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刚其实早就摸准了林木木对张伟民的态度,觉得刚才自己也是多嘴。
“算了,等小柔的病好了再说吧,大不了我们拖几天再去临城。”
林木木只是遗憾,没法早一点去拿货,如果能早一点,她给妈妈的钱便可以早些准备出来。
赵玉刚一听,林木木还是指望他,心有忐忑。小柔的病就是好了,他也不想出去啊。
“木木,咱们新招来的那两个人陪你去怎么样?他们好歹也都是大小伙子。”
林木木琢磨了下,没有同意。
那两人真的就是小伙子,没经过什么事儿,这样的男孩子不出事儿还好,真有事儿他们未必敢出头,她还是不放心。再说了,她对他们并不了解,实在没法将他们带在身边。
“算了,就等小柔的病好了再说吧。”
赵玉刚面露难色。
这脸色自然没逃过林木木的眼睛。
“你丫这什么表情啊?敢情你压根就没想陪我去啊?我可告诉你,你是我请来的,不能不服从指挥,再说了,这里边不还有你的一点点股份吗,弄来了货,赚到钱,你也能多分点啊。”
赵玉刚赶紧赔罪:“不是不想陪你去,俺是想着,俺若是走了,那张伟民万一……”
张伟民?
林木木脑子一转,忽而明白过来,这赵玉刚是担心郑小柔的安危,想来还算是条汉子,虽然不敢对张伟民直接伸拳头,但是对自己女人倒还挺上心。
不过,他有点不大了解张伟民,那厮虽然是个渣男,但好歹是三十多年以后的一个小老板,主动和被动接触的女人中,真的质量都挺高,郑小柔虽然看在一些乡野单身汉的眼里是不错,但无论放到现在,还是放到将来,都不太会入张伟民的眼,前段的造次,应该就是闲的加憋的。
“你放心,他绝对不敢再对小柔怎么着的,我不揍死他。”
赵玉刚和郑小柔当然知道林木木这个女人的厉害,也知道张伟民挺忌惮这个女人,可如果他们离开了,张伟民那厮就猴子称霸王了,谁知道他还会不会忌惮呢。
所以,他不能走,若是自己女人被别的男人怎么着了,他的脸还要不要,人还活不活。
林木木耸了耸肩。
不管怎么样,赵玉刚这方面倒还挺让她欣赏的,胆子虽然不大,但好歹知道护着女人了。
于是轻松道:“没事,我自己去,我少带点钱,大不了多去几次,这样的话,即便真的被人抢了,那损失也小一点。”
赵玉刚:……
郑小柔:……
郑小柔病恹恹道:“木木,俺们女人出门在外,那危险不只是财。在平城,你好歹各地都熟,而且你一般也不会晚上出去,倒也没什么。可是你这次去临城,是要待好几天的,白天晚上都在那边,真的不安全。”
林木木明白,郑小柔说的是色,不过她说的也没错。当时从百山洼无畏地逃来平城这个她极为熟悉的城市,都适时地认了赵玉刚这个“保镖”才感觉更加稳妥了一点,这次若是只身闯临城,还真是不太保险。
于是不得不做了决定:“算了,就让新来的那两个小伙子陪我去,玉刚你去库房那边跟他们说一声,让他们准备准备,宜早不宜迟,安排好以后我们马上就出发。”
赵玉刚和郑小柔哂然。
心里想的是,张伟民那厮混得可真惨,自己口口声声说是林木木的男人,但是林木木宁愿带着两个陌生的人去出差,都不带他。
林木木回到正房,又把账算了一遍,并且将去临城的钱准备了出来。
看着这笔巨款,内心无比激动。待从临城回来,将货都分发出去,她就可以再赚进一笔。然后将钱一并交给妈妈,妈妈就可以去寻她的梦了。
时间上确实不能再等。
谁知,一切准备妥当,正要休息,却来了个不速之客。
程大年!
