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皇破月+番外(141)

两人转身往回走,依然边走边看着这风中樱吹雪的仙境美景,渐渐走出了山樱树林,沿着径道回到金云楼。

朱炎风降下伞,轻轻抖落伞盖上的雪花与樱花瓣,黄延只带着樱花枝走上二楼的寝房,挑拣了今日比较喜欢的青瓷小花瓶,放入山樱花枝,花瓶放在空无一物的桌案上。

朱炎风跟随着上楼来,见他在花瓶前摆上了古琴,便问道:“你想对花弹奏佳曲?”

黄延坐下来,只道:“你不想一边赏花一边听我的曲子?”

朱炎风应道:“如此,也好。”便也坐下来,看着樱花枝后方的黄延认真抚琴的样子。

转眼过去了数日,到了那一天,在平京,只有沐雨不期落下,淅淅沥沥,慢慢湿润道路和屋瓦,稀疏人影仍旧在朦胧的天色中来来往往。

一座殿宇内,阿麟天多还在侧卧着身子熟睡,苏梅儿绕过屏风,来到寝榻,坐在边沿,用指尖轻轻撩开那几缕遮住了她的脸庞的凌乱鬓发,欣赏她的脸庞片刻,忽然弯腰轻轻地亲吻她的额头,又体贴地为她盖好薄衾。

宫道上,李旋撑着油纸伞,一个人踩着湿漉漉的地面往前行,还没有到目的地,步伐在半途戛然而止,视线被一道白影和蓝影遮住,不由启唇:“你们……”

无砚干脆地质问:“数年前在雁归岛,刺杀天孙青明的蒙面黑衣人,是不是你!”

李旋怔然,但没有否认,只道:“我与他有过仇怨,那时候只想复仇。”

无砚干脆道:“那就以血还血,以命还命吧!”左手依旧撑伞,右手干脆地抽出长剑,干脆地向李旋刺去,李旋见状,立刻避开锋芒,随即快速抽出长剑,与之交锋。

戴着妖怪面具的阳清远只撑着油纸伞立在原地,静静看着无砚,随时为护住无砚做出对应。沐雨没有停,但利刃的交锋声响却传了很远,苏仲明带了几名宦官闻讯赶来,见交锋之人皆是自己最熟悉的人,愣了一愣,脱口:“你们怎么回事?怎么打起来了?”

刚要冲上前阻拦,阳清远便过去挡道,奉劝一句:“这是他们之间的一丝恩怨,太上皇还是别插手比较好。”

苏仲明瞧了瞧他一眼,奇道:“你是谁?”

阳清远刻意隐瞒,只道:“无名小卒而已。”

前方两人的剑意正浓,剑气锐利,交锋之快,令旁人无法寻得机会插手阻拦,苏仲明只好立在一旁忧心忡忡地观看情形。

无砚的利刃根本不留情面,每一剑都干脆地刺向命门,李旋不得不以防守为主,另一方面又暗暗觉得无砚此举很是不寻常,交锋了好一会儿,无砚稳住脚步,一剑快于李旋,从而刺中了李旋的肩头。

苏仲明不禁大叫一声:“无砚你!!快住手啊!”

无砚佯装听不见,干脆地抽回利刃,继续刺向李旋,但此时李旋开始长点心,扔掉手中的伞,忍住伤口的疼痛,暂时任由鲜血横流,迎击破空而来的锐利锋芒,割伤了无砚的胳膊,血染衣衫的裂口,无砚轻轻咬牙,也扔掉伞,再度还击,双刃相砍片刻,无砚逮住时机,用胳膊肘撞击李旋的肩膀伤口,李旋捂住伤口退开,两人同时歇了一口气。

因为身负连命咒,苏仲明感应到李旋伤口的痛感,与他相同的部位莫名剧痛起来,令他急忙捂住肩膀,些许冷汗溢出鬓角,痛得无法移步。

随行的宦官见状,忙担忧着脱口:“太上皇……!”

苏仲明只咬牙隐忍着答道:“我没事。快些传唤御医,就现在!”

命令刚发下来,其中一名宦官便遵旨离开,拔腿奔往御医馆,苏仲明一边忍着痛楚一边继续目睹对决。李旋为了自保,也为了不让苏仲明痛苦,咬牙认真起来,剑招开始变狠,凌厉而无情,合并了蓬莱玄君龙钰馨的剑术,不断斩杀无砚之剑气,将利刃沿着无砚的锋芒推到末端,然后抽出利刃,快速反手刺入无砚的背部。

无砚瞠目吃了一惊,忍痛回首时,发觉彼此几乎打成平手,彼此都身负不轻的伤势,苏仲明刚要脱口叫停,却见阳清远弯腰屈膝半蹲,便奇怪道:“喂,你怎么回事?”

