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台有许多伤害自己,抛弃尊严,无下限的直播,热度很高,打赏也靠前。
他直播间是有人看,粉丝万把人,离平台老板订的金额,完全是不可能。
他僵硬地挂断电话,心里天秤开始偏向,如果哪天榜一没来,或许他也名列被封杀的名单。
他恰好多坚持一天,榜一来得也不早不晚:"我喜欢你唱歌,保持好吗?",像是作文交换地刷礼物,问他“好看吗?”
“喵了个咪”老板最终还是慈悲地提前预支了金额,并不想据说的吝啬。
他请假回去,才知道妹妹根本没能进休眠室,意外夺取了她世界所有的颜色,强留在一片空。
才刚认知到的一切,现在又重新归零,只能寄希望于拐杖的试探。
毕竟,把亲人当做骗保工具,怎么可能会花大价钱手术呢?
尽管钱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仍然理所应当。
他发疯地想忘记进家看见的一切,充斥着糜烂的味道。
一切都显得没那么有意义,榜一喜欢听他唱歌,他被指原创是不专业的作品。
榜一:“又怎样我们很喜欢。”
黎山环得手臂泛酸,万茶说是买机票,在同一页面划来滚去,次次不下单。
摄影sir和鸦鸦早就一拍即合,溜走。
本来他们工作组就是全明光上班最晚,待的时间最短,工作最轻松的。
反正老板带头摸鱼。
黎山无奈地抽回手,被万茶拉了拉,俯身下一个吻。
不是以前蜻蜓点水的一吻,反倒是连绵又纠缠,深怕错过每一寸。
黎山察觉,某天开始,万茶开始对他的感情更深刻了。
万茶一直以来是随心所欲的,对方喜欢什么样子他就尽力去学。
自从知道对方是榜一以后,意味着很有可能是他本身的样子。
☆、红山茶
万茶特意挑夜间的飞机走的,落地就是白天。
一番交谈下来,闫三竟然和他年纪相仿,万茶眼测比直接高几十厘米,真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
“终于能出来了,谢谢茶哥啊”
与落后相匹配的便是拔地而起的树丛,六子呼吸着,一副是来春游的模样。
“上次去那里,气氛太吓人了,我一句话都不敢说。”万茶表示理解。
“嗨呀,其实白哥和老大挺好玩的,尤其是骂起来”天高皇帝远,六子说起来无所畏惧。
“啊?我看江大佬挺凶的啊。”万茶说。
“他只是懒得讲话,觉得浪费他抽烟的时间,就蓝山别墅那一次,看得出挺宠小少爷的。”六子说。
火烧南山别墅的新闻,记者报道说“盗贼进屋疑似使用明火,误点燃画室的特殊颜料,现有一人死亡,确定身份为吴xx。”
万茶好奇地问过黎山:"防盗不是很强吗?怎么进去的。"
“可能是门本来就开着的。”对方凉嗖嗖地道。
“白初平,老牌暴发户白家次子,人有点不正常,离远一些。”黎山把草莓送在他口中,贿赂道。
万茶这才想起来,好像有温馨提示这回事。
“所以,你家在这边,我们为什么要住民宿”六子转移话题,没注意聊到保密问题,这回去还不被老大削了。
“安全。”
姑娘穿着紫色的开衫毛衣,搭配杏仁色高领毛衣,非常潮流。
“奶奶呢?”
“哎哟,我在这”
门口摆着个小座椅,靠着墙,拿猫当暖脚宝。
快和墙融为一体。
不怪万茶没找到。
“小茶这次回来呆多久?”
万茶和六子上楼去放行李。
“快的话,半天;运气不好的话,一辈子。”
他们会路过状元家,人不在,应该是被郜然拉去周游世界了。
万茶步伐多走几步便慢下来,六子也配合地等等,这种场面是很容易理解的。
对于回家都要带保镖的人,他只见过俩个,第一位是白家小少爷。
瓷砖砌得干净,以前破旧的老院重新翻修,装修得不比别墅差。
万茶扯扯嘴角,打的钱都用来做这种事吗?
