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们不信,也请不要再讲冷笑话了,冷笑话真的不能缓解紧张,好么!
终于,轮到前进文工团登台了。
听到报幕后,前进文工团的演出人员有组织有纪律地依次往台上走,等到陈卿在钢琴前坐定,合唱队伍也已经基本摆好了队形。
表演即将开始。
魏衍此时正坐在台下第五排偏左手边的位置,视线正对舞台的左侧。
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眷顾,陈卿所在乐队的位置也正在舞台的左侧。
所以当陈卿一出场,魏衍的目光便锁定在了她的身上。
陈卿的服装是整个前进文工团所有演出人员中最突出的一个,因为合唱队伍不论男女都统一着军装常服,指挥则着军装礼服,乐队这边,男的都是清一色着黑色燕尾服,由于陈卿是乐队里唯一的女孩子,又是在众星捧月的位置上,所以服装安排上也是独一份儿的。
陈卿穿着一袭洁白如雪的长款连衣裙,脚踩一双白色小皮鞋,从后台款款走出,在钢琴凳上缓缓坐定,姿态从容,高贵优雅,宛如中世纪西方王室的公主,让人忍不住想做守护她的骑士。
魏衍目光炯炯,视线一下子便移不开了。
魏母早在听到报幕员提到前进文工团时,便格外注意起儿子的表情,因为前进文工团跟儿子所在的部队同属盛京军区,儿子如果真的有看上的姑娘的话,便一定在现在的舞台上。
魏母原本还在想,合唱人员众多,她一时半会儿不见得能找到人,没想到,前进文工团的演出人员刚一登场,她便随着魏衍的目光锁定了目标。
因为魏衍的目光正一动不动地盯着舞台的左侧,那正是乐队所在的位置,而乐队中只有一个女孩子。
魏母心道:这也太容易找了吧,不过,衍子这臭小子的眼光还真不赖,难怪以前这臭小子都不开窍呢,原来是没有能看上眼的姑娘啊!
魏母赶紧把已经昏昏欲睡的魏父戳醒,又背对着魏衍指了指台上,悄悄在魏父的耳边说了几句。
魏母的这些小动作魏衍统统都没有关注到,因为此时,陈卿手起指落,已经弹响了本次表演的第一个音。
随后,被钢琴的声音带动,其他乐器的声音也纷纷响起,大合唱正式开始。
魏衍觉得,他活了26年,今天才第一次感受到了音乐的魅力,是陈卿的钢琴带给他的,那种铿锵的力量,那种澎湃的激情,都让他跟着热血沸腾。
一曲结束,魏衍由衷地送出了自己的掌声,既是送给陈卿,当然也是送给全部的演出人员。
就在魏衍仍在下意识地鼓掌的时候,前进文工团的演出人员已经纷纷退场,魏母推了他一把,他才恍然侧头,疑惑地看着魏母。
“儿子,刚才在台上演出的都是跟你一个军区的战友吧,是不是有你的朋友啊,妈今天回家的路上正巧遇着一个花农,看着花儿挺水灵的,就买了几枝,你正好拿去送给朋友吧,算是祝贺她演出成功。”
魏母把已经扒了报纸的花束塞到魏衍怀里,玩味道:“傻小子,还愣着干嘛,赶紧去后台找人去啊!”
魏衍心想:他和陈卿也差不多算是朋友了吧,他也确实应该祝她演出成功的。
于是,魏衍点点头,便拿着鲜花,猫着腰绕到了后台。
前进文工团的演出人员刚刚下台,并不难找,陈卿又是一众演出人员中最突出的一个,所以魏衍一到后台便看见了她。
相隔十米的距离,魏衍喊了一声“陈卿”。
陈卿疑惑地回头,看见魏衍,她不禁惊掉了下巴,“你……你怎么在这?”
魏衍大步走了过来,冷肃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我陪师长进京开会,碰巧看到了你的表演,弹得很不错,这是送给你的。”
陈卿被魏衍塞了一手鲜花,结巴道:“谢……谢谢……你啊……”
“不客气,没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
“哦……好……”
魏衍面无表情地来了又走了,陈卿则一直看着手里的鲜花,发愣,所以她理所当然地没有注意到魏衍烧红的耳根。
大名鼎鼎的魏营长,他,害羞了!