阳清远不顾滑过鬓角的冷汗,松开伞柄,任由伞从背部翻落地上,握紧拳头隐忍着,信口答道:“我只是……突然关节风湿病发作而已……”

李旋回首面对无砚,严肃质问道:“你今日之举是为了什么?是雁归岛的决定吗!”

无砚答道:“向你寻仇,是我的私事,与雁归岛无关。”

李旋道:“你与天孙青明到底是何关系!为何要执着于替他寻仇!”

无砚只脱口:“你不需要知道!”

阳清远立起身,艰难地走到无砚的面前,抓住无砚握剑的手,劝道:“你已经刺了他一剑,已经替我哥哥报了仇,就此停手吧。”

李旋闻言,立刻狐疑,赶上来看伤势的苏仲明亦不由脱口:“哥哥……?”

无砚咬牙脱口:“不行!还有一剑……”

阳清远忽然瞧见他的衣襟交叉处垂挂着一只小金鹿吊坠,似是自己所赠,不由摘下面具,稍稍拿起小金鹿确认,无砚发觉这东西竟在动武之时不经意地从衣襟里侧掉了出来,忙别过脸,不愿意解释一切。

阳清远轻轻夺下了无砚手里的长剑,用帕巾擦干净后,放回剑鞘中。

苏仲明看着阳清远,忽然道:“这位先生的样貌,为何与天孙青明一样?”

阳清远回头,只道:“太上皇为何不觉得我就是他?”

苏仲明肯定地答道:“我能感觉得出,你与他有所不同。”

李旋插嘴道:“你是……他的弟弟?原来他有孪生弟弟……”

御医踩踏着沐雨赶来,瞧了瞧血染衣袍的两人,二话不说就先为李旋处理伤口。阳清远捡起无砚的伞,为无砚遮雨,忍不住问苏仲明:“为何他受伤,你也会觉得痛?”

这早已不是什么天大的秘密,苏仲明便坦然相告:“我与李旋在数年前,那段风雨飘摇的日子里,只因不知道彼此的性命是否安好,就让炎琰长老施下了一道名为‘连命咒’的奇咒,将彼此的性命连在了一起,只要他死了,我必然也活不了。”

阳清远不禁喃喃:“竟然也是这道咒术,竟然也是他……?”

苏仲明好奇道:“难道你们也……!”

阳清远也坦然相告:“是我和我哥哥在很小的时候,娘亲兴许知晓我们会分离,就请来了一位名叫炎琰的法师,在我们身上施了连命咒,以血缔结咒种,但是失败了,当我哥哥受伤时,我感觉不到他的痛。”

苏仲明不由道:“一开始用彼此的血无法成功缔结这道咒,所以炎琰才换成了以绘制图腾来缔结咒种?可无砚为何……”

☆、第99章

阳清远想了一想,不由道:“难道血或者图腾都只是咒种,需要做那种亲密的事,咒才会真正缔结?”

无砚羞得别过脸,只道:“这也只是你的猜测,还不如亲自问问那位法师。”

苏仲明临时决定道:“等我回青鸾城处理事务的时候,再找机会问他吧。”

御医包扎好了伤口,无砚便不打算逗留,弯腰捡起自己的长剑,从阳清远手中夺回自己的伞,只道一句‘我先走了’就当真迈步离开。阳清远立刻追了上去,连丢在地上的面具和油纸伞都不要了。

苏仲明看了一眼被遗落在地上的那一个长鼻子妖怪面具,叹了叹,只道:“有人掉落了装备不要,还得咱们做清道夫。”立刻吩咐宦官:“把地上遗落的东西带回去吧。”

宦官当即就办,捡起了地上的面具和两把油纸伞,苏仲明接过一把油纸伞,为李旋遮雨,搀扶李旋回寝宫,边走边说:“无砚这小子今天怪怪的,差点就杀了你。”

李旋已经不在乎无砚的事,只喃喃:“原来天孙青明有弟弟……”

苏仲明劝道:“你现在身上有伤,先回寝宫再说。”

一个宦官带着遗落的东西,另一个宦官搀扶着李旋,都跟随着苏仲明离开。

彼时,黄延刚通过宫城关口,走在前宫的宫道上,远远见到两道眼熟的身影缓缓走来,立刻停下步伐。无砚也瞧见了黄延,愣了愣:“闻人先生?你也进宫来……”

黄延轻描淡写地答道:“我进宫向来只为了公事。”随即,目光落在他伤口上,不由好奇,问道:“你怎么会在宫里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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