键时候提出来,焉氏是得了利,可欧阳婧涟但凡分心,很有可能最后没能走上她要走的路。

更重要的一点,是欧阳家长辈希望他们可以再一起去做个婚前体检。

这样未来很多方面都能得到保障。

焉继怀当场就开玩笑说:“两个孩子都知根知底的,还能身体不健康?”

说完,焉继怀还举了前合作伙伴女儿的例子,说是:“那孩子小时候老吃药,现在身体就有问题,我们焉家当然就不会选她。”

欧阳家的长辈笑着附和:“那是当然,婚前孩子的健康保证最重要。”

焉铭迦听得当场脸色就变了。

因为一个礼拜之前,医生刚刚警告过他。

现在的状况是必须停药,那个药已经不适合他现在的状态,如果再吃,下次再尝试戒断,反应可能会更加激烈。

焉铭迦早就想戒,可疼痛每次都临危说服了他。

他迟迟没能戒掉。

他原以为没什么是自己过不去的坎。

但这一关,他像是受困其中,不管如何尝试,都过不去。

焉继怀和欧阳家长辈的意思,焉铭迦听懂了。

戒断导致的恍惚让他渐渐失去自信。

他不确定这个时候的自己还配不配朝欧阳婧涟伸出手。

“不健康”这三个字眼反复掩映在他的脑海,怎么都挥散不去。

接连多天的挣扎,焉铭迦还是选择把欧阳婧涟往外推。

他觉得或许她可以找到更好的。

直到后来,焉铭迦等来欧阳婧涟和焉济宸的订婚消息。

听到消息的刹那,他倏然整个人都乱了。

怎么会是焉济宸?怎么能是焉济宸?

心脏逼迫后的四分五裂,焉铭迦再度再尝试停药时抑难自抑地出现了失控剧烈的戒断反应。

这次,大抵不再有人能够带他从几近的梦魇里走出来。

终于,焉铭迦感觉自己彻底坠入了黑暗深渊。

再无重见光华的机会。

……

而此刻,焉铭迦再没能克制住自己的想法,短暂的思考后,不管不顾秘书更多的话,抽起椅背上的西装外套就往公司外赶。

肆虐全城的暴雨挟着凛冽的风,吹袭着灯红酒绿的绚丽繁华,明亮光色浸透淋漓,晕染出别样朦胧的光景。

鸣笛声,喧嚣声,高屏的广告声,尽数都被焉铭迦开的那辆黑车快速抛在车后,直至微弱到变成光点,脆弱坠进尘埃,再无踪迹可循。

车内一次次发出的“您已超速”的提示,焉铭迦无心去管,车只顾着朝着既定的公路方向疾驰而过。

与此同时的公路上,欧阳婧涟这几天都没能好好吃饭,今天又是丁点未沾,一杯水接近喝完。

整个人很快变得恹恹的,有气无力。

她原先想着可能得等到半夜。

但照现在车胎都被扎破的情况,她可能明天都到不了玫瑰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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