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中心头一震,难道妻子也发现了?
于是,陈中沉声问道:“你觉得哪里不一样了?”
乔韵叹了口气,说道:“具体哪里不一样了,我也说不上来,今天我刚进家门的时候,手里拎了不少菜,卿卿很自然地接了我一把,却神情淡淡地没有说话,做饭的时候,我还发现卿卿竟然把自己的脏衣服都洗了。”
“她以前从来都不会做这些事的,只有在梦菡回来之后,她为了表现,才做了几次,但哪一次,她不是撒着娇跑来跟我邀功,然而今天,她却什么都没说。”
“还有,吃饭的时候,卿卿也变得十分安静,我们不跟她说话,她都不主动说话,老陈啊!卿卿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她以前爱撒娇,爱胡闹,爱使小性子,现在,她明明看起来懂事了,但我这心啊,却怎么都觉得不是滋味。”
陈中也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卿卿,这是被我们伤了心啊!”
乔韵坐了起来,惊道:“老陈,这话怎么说的?”
陈中轻抚乔韵的后背,解释道:“韵韵,你难道没发现,卿卿这次回来,一次都没有跟梦菡起冲突吗,在爸妈家,她对你我也是一副淡淡的样子,她不仅仅是在躲着梦菡,也是在躲着你我啊!”
“在这个家里,她已经把自己当成局外人了,说到底,当初我们把梦菡接回来,到底是伤到了卿卿的心,她曾经以为,她哭一哭,闹一闹,表现表现,就能重新得到我们全部的爱,但是她得到的是什么呢,是我们的冷脸吧!”
“呵,当初我们说她不懂事,骂她胡闹,想必她都记在心里了吧,她去部队,我们没有送她,她放假,我们也没有接她,想必她也觉得自己再怎么争取也没有用了吧!”
“韵韵,卿卿她已经放弃了我们,她觉得我们不要她了,这也就是你觉得她变了的原因。”
乔韵被陈中说得眼泪直流,哽咽道:“怎么会这样呢,老陈,明明我们不是这么想的。”
陈中拍拍乔韵的肩膀,安慰道:“别想那么多了,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卿卿既然已经放弃我们了,那我们就更要加倍对她好,把她的心重新争取回来。”
“但是,老陈,看着卿卿现在这个样子,我心疼啊!”
“心疼,我也心疼啊,毕竟是从小疼到大的孩子,怎么能不心疼呢!”
误会很美丽,陈卿却一无所知。
一觉睡到自然醒,自然醒的时间仍然是不到六点。
睡足了八小时,陈卿也没有想再睡一个回笼觉,索性便决定下楼吃早饭。
饭桌上,乔韵对她异常热情的态度,引起了她的强烈不适。
盛粥递筷子,扒茶蛋,把油条撕成小块泡在豆浆里,放到她的面前,可谓是无微不至。
陈卿极力挣扎。
“妈,我自己盛。”
“妈,我自己来。”
“没关系,妈妈帮你!”
挣扎无效,陈卿的内心不禁呐喊:我自己有手好么!我不是个宝宝!
然而乔韵却无法g到她的心声,一个酱小土豆“扑通”一声跌入她的碗里。
“来,卿卿,你最爱吃妈妈酱的小土豆了,再吃一个。”
陈卿绝望了,放弃挣扎了,她垂头吃饭,脸上的表情颇为丧气,只不过陈中和乔韵却看不见。
面对乔韵慈爱的眼神,陈卿迫不及待地只想逃离,她火速地吃完饭,放下筷子,说道:“爸,妈,晚上我就不在家吃饭了,约了朋友聚聚。”
乔韵问道:“是小冲吗?”
陈卿点头:“嗯,是他,还有几个其他的朋友。”
乔韵笑笑:“那吃完饭早点回来,记得让小冲给你送到家门口。”
“我知道了,妈,那我先回房了。”
第18章
跟着老何有肉吃。
中午, 何冲带着陈卿去吃盛京四绝菜。
古色古香的建筑外观,让陈卿知道,这家饭店一定开了不少年头。
店内生意异常火爆, 陈卿和何冲在角落里找到了一个二人桌, 菜是何冲负责点的, 等待上菜的过程中,何冲拿出一个小本子, 兴冲冲地跟陈卿细数他们下午要看的门市的具体位置。
陈卿听得十分迷糊, 但面上却不露丝毫痕迹, 只见她一本正经地点头说道:“很好, 下午我们先逐一看一遍, 再定。”
何冲得到肯定, 仿佛一个大狗狗一般憨憨一笑,说道:“好, 都听你的。”
陈卿看着何冲这个样子, 不自觉地挑了挑眉, 心里惊道:原主这位发小铁磁该不会是什么忠犬属性吧!他不会是暗恋原主吧!不会吧!不会吧!
