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的婚礼,她担任的角色,不再是一个普通的宾客,而是婚礼上的主角。
白天的时候还没有觉出什么,一到了夜晚,紧张感仿佛雨季的潮水翻涌而至。
她实在起不了睡意,只好伸长手指摸到放在床边的手机。
解锁了屏幕,最后一条消息还是段时衍发来的,时间是三分钟前。
段时衍:【睡了吗?】
傅北瑧精神一振,她抓起个靠枕垫在脑后,手指触过屏幕:【没有,睡不着。】傅北瑧:【可怜巴巴.jpg】
信息发过去不久,段时衍的通话邀请就打了过来。
傅北瑧快速接起:“你也还没睡吗?你们那边的婚前派对都已经结束了?”
段时衍嗯了一声:“两个小时前就结束了。”
……这么早?
傅北瑧一开始还有点奇怪,不过仔细想想,他平时交好的那些朋友大多也是一副商业精英的样子,很难想象他们会在告别单身这种主题的派对上玩些什么。
该不会彼此面对面坐着,聊上一整晚的金融经济吧。
她抿了抿唇,下意识想掩住唇边的笑意,又转念想起,他们两个视频都没开,她就算笑了,他好像也不会知道她在偷偷笑话他。
傅北瑧清了清嗓子,她问:“你怎么不开视频?”
“听老一辈说,未婚夫妻婚前那晚见面,不吉利。”
“你什么时候开始信这个了?”傅北瑧笑起来,她小声说他,“以前都不知道,原来你这么迷信。”
“不是迷信。”
段时衍说起来也觉得自己这样的做法实在有些好笑。
没办法,关于她的事,他似乎总是会想再额外慎重一点。
电话里,他准新娘的声音轻轻传来:“其实我有点担心,明天会不会出什么意外情况,比如我因为心情太激动或者婚纱的裙摆太大被绊倒之类的……”
想到这种情况,傅北瑧忍不住鼓了鼓脸颊。
要真发生这种事,她一定会被来参加她婚礼的那帮塑料姐妹在背后笑话起码整整三年。
“不会。”
段时衍语气沉稳:“我在你身边,不会让你摔到。”
……好像也是。
有他在身边,她似乎总是很安心。
想通这一点,迟来的困意漫上心头,傅北瑧闭着眼迷迷糊糊地道:“那我睡了,明天见,段先生。”
意识的最后,她听见来自段时衍的声音:“明天见。”
“还有——”
“做个好梦,段太太。”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一次性写完婚礼的,但发现时间有点来不及了,那么婚礼就明天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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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第二天清晨,日光还没能穿透厚重的窗帘照进房间,傅北瑧的房门就已被人敲响。
她撑着手肘从床上坐起,下意识看了眼昨晚撂在枕边的手机。
昨晚她睡着后,段时衍并没有挂断电话,手机上依然显示着正在通话中的字样。
似乎听到她这边细簌的动静,男人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醒了?”
傅北瑧抱着被子,点完头才想起对方看不见她的动作,她懒洋洋地答:“嗯,等下就去洗漱做造型。”
她和段时衍说话的功夫,顾予橙已经在外面将门拍得震天响,门一打开,她就带着一帮化妆师造型师冲了进来,拉着傅北瑧就往化妆台前按:“快点快点,你这一整套下来要费的时间可不少,咱们必须得抓紧了!”
傅北瑧靠着椅背,由得化妆师给她做基础护肤方便后续上妆,她抬眼看看她:“你昨晚不是喝多了酒,怎么今天还能起得这么早?”
“那必须的!”顾予橙得瑟地冲她一笑,“我为了今天,可是每五分钟一个,提前往手机里设了十个闹钟。”
就不怕她会醒不过来。
傅北瑧:“……”
可以,也是服气。
负责她婚礼的化妆师为她喷上最后的定妆喷雾,笑着对傅北瑧道:“好了,睁眼看看,满不满意?”
