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弟呢,因为相貌不佳,母亲不喜欢他,还是奶娘哺育大的。连姐姐也是最亲近最钟爱自己。
他拥有了这么多得天独厚的爱与情亲,如今如何能做出这种令人为难的事。还是不要了吧。他左思右想,又把刚才刚刚笃定一些激进的想法再一次按下不提,还是看看再说罢。
至于什么太子不太子,也只有听天由命。不过,在他踌躇和迟疑的时候,建成和元吉却确立了坚决要除掉他的决心。
“大哥,刚才这个披甲舞,效果怎么样?”
建成心中隐隐觉得这么多男人如此欺负和伤害一个女子,实在有些过头了,但他表面仍然赞许元吉:“元吉,还是你的主意好,这下子也算是狠狠地报复了世民!”
“大哥,以后的事,你要加把劲儿啊。依我分析,现在你的声威德望都有优势,朝中支持你的也是大多数。但是,世民的势力依然不容小觑。所以,你若想一劳永逸的话……”
“怎么办?”
“只有……杀掉他!”元吉冷冷地说。
建成犹豫着,没有答话,只是举起杯来,两人各自怀着深邃的笑,一饮而下。
李渊不堪忍受突厥屡屡进犯,竟然起了迁都的意念。他私下与建成、裴寂等人商讨。两人一向只对李渊的想法曲意逢迎,指出了迁都的种种好处,裴寂认为突厥进犯只为金银绸缎,如果烧毁长安,突厥没有宝物可以争夺,又何来进犯呢。
建成附和着:“迁都之事父皇立意深远,若能迁至内地,则不必再面对突厥来犯之事,百姓也可以安居乐业了。李渊听到了深以为然。第二日朝堂便与众人谈及迁都一事。
世民觉得这很是荒唐,于是直言:“迁都一事万万不可。其一,突厥虽屡犯边境,但都是小侵小扰,并未给大唐疆土带来什么大的隐患。现在大唐号令四海,若仅仅为了小小突厥就迁都,岂不让四方邻国笑话,慢慢就都有了不安分之心;二来,突厥国力日衰,眼下虽然还有些战斗能力,但他们内部常有纠葛,日渐瓦解,也就是三五年的光景;三来,突厥虽然骁勇,但无甚智谋,不是唐军敌手,如果突厥大军来犯,儿臣愿领兵抵御突厥;四来,长安为汉、隋两代都城,声望非其它内地郡县可比,且不说内地尚无可选为都城之地,就算有,仅仅为了一个小小突厥而弃之不用,实在太可惜了,也会被百姓所不解,后世所耻笑!”
世民的话针针见血,有理有据,李渊听了点头称是。世民善于言辞,往往在廷议的时候占据优势,与建成唯唯诺诺而又缺乏真知灼见的样子形成鲜明的对比。
李渊眼见两人完全不同的风度气质,也有些担心以建成的胸襟智谋,将这江山交到他手上会变成什么模样。建成自觉颜面扫地,因此又深恨世民。
他唆使裴寂旁敲侧击:“陛下,秦王适才所说固然有理,但臣仍有些担忧啊。”
“哦?”“秦王愿意领兵征讨突厥固然是好事,但上次征讨,秦王并未剿灭突厥,而是订立盟约暂时退兵。此举似乎有些养寇为重的意思。徒具不灭,陛下便不得不长期依赖他,且将兵权和国家安危系于他一身。若意在将来有所图谋,逼迫陛下,那便不好了。”
李渊本就忌惮世民,前些年通过征战刘黑闼的事,总算分出世民的一些兵权,让建成、世民和元吉之间平衡了不少。如今若再依靠征讨突厥让世民重掌大权,实在也不是他心中所愿。于是,虽然不再提迁都之事,也没有对世民和建成两人有所表露,但心里却默许了裴寂的话,更多出几分嫌隙。凡有世民涉及兵权之事,都慎之又慎。
建成这几年苦心经营,终于感觉到自己的地位与世民势均力敌,还往往在父皇心意之中占有上风。他很是满意,但却也学会了未雨绸缪。一事一物都十分小心。在突厥这个事关国家安危的大事上,本以为自己逢迎父皇的迁都之意能讨个轻巧便宜,谁知道却让世民的一席振聋发聩的辩驳让自己毫无颜面,似乎成了让百姓耻笑大唐的罪魁祸首。