听民宿奶奶说他家已经是当地算得上的有钱人,有人说靠拜佛,有人说赌王在世。
是靠他家儿子去当小白脸,被包养。
万茶忍不住出语讥讽,又觉得自己幼稚。
“哥哥”
太久没有见到过万冗,那双好看的眸子已经黯然,像是根本没有长高。
青春期的孩子,没有任何青春的迹象。
“阿冗。”
她把拐杖放在一旁,肉眼可见的高兴,扑过来,抱了人一个满怀。
好久不见,她哥长得精壮不少,更高了。
“阿冗,我在这。”
六子脸刷得一下红了,小麦色衬得不那么明显,万茶妹妹穿着一条紫色碎花裙子,摇摇晃晃地很俏皮。
“啊,抱歉,先生怎么称呼。”万冗拄着拐杖,像靠着花藤一样,本身就是一朵紫罗兰。
两双有着伤痕的握在一起,显得像困兽舔舐伤口。
万茶想着要买些药膏,把伤痕抹去,就像黎山执着去掉几乎快贯穿他手掌,狰狞的疤痕。
那是被一把小刀硬生生刺穿的。
“哥哥,我就猜到你要回来,我厉不厉害”
万冗嘴上甜甜地说,她是听到父母与哥哥的通话才知道的。
“哟,茶儿怎么不快进来。”女人扇着把扇子,披着皮草,走得摇曳生姿。
与之前满眼怨恨的落魄妇人,天壤之别。
“茶儿这孩子还是第一次带朋友回家。”女人包养得很好,甚至之前的皱纹伤痕褪去,年轻不少。
提着精致的茶壶,倒出几杯红茶,还不忘拉着万茶的手,表示亲昵。
六子傻眼,他一个纯正的打手,被请来吃家常便饭。
小姑娘眉头皱了皱,握紧手中的茶杯。
“茶儿,也不老大不小啦,又喜欢的姑娘吗?”
“我喜欢男的。”
万茶看见女人的脸已经崩不住岁月静好了,六子和妹妹同步咳嗽。
35世纪,同性婚姻是被允许的,但是永远的有色眼镜。
万茶单纯得想气人,对于家庭和睦的,出柜来得不容易,需要顾忌家里人感受。
而他们这种氛围,万茶完全可以用空气真不错的语气,说出来。
“喜欢就喜欢吧,那件事考虑得怎么样?”
眼前利益要紧,她才不和小孩子气话一般较量。
“妈妈,什么啊?”万冗自然看不见女人挑时间,瞪过来的怒气。
万茶皱眉:“我不懂你们为什么炒股要去玩杠杆,本来线下赌牌背债几百万,还真赶潮流。”
他父亲是被所谓的好同学邀请去的,一场做局里,只有一头肥羊,其他都是披着羊皮的狼。
荷官长得美艳,滚动起来的牌像一只吐着芯子的蛇。
刚开始漏出的小利,编成猎人的网,上头的只是一板筋的动物。
一次兴高采烈地下注,几声喝彩,殷实的家底被慢慢铲空。
当时万茶才小学,享受过几年温馨,忽然的巨变,他也不明白。
面对巨款,男人选择花天酒地,及时行乐,她看向万茶的眼神也全是厌恶。
他明白了,所有许诺,都不作数。
他生日被答应长大去读的音乐学院,也尽数是泡沫。
她放弃了,跟着一个富人当小三,误打误撞,有了万冗。
冗,多余的意思。
“算了,钱可以给。”
“我就知道你是妈妈的好孩子。”
“但是,有三个要求。”
女人捣蒜般点头。
“第一,请记住我和你们没有关系,不要向任何人透露我的过去。”
“第二,记住我赚钱能力有限。”
“第三,照顾好阿冗,她想要的一切都给买,记我账上。”
万冗抿了口茶,她还以为哥哥会带她走。
果然,冗,是累赘。
万茶目送着她起身回房间,拐杖打着楼梯,一步一步,走得缓慢而稳当。
她像是天使,疲倦地搭着天梯,回到天堂,六子默默想。
“恐怕容不得你谈条件。”
门口站着五大三粗的打手,他父亲轻蔑地走过来,像以前就好了,暴力解决所有问题。
打到听话不就行啦。
万茶脑补过去的温存,也在此刻冲得一干二净,怒火压着心头。
当他是脑瘫吗?
再来一次手掌的伤疤,还是新鲜的,黎山估计帮他大义灭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