林木木这边的库房弄完以后,程锦年跟她申请,让他那些兄弟们再在后罩房多住几天,林木木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因为后罩房空着也是空着。
在这期间,程锦年出去跑了跑活儿,一跑才发现,他们的春天说不定真的要来了,好几家都想让他们过去,权衡之下,定了其中一家,也是包工,另外的几家若是着急,只能找别的队伍了。
在去那边之前,他想着来跟这女人告个别。当然,他早就决定了,虽然人是走了,但每天晚上他还是要过来一趟,即便不能保证能得到这个女人的“召见”,能每天过来看看也是好的,哪怕只看看她的后窗。还好,他揽的工程离这边不远。再说了,他还得跟这个女人学认字呢,总得见面的。
谁知,刚走到前院门口,见到赵玉刚,他便说了林木木要出差去临城的事儿,程锦年一听心里就咯噔了下。又听说那女人打算带着新来的两个人去,那两人他并未见过,只听水秀提过一嘴,说是刚从老家出来的小伙子。木木怎么能带着两个陌生的男人外出呢?关键的是,那两人能保护得了她吗?程锦年一万个不放心。
“俺陪着你去。”
林木木怔了一下。
这厮若是充当她的临时保镖倒是挺合适,胆子挺大,力气非凡,而且对她绝无二心。不过,跟他一起出差算怎么回事?
“不用。”
听这女人拒绝,程锦年有点着急。
“你这边的工程都完工了,你还答应让俺那些弟兄们在后罩房临时住着,俺这次陪你出去,就当是感谢,你也不用想多了。你放心,俺是去保护你的,俺绝对不会怎么着你。”
林木木想想自己兜里那些个钱,不由地有些心思动摇。
不想带他去,其实不是怕他会怎么着她,她知道没她的允许,他确实不敢怎么着她,主要的是,她不想跟这男人走太近了,她总是要回去的,别人都好扔下,这个男人不大好甩,最是固执。
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又想带着这个男人去,客观来说,这个男人比新来的那两个小伙子更让她放心,主观上来说,她也想让他去。林木木也不知道自己这是什么心理。
“那你新老板那边该怎么交待?”
一听女人愿意让他陪着去,程锦年咧开嘴就笑了。
在林木木的眼里,这人不笑的时候像个禽兽,笑的时候像个傻缺,这两种形象之间简直是天差地别。
“俺那边也是包工,早就跟新东家把工程的整体规划弄好了,兄弟们过去后,就直接根据俺的规划干活就行,俺每天过去也就是监监工。所以,俺跟东家那边说一声,晚过去几天也没问题。”
林木木一哂。
看来这个男人的小事业也慢慢起来了呢。
她也早就注意到,与赵玉刚相比,程大年确实是更善于琢磨的人,赵玉刚完全是别人指哪儿他打哪儿那种,典型的小富即安的心理,而程大年不是,他有自己的想法。
只听这男人继续道:“而且俺的队伍也比以前大多了,玉刚帮俺推了不少人过来,俺见了见,能留下的都留下了,不能留的就让他们走了。”
程锦年之所以这么告诉林木木,无非是想告诉这个女人,他已经开启了赚更多钱的步伐,在女人提出的三个要求中,他除了画画还没开始着手,别的都开始了。
他坚定地认为,只要三个都做到,这个女人一定会愿意给他做媳妇的。
林木木笑道:“你现在还挑挑拣拣呢?”
“那是自然,俺是希望人越来越多,这样的话,俺就可以去揽更多的活儿,但也不能光贪多,那些偷奸耍滑的,或者太笨的,进来了也是充数罢了,俺希望俺队伍里的人,能够一个是一个,绝不含糊。”
这是宁缺毋滥的道理,林木木懂。
“还有,你还会继续教俺学认字吧?”
林木木一顿。
随即点了点头,虽然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脑残地要去教这个男人,但是既然已经从赵玉刚那里把这活接过来了,就不可能只教一次便撂挑子,这也不是她风格。
“以后你把我每次交给你的东西都学完,就将录音机带过来,我会把下次要学的内容录进去,并且写下来交给你。”
程锦年开心地点头,他怕这女人只是三分钟热度,不再教他了。想学文化是一,更重要的是,借着学文化的由头,才能有继续见这个女人的机会,否则每次来连个借口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