虽然裴寂传来的消息让他宽慰,但仍然有些懊恼。他始终感觉到世民的威胁,想着如何筹划进一步巩固自己,而削弱对方。元吉也日渐成熟,也在分析朝中局势,发展自己的势力。他最理想的结果当然是建成、世民蚌埠相争,他好坐收渔翁之利。实在不成就棋走两步。他现在一心偏帮大哥,无非是因为二哥势力太强,自己又势力太弱。而如果帮助大哥弄倒了二哥,大哥忠厚老成,自己又有军功,到时候解决大哥岂不是更加容易。
元吉很清楚地看到,削弱世民的势力是没有用的,建成与世民此消彼长,一来一回,一胜一负也都用处不大,最好的方法当然是直接除掉。他劝说建成已经有些日子了,让他寻了机会杀掉世民。建成开始的时候还有些不忍,毕竟是自己的兄弟,念着骨肉亲情,直到他感到越来越不放心了,到了箭在弦上的时刻。
第82章 中藏祸机不可测
盈盈那一日受伤之后便在房中养伤,她似乎已经从巨大的惊恐之中舒缓过来。
元吉也被盈盈在披甲舞中的样子所惊叹。他原本根本没想过盈盈如果在披甲舞中受伤,甚至被刺死会怎样,更想不到盈盈竟然如此的勇敢,献上如此凄美之舞。果然是他从未见过的女子,心中竟然又激发出了几分对盈盈的喜爱。他又怎能容忍这样的女子虽然在自己身边但却心中永远为着世民呢?他要得到她。
这一日,元吉竟然来到房中,给盈盈带来些药。他丝毫没有愧疚之意,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怎么样,伤好些了吗?”盈盈看到他并无好气,只说:“伤既然拜你所赐,也就不劳你挂心了。”
“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受伤,我也心疼。”
“你也还算有心的话,就不会用出这样的手段来了。”
“你为了世民那么尽心尽意,我嫉妒啊!当然得时不时有些花样,让你也能为我所用,是不是?”
盈盈很是无奈,“我早就说过,我死不足惜,都随你便就是。”
“我也早就说过,我喜欢你,让你死掉,我也舍不得。”
“你……你这是什么逻辑,喜欢,就是要不停地伤害么。”元吉突然温柔了下来:“来,让我看看你的伤”。
盈盈下意识地躲开:“不必了,没死在你的手里,也是算我侥幸。”
元吉没有生气,只是拉她过来坐下,小心地给她换药,包扎了伤口,显露出极为难得的温和:“不要浸了水,过几日就会好了。”
盈盈面对元吉从未有过的温柔,感到有些差异,她只想躲避。
“其实你不用如此的,我很好。”盈盈侧脸过去。
元吉说:“你歇着罢,我走了。”
盈盈望着他走去的背影,想到这次元吉故意让她受伤的事,她竟然对元吉恨不起来。她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实在不想看到他,但看他很温和的对待自己,也莫名其妙地起着变化。
不过,元吉近来倒是很少来她房中过夜。又一日,元吉派人给她送来些时鲜花卉。她虽然理解元吉所作的事情,但实在又无法从感情上接受。
元吉随后便径直走来,坐在桌前。
盈盈问:“你来干什么?”
元吉说着:“想看看你什么时候能对我好起来?”
“这样相安无事,不是已经很好了吗?”
“这当然还不够。对了,你应该知道建成、世民和我之间的事吧,你怎么看?”
“什么事?”
“别装糊涂了,世民是不是很想除掉我们?”
“这怕是你自己的想法吧,你想除掉秦王,反而诬陷别人,再为自己找个合适的借口!”
元吉却很直接地说道:“我们之间是难免一战了!”
盈盈惊讶地看着他。
“若真如此,你准备站在哪一边啊?”
盈盈说着:“你未免太看得起我了,我能如何,只能听从命运的安排!”
“既然是听从命运的安排。那我告诉你,你只能站在我这一边!如果你敢偏帮着世民,我绝对不会轻饶了你!”
“我如今被你几乎幽禁在这,足不出户,不见任何人,我还能怎样?”
“你的心里,很期待世民获胜,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