傅北瑧相貌生得好,给她化妆,只需放大她本身的优点,就能达到一眼惊艳的效果。
“来了来了。”顾予橙从阳台回来,兴冲冲地对屋里的人道,“段总已经到楼下了,瑧瑧你准备好没有?”
傅北瑧站起身,让造型师帮她整理好婚纱后摆,她连做了几次深呼吸,又对着镜子抿了抿唇。
来参加婚礼的宾客大多都在庄园前的草坪,隐约可听见前面传来乐队的乐声和人们彼此谈笑的声音。
反倒他们在的地方,成了整座庄园少有的静谧。
段时衍背对着她立在回廊下,站姿如松如竹,仿佛听见背后有脚步声走近,他身形轻微一动,只是控制着没有转身。
傅北瑧拎起裙摆,一步步向他走近,她站在他身后,翘着唇角拍了拍他的肩膀。
段时衍回头,一切像是被施加了一个慢动作,他终于看到他穿上婚纱的新娘。
傅北瑧的婚纱设计繁丽,掐腰的设计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不论是胸口的细纱和裙摆上手绣上去的纹样和钻石,每一处点缀都落得恰到好处。
“这位先生。”
他眼中的惊艳很好地愉悦了她,傅北瑧抬起戴着玫瑰花环的手,指尖轻轻戳了戳他的胸膛,眼中闪烁着促狭的笑意:“你站在这里,是在等谁呀?”
她明明只在腕上佩了一枝白玫瑰,段时衍却恍惚觉得,在她抬手靠近他的那一刻,他闻到了满园花香。
他垂眸定定地注视着她,男人执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郑重其事地烙下一吻。
“还能有谁呢,我的新娘。”
哪怕段时衍很想在firstlook后就直接带着他的新娘离开这片场地,但考虑到庄园里坐着的那一大堆宾客,这一想法显然并不现实。
段时衍只能遗憾地暂时将他的小新娘交到傅南恒手里。
婚礼这一天真正到来前,傅北瑧其实一直都有些担心,会不会到了这天突然来了一场大雨,是她期待已久的户外婚礼迫不得已转到室内进行。
虽然婚礼策划已经向她保证做好了二手准备,但她仍不希望她的婚礼上出现任何的瑕疵。
毕竟这一天,她是要放在记忆里,珍藏很久很久的。
好在一切都很顺利。
上午天气晴朗,微风伴随着徐徐花香,场上的宾客带着祝福的笑容,时不时往身后张望几眼,期待着新娘的入场。
傅南恒拉着她的手放到自己屈起的臂弯上,带着她向段时衍走去。
他面上不显,只有嘴唇翕动:“要是现在想反悔的话,还来得及。”
傅北瑧紧张的心情被他打断,她哭笑不得地喊了他一声“哥”。
“行了,知道你舍不得。”眼看他们离站在尽头的段时衍越来越近,傅南恒脚步稍顿,他为她理好头纱,用他听得见的声音告诉她,“要是他对你不好,记得马上回来告诉我,哥给你撑腰,知不知道?”
“大哥想多了。”段时衍面色从容地将她从傅南恒手中接过,“不会有这个机会的。”
最后这句,是保证,也是陈述。
婚礼上的誓词,这个时代似乎没有人不熟悉,但傅北瑧还是认认真真听台上的牧师念完了那一长串内容。
在牧师问她愿不愿意的时候,傅北瑧侧过头,莹润的眼眸与段时衍对视。
她不是对牧师宣誓,她的宣誓对象,就站在她身边。
婚礼现场安静下来,台下的宾客将目光投向台上的两人。
他们听见那位明艳窈窕的新娘肯定地回答——“我愿意。”
我愿意从此成为你的妻子,我承诺无论是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我将爱你、珍惜你、对你忠实,直到永远。
不因为其他,只因为那个人是你。
婚礼的热闹一直延续到夜晚。
晚宴时,一直有宾客过来给他们敬酒,段时衍平日里在京市同辈人的圈子里积威甚重,少有人敢劝他的酒的,但今天或许是他身上那套新郎装降低了他身上的气势,傅北瑧数了数,发现排在后边等着敬他酒的人还不在少数。