作者有话要说: 老妈白助攻了,小陈同志没有g到,怎么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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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空气异常安静。
陈卿回过神来, 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她,顿时觉得尴尬不已。
她不禁暗骂自己流年不利,为毛来京城出个差都能偶遇魏衍。
而且, 魏营长他到底是哪根筋搭得不对啊,碰巧看见了就看见了呗,为毛还要给她送花啊!
他不知道这样会造成不必要的误会吗?
“小陈,这是谁呀?”乐队的大提琴手一脸玩味地问道。
接着,长号手也笑道:“小伙子长得可真精神,哪个军区的?”
好么, 已经有人误会了,看样子还不止一个。
陈卿故作淡定地解释道:“哦, 就是一个普通朋友, 咱们军区的,碰巧来京城出差而已。”
圆号手凑了过来, “普通朋友?我看不见得吧!普通朋友会巴巴跑到后台给你送花?我看啊!这小子八成是想追你吧!”
陈卿心头一颤,暗呼:呐呢!开什么国际玩笑, 那家伙从头到尾都顶着一张冰山脸, 您哪只眼睛看出来他想要追我啊啊喂!
陈卿微微蹙眉:“黄叔,这回您还真是看错了,人家堂堂营长哪能看上我一个小小文艺兵啊, 说出来都能笑掉大牙。”
圆号手老黄不服道:“怎么就笑掉大牙了,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再说了,咱们文艺兵又差哪了?”
陈卿无奈, 摇摇头,“行行行,不差, 咱们文艺兵哪也不差,行了吧,但是黄叔,说实话,我跟他真的就是很普通很普通的朋友,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他真的没有追我,再说了,我跟他也不合适啊,你不觉得他看起来太冷了点儿吗?”
长号手说道:“是啊,老黄,小陈说得也是,那小子看起来的确冷了点儿,不像个会疼人的。”
小军鼓手点点头,附和道:“说不定还真是碰巧了呢!”
大提琴手紧跟着反驳道:“切,得了吧,我才不信是碰巧呢,刚才那小子出去的时候耳根子都红了,说他对陈丫头没啥想法,我可不信!”
老黄也坚定道:“对,我也不信,就算是小陈没看上那小子,那小子也绝对看上咱们小陈了!”
“说的对,咱们小陈长得花容月貌的,又多才多艺,谁见了能不喜欢!”
“就说呢!我要是年轻二十岁,我也要追求咱们小陈啊!哈哈!”
“……”
几位大哥大叔们你一言我一语地把陈卿夸出了花儿,陈卿满头黑线,表示自己都跟他们臊得慌。
这个年代搞文艺的男同志都这么八卦吗?
难道他们的心里不应该只装着诗和远方吗?
这么兴高采烈地讨论一个小姑娘的感情生活是闹哪样啊!
陈卿颇为无语地拿着自己的军装跑到不远处地更衣室换衣服,回来后又等了大约一个多小时,比赛才全部结束,跟着大部队一起回到招待所,一夜无话。
第二天,由于昨天的比赛会在今天下午三点半公布成绩和颁发奖状,所以团长季云霞给大家放了大半天假,告诉大家可以在宿舍休息,也可以在京城四处逛逛,下午三点回来集合,然后大家将会在晚饭后坐六点半的夜车返回盛京。
前世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京城人,陈卿面对着八十年代的京城也觉得极为陌生,没有高楼大厦,没有车水马龙。
在这个出行最主要的交通工具就是自行车的年代里,陈卿寻着儿时的记忆,本能地走过一条又一条看似熟悉又不太熟悉的街巷。
即使心中知道不可能,她也想试图去找一找,在这个小说构建的平行世界里,到底有没有她前世的家。
然而她注定要失望了。
秋风萧瑟中,陈卿走在一条阒然无人的小巷子里,疲惫地蹲在了一株大槐树下,终于放弃了心中不切实际的妄想。
她抱着膝盖,缩成小小的一团,身影独孤又无助,她以为在这条人烟稀少的小巷子里可以独自舔伤,却没想到,远处一户人家中走出来一个人,正是刚刚访友结束的季云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