陈卿内心警铃大作,她才刚来到这个年代,还没有尽情地享受生活,她并不想惹上桃花好么!
何冲小哥哥虽然人长得不错, 品性也不赖, 对她又很好,但素, 不是她的菜就不是她的菜。
八十年代的直男到底知不知道有一个词叫做男闺蜜呢?
陈卿觉得, 她有必要跟何冲科普一下这个知识。
当然了,她更希望自己是自多多情,胡思乱想。
下午, 陈卿跟着何冲转遍了盛京的核心地带,终于定下了和平区南京街上了一个二层门市,每层一百平,一楼用作经营,二楼用作仓库,当然如果雇雇佣的店员想在店里住的话,二楼也足够用帘子隔出一间员工宿舍来。
陈卿对这个门市非常满意,地段繁华,面积适中,最主要是价钱便宜,月租金不过80块钱,签下一年的租约,讲了讲价,一年的房租是900块钱,月租金也就是75块钱。
何冲特意跑去南京街上的银行取了1000块钱现金,厚厚的一摞大团结,何冲数出来十张踹回兜里,剩余的全部交给房东,当天便完成了交易。
房东走后,陈卿在店面里面指点江山,给何冲提了不少装修意见和经营意见,何冲听得新奇,不禁赞叹连连:“小卿儿,你说你这脑子是怎么长得,要不然你当两年兵就退伍吧,跟着哥哥我做生意,也许不出十年咱俩都能当上富豪呢!”
陈卿轻嗤了一声,不屑道:“切,你这个人啊,是真没追求,整儿一个掉钱眼儿里的钱串子,我一个18岁的大好青年,一颗红心向祖国,你休想用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腐蚀我纯洁美好的心灵。”
何冲也不甘示弱,冷哼道:“你呀,光嘴上说得漂亮,资本主义给你的零花钱我看你也不客气地收了啊!”
陈卿挑眉看着何冲,“话可不能这么说啊,老何,你白白收了我那么多点子,高低不得付点儿咨询费、顾问费啥的,这我还嫌少呢!”
何冲被陈卿理直气壮的样子逗得一乐,“行行行,大小姐,以后我找你取经,一定高额的咨询费,还有一个叫啥来着,对,顾问费奉上,大小姐,你看这样可好啊!”
“行啊,老何,算你上道。”
“哈哈哈!”
“哈哈哈!”
两人斗着嘴,不禁双双哈哈大笑。
晚上,老朋友聚会的地点选在了一家国营饭店的包间里。
何冲嘴里所说的老朋友实际上就是他的另外三个发小。
两男一女,年纪都跟何冲相仿,也就是都比陈卿大了几岁。
陈卿跟在何冲身后,跟每个人都打了招呼,接着,她便安静地喝着饮料听他们聊天,不被cue到绝不开口,所以,渐渐地,她汲取到了很多信息。
被何冲称作为“光子”的青年,长相清秀斯文,言谈中,陈卿知道了他应该刚进了盛京文化局工作不久,算是个政界小白。
光子对何冲的称呼却是“冲哥”,陈卿因此知道,何冲的年纪比光子要大。
被何冲称作为“老冯”的青年,穿着一身警服,凌厉干练,言谈中,陈卿知道了老冯竟然是市局刑警队的副队长,堪称年少有为。
老冯对何冲的称呼也是“老何”,这倒让陈卿一时无法判断他们谁小谁大了。
在座唯一的女性,被何冲称作为“颖姐”,言谈中,陈卿知道了颖姐是在国外进修硕士学位的高知女性。
并且不仅仅何冲称呼她为“颖姐”,光子和老冯也都称呼她为“颖姐”,可以说颖姐才是他们几人中年纪最大的人。
走进包间不出十分钟,陈卿便通过几人的言谈,简单认识了每一个人,当然,也认清了她在这个小团体里的团宠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